隨着老太君一行人過來,侍立在門口的婢女也立刻過來稟報:“三爺,老太君、太傅夫人一塊過來了。”
蘇長離躺着未動,過了一會,老太君就喊着他進來了。
“老三,老三。”
“哎喲,你看看你,現在躺在這兒一動不動,奶奶這心裡啊疼得慌。”老太君一邊說着一邊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奶奶,您放心,保證在您辦壽之時徹底好起來。”
提到她的壽辰,那是七十大壽。
太傅夫人輕咳了一聲:“你這一傷着,是傷在你身,疼在你奶奶和你娘身上了。”
“母親,您來得正好,我正要和您說件事情,無須讓笙兒到祠堂去。”
“我沒讓她去呀,是她自己說要去的。”
“不信,你問你奶奶,還有你嫂子,她們都在場的,她自己說,即使我不提,她也是要去的。”
二房家的李氏自然是立刻咐和了:“是的,是的。”
把老太君給拉出來了,老太君瞧了一眼她這兒媳婦,去個祠堂而已,能不咐和她麼:“嗯,奶奶知道你對笙兒情深意重,捨不得她,不過是去祠堂一個時辰,累不着她,你就放寬心吧,她一會就回來了。”
蘇長離便不啃聲了,勉強要起來。
“哎喲,你快躺着,快躺着別動呀。”乍見他要起來,老太君慌忙摁了他,他受傷重着呢,華大夫都說了,非得躺着休息,不能動的,一動,傷口就會裂。
“我去陪笙兒一塊誦經。”
“別別別……”
“讓他去。”太傅夫人在一旁氣了,不過是她誦個經,他都要阻止……
她這個當婆婆的什麼也不能讓她幹,要她這個媳婦回來幹什麼,當祖宗供嗎?
老太君可不聽她的,立刻傳了話:“快去祠堂,把孫媳婦給我請回來,就說老三在這兒鬧起來了。”
太傅夫人瞧着她,真是氣死她了,她教訓兒子,她總是要護犢子。
大家的身份,一個壓一個,太傅夫人雖氣,卻也不敢真對老太君說什麼,只能忍了,不悅的說:“我的兒子我還教訓不了了,隨你們吧,走吧。”
她發了話,她的婢女便立刻推着她出去了。
老太君也隨她去了,這個兒媳婦,她自然是瞭解的。
真讓她和老三對着幹,就兩人這性子,誰都不服軟,最後幹起來還不是兩敗俱傷。
太傅夫人氣走了,蘇長離說:“奶奶,等我身子稍微好一些,不需要笙兒照顧了,就讓笙兒多陪陪您。”
老太君哼了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
“還是多陪陪你母親吧。”哄好了她,纔有日子過。
過了一會,顧今笙就被叫回來了。
老太君還在,她彎腰行禮:“奶奶。”
老太君瞧她一眼,倒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身上沒有半點年輕女子的心浮氣燥,她根本無須爲自己出頭,這老三就爲她出頭了,倒是把老三拿捏得死死的,想她孫子這麼大的一個官,竟是一頭栽在一個婦人手中,言聽計從的……
老太君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站起來說:“你就在這兒陪着老三吧。”擡步,她朝外走了去。
今笙送她一步,待回頭時,蘇長離喚她:“笙兒,過來。”
今笙走過去,見他無恙,柔聲:“三爺,妾身不是讓婢女來給您傳話了嗎,每日要去祠堂給您誦經一個時辰的。”
“你不是也答應過我,敬完茶就回來陪我的麼。”
今笙默了一會:“妾身沒有分身法術,不能兩全。”
“不用兩全,陪我就是了。”
今笙就說:“那您吃過了嗎?”
“等你回來一塊吃。”
今笙就趕緊吩咐:“快去擺早膳。”
她的婢女去擺早膳,原先侍候三爺的婢女拿了水過來,今笙在一旁服侍他洗漱了一番,拿帕子給他擦了手和臉。
等到飯擺上來,就擺在牀邊上,由於有傷在身,三爺也不能吃什麼,便是喝了些粥,今笙拿着勺子喂他一口一口的喝,他喝了兩口,和她講:“笙兒不要只顧着讓我吃,你也吃。”
“等你吃好,我再吃。”
他便伸手從旁邊盤子裡拿了肉包子遞到她脣邊:“乖,咬一口。”
今笙只好咬了一口他遞到脣邊的肉包子,他瞧着她,嘴角不覺然就溢出笑來。
“三爺,您也吃。”她也不忘繼續喂他,只是覺得臉上有些臊罷了。
這般,她喂他一口粥,他便喂她一口包子待到他的粥喝完,她的包子也吃完了。
“笙兒,爺吃不下了,你再喝些粥。”他自己還傷着,着實也吃不下太多。
今笙也沒勉強他,自己喝了一碗粥,也就飽了。
飯桌撤下,兩個人又漱過口,洗過手,蘇長離依舊靠在榻上,今笙過來和他說:“三爺,我搬個桌子放到這邊,您在一旁看看書,我抄會佛經好嗎?”
“怎麼還在想着佛經,不要整這些沒用的。”
“三爺,您要是不想我抄,就快點好起來吧。”
沒有辦法,只得允了她,讓她搬個桌子過來,靠着他坐,她可以一邊抄些佛經,一邊陪他坐着。
蘇長離望着她,成爲婦人樣子的笙兒,氣質好像又變了一些,瞧起來身上更多了一分從容。
過了一會,他喚她:“笙兒,你手累不累。”
“三爺,我不累。”她以往在國安候府也天天寫天天練,早就習慣了,寫一個時辰對她來說自然不會累的。
“爺不信,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今笙只得放下筆,轉過身來,伸出自己的手。
蘇長離便拉過她的手摸她,如蔥似的小手,握在手裡,他輕輕磨着:“笙兒,爺想親你,你靠近一些。”
“三爺,您還傷着呢。”
“爺的嘴又沒傷着。”他用自己沒受傷的胳膊去扳她的腦袋,今笙沒敢掙,由着她逮着自己的嘴脣親吻了好一會,自己受了傷,還不想老實,伸手在她身上摸,結果他自己氣息便重了起來。
“三爺,別鬧了。”今笙不能不制止他的胡來,她整個身子都支着,怕壓到他。
蘇長離便放開了她,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着的感覺,一點不好受,她是他的妻,成親後本該與她快活一番的,結果他卻是躺着動不能動。
今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見他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莫名覺得好笑。
“三爺。”她喚了他一聲,在他牀邊坐下來。
蘇長離說:“笙兒,爺難受。”
今笙知道他的意思,和他說:“要不我坐那邊去寫。”離他遠一點,免得他閒着便想入非非。
“你給我拿本書來看。”
“您要看什麼書呢?”
“論語吧。”
今笙便去了書櫃前,整個櫃都塞滿了各種書藉,書雖多,一眼望去,都是歸門分類,一目瞭然,她從其中抽出《論語》,來到他跟前遞給他說:“爲什麼不看戰國策呢?”她剛見,書櫃上還有戰國策,春秋這樣的書。
“若是亂世,便需要看看戰國策了,太平盛世有論語就夠了。”他單手拿書,想要翻開,今笙發現有點不太方便,他就擡了另一隻受傷的手。
“三爺,您要看哪一頁,我翻給您,等您看完了,告訴我,我再幫您翻頁。”
“不礙事的。”
“您這樣靠着舒服嗎?要不要再後面加個墊子?”
“可以了。”
既然如此,今笙也就坐了下來。
兩個人一個看書,一個抄經,等今笙再次擡頭看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睡着了。
今笙歪過腦袋瞧了瞧他,睡着的三爺一臉無害,沒有任何的防備,好像是真的累了,倦了。
那日他說,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娶她……她也沒有動容。
後來,天上就真的下了刀子,他連受了兩箭。
她到底不是鐵石心腸,便動容的。
嘴角勾了勾,又莫名的覺得惆悵。
三爺的仇家,有多少呢,這一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她默默的合起掌貼面默語:老天爺,你能三爺保佑一生平平安安,讓他不死嗎?至少,不要死在了我的前頭,愛我的人,一個個都相繼離我而去了,母親逝了,姥姥也逝了……
過了一會,三爺的聲音傳來:“笙兒,你在做甚麼?”
她猛然睜了眼,看了看他,柔聲說:“我在求神明保佑三爺可以長命百歲。”
他嘴角扯了扯:“不不,你要求神明保佑笙兒與我此生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今笙望着他,他也望着她,目光交織在一起,他伸手示意她過來,今笙便移到他邊上坐下來,他很自然的摟過她,親吻她,好一番的耳鬢廝磨,令人酥得渾身都發軟了。
她軟軟的窩在他的懷中,輕聲問他:“三爺,你爲什麼要這麼看重我?”連命都不要了,像她這種愛惜生命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他說:“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
每一次的意外或磨難,沒有讓他退縮或放棄,而是更堅定了要她的心。
這大概,就是愛情了。
除此以外,他也無法解釋。
今笙默了一會,愛情的魔力麼。
她一直都知道,三爺對她格外愛護,也想過兩個人之間是兩情相悅,但論到愛情這兩個字,她都沒有深想過。
太多的俗世纏繞着她,讓她無法去深想‘愛情’是什麼。
愛情,也會讓三爺不顧一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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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兩個人的耳鬢廝磨中渡過,雖然什麼也不能做。
吃過喝過,洗漱一番,到了晚上,今笙便又爬到了榻邊陪他了。
“笙兒,你明天要回門,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她雖是準備好了,但三爺卻是無法陪她的。
他傷得這麼重,回門,只有她一個人了。
“爺明個陪你一塊過去。”
“三爺,你還傷着呢,不要,你自己在家好好養着,等我回來便是。”
“那不行,你頭次回門,我若不陪着你,別人會笑話你的。”
“三爺的身子重要,您不要任性了。”她讓人笑話的事情還少麼,也不差多一件。
“爺是怕委屈了你。”
任性,他倒是很想任性……
這新婚燕爾的,他竟是躺在這兒什麼都不能做。
今笙忙說:“我不委屈,真的,一點都沒覺得委屈。”
他瞧她一眼,她說得不像有假。
“笙兒,過來。”他伸手示意她起些身,今笙便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三爺,我嘴巴都讓你親得快沒知覺了。”她躺着不動,不要親了。
他聽了失聲低笑:“等爺身體好了,會讓你有知覺的。”
“不正經。”她撇了嘴,莫名的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爺哪句話說得不正經了?”
“反正你就是不正經。”她莫名的就紅了臉,怎麼會扯到不正經這個問題上了。
“你給爺說清楚,究竟哪句話不正經了,不說清楚,爺就真不正經給你看了。”
還帶威脅上了,今笙翻了個身面向他問:“你現在是病貓,能怎麼個不正經法。”還想上天呀。
瞧她一副不以爲然,絲毫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架式,他反有些無奈的笑了,伸手摸着她的腦袋說:“若不是怕會扯動了傷好得慢了些,還得讓你多寫幾日的佛經,爺就讓你看一看,爺雖是病貓還是可以辦了你的。”
今笙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他側顏過來要親她,她一個機靈的滾到裡面去了。
就讓他親不着,他能乍地,她縮到角落裡坐起來挑釁的直衝他問:“三爺,你這話是在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蘇長離靠在那兒看着她,還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若是身體好着,她敢喊這話,他非得撲過去讓她好好體會一番,牡丹花下死是怎麼個快活法,他人不能動,但嘴巴還是能動的,回敬她一句:“爺的意思是,死在笙兒身上,做鬼也快活。”
越說越不要臉了,今笙面紅耳赤的嚷:“那你來呀。”來做鬼呀……
縱然是淡定如蘇長離這樣的人,在這種事情上被激,還是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女人激,也是不能淡定的了。
他作勢就要起來,真想辦了她了,連姿勢都有腦子裡過渡一遍了,他站着就好,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多是傷口再撕裂一些。
“三爺,您別較真呀。”今笙慌忙就撲了過來,摁住他。
“笙兒,爺忍不住了。”
她哭喪了臉:“你必須得忍。”
“一時衝動,又得在牀上多躺幾天,多不划算啊……”
“……”他目光鬆動了一些,擡手摸摸她的臉:“爺忍,等好了,你要好好補償爺的損失。”
她只能撇撇嘴,悶聲給他一個‘嗯’。還是先把這祖宗哄好吧,他要是真想要,她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三爺這性子,她多少還是曉得了幾分。
好的時候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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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錦墨居也漸漸熄了燈。
同一時間,孟田的房間裡,昏暗的燭火下,兩個人也是逮着機會便是一番的翻雲覆雨,先是快活了一番。
完事之後,孟田依依不捨的抱着蘇長淵精壯的身子噙了淚呢喃:“二爺,你下次,什麼時候過回來。”
明明她就他正兒八經的姨娘,兩個人在一起卻還要偷偷摸摸的來,就怕那李氏知道了醋意大發,處處爲難。
蘇長淵伸手摸摸她摟在腰上的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他多少是有些心軟的,和他講:“總不會讓你等急了的,乖。”
孟田只能戀戀不捨的幫他更衣,摟着他的腰廝磨了好一會。
事實上,這麼多年來,他也沒有在哪個姨娘的房間裡留過夜,拍了拍孟田的肩膀,他轉身離去。
同一時間,李氏那邊,也已經有婢女匆匆回去稟報了:“夫人,二爺已經從十姨娘那裡離開了。”
李氏靠在榻上,輕輕撫着自己並沒有絲毫明顯的肚子,問:“二爺現在去哪了?”
“回書房了。”
“去把十姨娘叫過來。”
“是。”
待婢女退下,李氏扭了扭脖子,身邊侍立的婢女趕緊上前幫她捏了捏。
過了一會,孟田就匆匆趕了過來了。
也不知道這這個時間叫她來幹什麼,孟田也不敢怠慢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行了禮:“夫人,您還沒睡嗎?”
李氏說:“自從懷上了這麼個小祖宗,我這一天天的養在牀上,哪也去不了,覺也睡夠了,現在怎麼睡得着呢。”
“過來坐下,陪我說說話。”
“你們都退下吧,這裡有十姨娘侍候就夠了。”李氏又遣退了身邊的婢女,只留下孟田一個人。
“我這平日裡動慣了,現在不能動了,反而覺得處處痠痛。”
“夫人,您哪裡不舒服,妾身幫您捏捏。”孟田走了過去,蹲在她邊上,幫她捏捏腿。
李氏瞧她,她態度溫婉,也許是因爲出身卑微,她慣會伏低做小,瞧起來當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又或者是剛讓二爺滋潤過,人本來就年輕,瞧起來便越發的水靈紅潤了。
“二爺剛剛有去你那嗎?”李氏狀似隨口一問。
孟田回她:“小坐了一會,便回去了。”
“若不是老三成親,他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呢,你看咱們這一房的人,人丁真是太過單薄了些,二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可要好好把握好,侍候好了,也好給二爺多開枝散葉。”
孟田垂眸:“妾身拙口笨舌的,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討得二爺的喜歡,讓二爺的心擱在府裡,好常回府看看。”
李氏眸色動了動,這話說得她勉強願意聽了些。
看來這十姨娘也沒能抓住二爺的心,他那個人,也就是圖個一時的新鮮快活,寵過幾回,也就厭了,心裡這般想着,嘴上也就道聲:“你可不能小瞧了自己,二爺若不喜歡你這樣的,萬不會領回來的,他許是最近真的軍務繁忙吧。”
“嗯。”孟田應下,手下也沒有閒着,每次幫她拿捏一番,她自己都累個半死。
李氏又說:“今早個敬茶的時候,我見着你那個表姐了,看起來還真是個厲害的。”
“表姐是一個聰慧的女子,若不然,也討不了三爺的喜歡吧。”
“何止聰慧呢,但凡能把男人勾得魂都沒了的女子,多半都有馭夫的手段,這方面,你還真要給你表姐好好學道學道。”
這話聽起來終歸不是好話,孟田抿了脣不言聲。
李氏拉着她硬是東扯西扯的說了會話,給她胳膊腿拿捏了一會後才放她離去。
走出李氏的房間,孟田也只能暗暗的揉揉自己的胳膊腿,又酸又累的。
給人當姨娘,到底不如做正室來得舒坦。
這事之後的第二天。
早上,顧今笙醒在了三爺的懷裡,明明昨晚睡覺還刻意離他遠遠的。
她總是怕會碰到他,睡覺的時候會刻意離他遠一些。
“醒了。”迎上三爺深邃的眸子,那眸子裡卻是多了份柔腸。
“三爺,您早就醒了嗎?”她坐起來問。
“也不是。”
今笙便下了牀,穿了衣裳,婢女進來服侍她們洗漱。
華歌也在早上的時候準時過來了,給他繼續換了藥,蘇長離問他:“出去坐一坐,應該沒問題吧。”
華歌知道他的意思,今天是夫人回門之日,他這是想跟着一塊去了,便回他:“三爺,命要緊。”
“死得了嗎?”
“……”
華歌只好說:“這事,您和夫人商量吧。”
今笙這時也就走了過來說:“三爺,這事沒得商量,您再多躺一會,我會很快回來的。”
這邊正說着話,外面便有了響聲,是老太君來了。
老太君來了,一邊進來一邊說:“笙兒,這些東西是奶奶的一點心意,你今個回門,就一塊帶回去吧。”
有幾個籃子,裡面裝了各種甜點,還有幾罈好酒,都是各種吃的。
今笙快步走來:“謝謝奶奶。”
老太君說:“老三這受了傷,今天是不能一塊回門了,你就快去快回吧,免得老三在家裡掂着你。”
今笙答應着,喚她的婢女把東西拿到外面的馬車裡。
一大早上,她這裡也準備妥了,就等着她出發了。
蘇長離蹙眉,這人說着話,就都出去了,是打算就這樣走了嗎?
“紫菱。”他喚了一聲門口的婢女。
“三爺。”
“讓萬青準備一頂轎輦。”
“是。”紫菱答應一聲,匆匆出去。
她知道三爺的意思,是想跟着回門的,但三爺還受着傷,她一個婢女是管不了這事,但還是不想他受着重傷還要去回門。
紫菱便匆匆來到今笙跟前,追上她,她們一行人正準備離開錦墨居往外走。
“夫人,三爺恐怕不願意在府上待着,剛吩咐奴婢找萬青給他準備轎輦呢,奴婢不知該如何是好,特來請示夫人。”
夫人若是真心愛三爺,無論如何也會攔阻止的。
一旁的老太君聽了這話臉色就黑了下來,這真是胡鬧,都傷成那樣子了,還要跟着回門,他就算不回門,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任誰都會理解的。
今笙說:“奶奶,我去看看三爺,和三爺好好說一說。”扭身,她匆匆回去了。
三爺這個人,任性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她扭身回去的時候,他已經起了身,華歌在一旁看着他,真的好無奈。
“三爺,三爺,你怎麼就起來了。”她匆忙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扶他。
知道她擔心,蘇長離也就說:“起來一下,不疼的。”
怎麼可能會不疼呢,手上不小心讓刀切個口子,還要幾天才能痊癒呢,何況是他腹是和手臂上兩處箭傷。
“三爺,你要是不乖乖躺着休息,我今天也不回門了。”
蘇長離便伸手撫她的臉:“爺真的不礙事的,不會活動幾步的。”
“我不管。”她扭了身,不理他了,實在太任性了。
看這樣子,三爺是去不成了,華歌也就悄悄走了,由他們自己商量去。
蘇長離知道她是故作生氣,和她講:“笙兒,這是你頭一次回門,很重要的。”他若不跟着回去,指不定旁人又怎麼想她。
今笙這纔回身看了看他,心裡動容:“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也知道你對我好,你的好我心裡有數就成,無須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
“乖……”
“你纔要乖呢。”
“求了你三爺。”她輕輕抱着他的胳膊軟了聲音,他默了一會,她掂了腳尖往他上親了一口,他微微一怔。
突如其來的一個吻,還真是讓人心花怒放。
“三爺,我會很快回來的。”
蘇長離嘆口氣,伸手摸摸她的臉頰:“答應你了,你也要答應爺一件事。”
“好吧。”她只能點頭,也不知道他要拿什麼來與她交換。
“以後,再也不要生出離開我的想法。”
“哦。”沒想到會是說這個,她在決定自己上花轎的那天,就沒想要再逃了。
再看到他爲了迎娶她,即使下刀子也要趕過來,便再也沒有力氣逃開他了。
“有什麼不高興的,和爺講,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許離開。”
“嗯,答應你了。”今笙也點了頭,這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去吧。”
“我扶您坐下。”
“不,我站一會。”天天在牀上,二天了,腰都要躺斷了。
今笙只有由他,雙眸相視了一會,她轉身離開,他就站在那兒,看着她。
“萬青。”
“屬下在。”萬青已匆忙趕來了。
“帶些人過去,一路保護,安全護送她到國安候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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