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105

祖母綠玉牌兒這樣的好東西,說是價值連城,正是因爲價值連城的,無價無市,哪裡有真金白銀的五千萬兩黃金來得實誠?

說到底,史寶珠這麼做,無非還是在貪圖靳雲輕的那一筆銀錢。

天底下那麼多位做祖母的,也沒有見史寶珠這麼一個做祖母的,做足一切門面功夫,爲的是靳雲輕的錢。

親自給靳雲輕和顏悅色,爲的是靳雲輕的錢。

親手做桂花糕,爲的是靳雲輕的錢。

親手送祖母綠玉牌兒,爲的是靳雲輕的錢。

“……”

老頭子都發話了,刺激得史寶珠一句話也說出來,她原本以爲自己做好了一系列的鋪墊,用親情一直給靳雲輕這個傻孫女兒灌迷魂湯,爲的就是靳雲輕的五千萬兩黃金。

可惜現在,老祖母的夢幻被靳長生無情得打破。

現在的史寶珠,靳雲輕的祖母,唯獨剩下顫抖着嘴巴呵氣。

在靳府,老太爺靳長生的話那就是聖旨。

倘若今日不是老太爺來阻止,恐怕老祖宗真是做了一樁叫靳府蒙羞之事。

哪裡有堂堂的祖母貪圖孫兒的銀錢,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老祖母靳史氏是有多麼缺錢。

在上的老太爺又與雲輕說道了幾句家常,靳雲輕原本打算走着,誰知道,綠翹丫鬟小跑入慶福堂含笑道,“老太爺,老祖宗,大小姐,方姨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靳史氏懶洋洋得拿手貼了貼頭邊上的護額,上面花樣繁複,看起來無比精神,連針腳也是細膩非常,不上心之人鐵定是做不出來的一等好護額。

徐徐進入上房的方碧池姨娘,對着衆人依次輩分大小,一一福了過去。

方姨娘目光溫和得掠過雲輕,然而她此番來,意在老祖宗這裡,躬身溫柔得道,“原本是要行大禮的,只是賤妾這身懷了身孕了,也不大靈便了,還望見諒。”

“什麼?”老太爺目瞪口呆。

“懷孕了?!”老祖母更是將眼珠子瞪了個滾圓,似乎差一點點就會掉下來。

方姨娘的眸色幾乎忽略過了靳雲輕面上的表情,面容上帶着無比的嬌羞,只說了嗯嗯這兩個字。

是了,莫氏因爲與戲子私通的事情,被永樂侯爺知道了,早在很久之前,靳曜左就冷落了莫氏,天天往雲蘅院跑,專房轉寵着方碧池,能沒有喜訊麼?

須要知道,就算是大鐵杵日|日夜夜研磨消耗,總有一天變成繡花針的,只是靳雲輕沒有想到,磨礪成繡花針的那一天到來的竟是那樣的快。

幾乎不給靳雲輕思考的時間,還有方姨娘來了喜,她怎麼不告訴自己呢,靳雲輕記得以前的方姨娘可不是樣子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方姨娘看自己的那股子神色就改變了。

而且變得太快,快得讓靳雲輕無法接受。

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靳雲輕嘴角微微勾了勾,“姨娘有喜了,當真是可喜可賀,真是本縣主怎麼不知道?”此話意蘊極深,是在責怪方姨娘沒有將她身懷有孕的事情告訴雲輕。

方姨娘是聰明人,何嘗不知道靳雲輕話中的深意,頓了頓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因賤妾要幫忙打理府中事務,所以一時忘了稟告給大小姐您。”

忘了?

這句話莫說靳雲輕不信,就連青兒綠嫵兩個丫頭們也是不信的,這方姨娘前腳還跟雲輕大小姐交洽呢,後腳就不記得了?呵呵,真信了那個邪了。

每當靳雲輕一想起之前她給她的那一記極爲古怪的眼神,靳雲輕總是隱隱約約得覺得方姨娘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否則方姨娘不會這樣的?

“碧池,你也是懷有身孕的人,忘記也是常事。”靳史氏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將方碧池的手攏入她的手中,“曜左這一脈人丁單薄,單單有一個靳青,哪裡夠,碧池呀,你要好好得爲我們靳家多出幾個庶子纔是,知道嗎?人丁旺盛,是歷來不變的規律,你要知曉。”

“是的,老祖宗,賤妾記下了。”方碧池姨娘嘴裡含笑。

那笑容極爲淡雅,只是這樣的淡雅,叫靳雲輕看不清楚,因爲甚是模糊,似乎,此間的方碧池姨娘已經不是靳雲輕所認識的那一個。

老祖宗臉上的笑容綻放如花苞一般甜美怡人,“你也是個有心人,之前,我卻不知你腹中有子,還要受你的精美護額,想必是來累壞了吧。”

說着,老祖宗就把額頭上的那一款精美護額取下來,左顧右盼,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這其中可是飽含着方姨娘對老祖宗的無限敬意呢。

靳雲輕真沒有想到,匿在雲蘅院彷彿什麼都不出聲的方姨娘,竟然跟老祖宗走得如此之近,還給老祖宗作了一套護額,細細想想,這樣的舉措,饒是逝去的莫氏都沒有過的呢。

就連雲輕的生母安思瀾也是沒有的,安思瀾原本就是不擅長女工的,安思瀾一心醉心在醫術層面上,絲毫不會在這方面作此番心思,怕是方姨娘真有另外一番別樣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到底,方姨娘她到底想要幹嘛?

給老祖宗作了貼心的精美護額,想要借老祖宗之力來達成什麼目的呢。

還是說,是靳雲輕想太多了,實際上,方姨娘並不是這種人。

可那日,方碧池姨娘那樣複雜的眼神,代表得又是什麼?

“哎呀,大小姐脖子上掛着的祖母綠玉牌兒好生別緻,可真漂亮,若是賤妾也有一個,那該有多好,賤妾兒時,常常聽家鄉的老人們說,懷孕之人,戴一些翡翠的話,可以永葆生機呢,還可以庇佑子孫呢。”

方姨娘說着話兒,兩顆眼珠子卻注視在靳雲輕脖子上的祖母綠玉牌兒上,那意思好像不奪過來,方姨娘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個方姨娘是打算搶走自己的東西麼?

靳雲輕眸光一爍,看樣子,方姨娘是真的想要步莫姨娘的後塵,開始準備算計自己了?!

庇佑子孫?

庇佑得當然得是靳家子孫了!

靳史氏又開始拿出她那一套偏着靳家的心眼子出來,“雲輕乖孫,要不你把脖子上的那一串祖母綠玉牌兒送給方姨娘吧,改天兒,祖母給你一串更好的,好不好?”

此話雖然是老祖母帶着一絲兒連哄帶騙的語氣,但是給靳雲輕的感覺,活脫脫的命令無疑。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祖母,送給孫女的東西還要討回去,送給父親的一個妾侍?

哪有這樣的道理?!

“老祖宗,我們家大小姐也懷有身孕。”

綠嫵性急口快先說出口。

惹得青兒也忍不住,“是呢,老祖宗,大小姐肚子裡還懷着天家貴種,更需要這塊祖母綠玉牌兒翡翠的庇佑呢。”天家貴種不上比靳府血脈還要來得重要麼?當然了,這是出自大周皇族而考慮的。

坐在上位喝茶的老太爺,喉嚨忍不住一滯,貌似這個青兒丫鬟說得有道理呀。

沒有出言的靳史氏狠狠瞪了一眼青兒,的確,老祖母被青兒的話給激怒了,剛剛綠嫵說的話,倒是沒有激怒老祖宗,倒是青兒就…

誰讓青兒運氣不好呢,說得多,又是句句戳着她的心窩窩呢,天家貴種跟靳家血脈比起來,孰輕孰重,自然不言而喻了。

老祖宗繼續替方姨娘向靳雲輕討回祖母綠玉牌兒,“雲輕,你腹中所懷的是三王爺的孩兒,也是當今的鱗兒,既是鱗兒自然有上蒼庇佑,也不必靠那個勞什子玉牌兒,這個勞什子玉牌兒還是給碧池吧,雲輕,我的好孫女,你說,可以嗎?”

“既是勞什子,老祖母何必真的要討回去?”靳雲輕盈盈一笑,不卑不亢得將老祖宗伸過來的詳作熱臉打了回去了,你不是說勞什子麼,既然是勞什子您老還拿回去做什麼?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再說了,老祖宗這臉皮向來是厚的,多抽腫幾下辣麼厚,真是叫靳雲輕無可奈何。

靳雲輕的一句話,卻讓老祖宗吃癟,還想要說什麼,卻彷彿喉嚨有千萬斤沉重,如何也說不得,再看看老太爺,老太爺的意思很明顯,他是鐵定是要站在靳雲輕這邊的。

“賤妾不敢搶大小姐之物,只是那祖母綠玉牌兒當真是極好的,賤妾這是頭一胎,如果戴上的話,真得可以用來庇佑靳家子孫,那是最好了的。”

方姨娘的笑容依然是那麼淡雅篤定。

這樣的面容,給予靳雲輕的感覺很是怪異,因爲,這樣的面容,似乎之前那個超級綠茶婊靳幽月公主,也時常用這樣的表情面對着靳雲輕笑呢,笑得時候還非常之噁心。

這個方姨娘,恐怕已經心生叛變之心了,至少,她是不打算站在自己這一方的陣營了。

好一個吃裡扒外的姨娘,靳雲輕心想,之前若不是因爲她,恐怕方碧池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如今方姨娘鐵定見靳府內宅的莫氏歿了,從此再無制衡她的人了,方姨娘這會子是已經開始拿出她真實的面孔了?

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呀。

方姨娘呀方姨娘,你果然隱藏得夠深啊,靳雲輕現在有點後悔,後悔充當方碧池的一個跳腳板,如今引狼入室,讓方碧池進來,成爲靳雲輕目前一個有力的制肘。

當然了,靳雲輕不會把曾經是青樓女子的方碧池放在眼底,如果想弄死方碧池,靳雲輕可以分分鐘。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

看看如今的方姨娘就可以知道。

“方姨娘這麼想要?那麼本縣主就施捨給你好了。”

默然起身,靳雲輕含笑將脖子上的祖母綠玉牌兒扔在方碧池面前,虧方碧池接得極爲穩當,否則還真給掉在地上,碎成無數瓣還真不好玩,好歹那也是價值連城的了。

“多謝縣主。”方碧池趕緊接住那所謂的勞什子,回眸衝老祖宗一笑。

老祖宗臉上表情不鹹不淡,看着這麼一出,嫡女與妾侍姨娘之間的小糾葛,的確,莫氏死了,靳如泌走了,這偌大的靳府也太寂廖了,得鬧騰出點什麼,不然靳史氏總是感覺這心裡邊空落落的。

甩袖而出上房的靳雲輕,毫無留下來的必要,她的心情不爽,撇下青兒綠嫵二人,一個人往雲蘅湖的堤岸走去。

雲蘅湖很大,貫穿整個府院,不過湖水的源頭在於雲蘅院,靳雲輕知道,恐怕從此以後,雲蘅湖,靳雲輕是不會再去了的。

“想死我了。”

待靳雲輕走入一方陰鬱處,耳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這一道男聲,曖昧得舒服得想要叫人呻|吟出來的衝動。

“你來做什麼?”靳雲輕瞪着眼前的米黃色面具男。他太神秘了,直到現在,靳雲輕都不清楚他的身份。

至於他爲何會在大周皇陵地宮,更是靳雲輕所無法預知的。

“想死你了。”米黃色面具男還是那麼一句,只不過是把我字換成了你字。

“……”

靳雲輕不理睬他,眼睛只顧着回望湖水深深處。

“如果我這一生,一生爲你牛馬,供你驅策,你會把你自己的心交給我麼?”

米黃色面具男一笑,魅惑無邊。

“一生爲我牛馬,供我驅策?”

這句話彷彿一個烙印,深深烙印在靳雲輕的心田深處,男人的聲音是那麼好聽,幾番叫靳雲輕沉醉不已,靳雲輕口中默唸了幾遍,似乎在喃喃自言自語,“這個世界上連百里連城都無法做到,你?你又算得上什麼東西?”

“我算得上比百里連城還要完美、還要無敵的東西。”米黃色面具箭步上前,兩隻大手探索過靳雲輕的腰際,將女人死死得掌控在手心裡,嘴脣貼着女人的耳朵旁吹氣,熱熱的,癢癢的,溼溼的,糯糯的,那種感覺,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快要讓靳雲輕窒息的衝動都有了。

“快…快放開我……”靳雲輕接近吶喊了。

可惜啊,女人的脣瓣被男人的玉口堵住,不讓靳雲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怎麼樣?我的吻技,比百里連城強很多吧!”

“無恥…滾…唔唔…”靳雲輕想要罵他,可是她的嘴脣還有那發聲說話的舌頭也被男人的滾燙舌頭所佔據着。狠狠佔據着。

待男人的脣瓣緊貼着女人,靳雲

輕沒來由狠狠咬下,鮮血從他的嘴角細細泌開,宛如一道淺淺彎彎溪流。

“夠狠。”米黃色面具男摸摸脣角,脣皮都掉了一層足以可以看見女人有多狠。

靳雲輕一往無懼迎上他的目光,咯咯輕笑兩聲,“女人不狠,地位不穩,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麼?你未免也太孤陋寡聞了。”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他還真是第一次聽過這樣的話語,見女人眸中熠熠閃閃的模樣,很好玩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指頭捏着她的下巴,“女人,你這麼犀利,你家裡人知道嗎?”

“我家裡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又關你屁事。”

靳雲輕掙脫開男人的糾纏,這樣的男人真夠討厭的,沒有通過自己的同意,突然之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躂出來強吻自己,時不時的強吻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手往肚子上摸去。

“放開你的狗爪!”

女人大罵一番,真是夠了,這個男人在大周皇陵地宮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以米黃色面具示人,直到現在,靳雲輕都無法看清楚這個臭男人的真面目。

無論靳雲輕如何抓取,總是永遠將他的臭面具扯下來,“給我滾!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甩袖之下的雲輕,盛怒拳拳,“你不走,我可是要叫家丁護院來的。”

是了,永樂侯府多的是家丁護院,只要他們一來,人多的總不會怕人少的。

邪邪一笑,似乎米黃色面具男人狂妄的笑意,可以穿透他所戴的面具,“叫他們來?叫他們來看你如何調戲我嗎?”

明明他來調戲雲輕,卻被說成了靳雲輕在調戲他,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加無恥的人麼?

無語了,靳雲輕真真是無語了。

“走!不走!我對你不客氣!”

女人很煩,如果男人敢她的話,肯定死定定了,不是開玩笑的。

“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

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是讓人生出厭倦。

偏偏是他,戴着米黃色面具的他,他到底是誰?

“別怪我打你……”靳雲輕見他又要準備對自己不規矩了,忍不住的女人伸出手掌去,想要掌摑他,孰料,玉手被男人死死制着,想要發出一絲絲的氣力也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米黃色面具男狠狠推開了靳雲輕,聲音尤在雲輕耳畔響徹,“有人來了,我得先走了。”

有人來了?是什麼人?她靳雲輕怎麼不知道?

徐徐腳步聲逼近,靳雲輕擡頭,凝眸,初望,看見一個男子的身影,一身皓月雪白的長袍,腰間金腰帶上環扣着的金玉環珮擊打響徹,發出叮叮噹噹悅耳的聲音,當真是好聽。

玉佩聲音滴答滴答響徹有致,讓人有一種沉醉仙音之感,而眼畔的人,更是讓靳雲輕心悸動不已。

“是你…”靳雲輕看着百里連城,“你來這裡做什麼?我跟你有關係麼?”

百里連城薄脣微微勾,似笑似怒迴應道,“真的沒有關係。”

旋兒他指了指靳雲輕的肚子,“那…這個呢…”

就算真的沒有關係,但靳雲輕腹中的鱗兒終究要叫他父王的,怎麼會沒有關係,而這樣的關係超越血緣的存在。

他終究是爲了怪念他的孩子,所以纔會來的。

“雲輕,你不愛我了麼?”百里連城緩緩得向雲輕走過來,想要牽拉起女人的手,卻被無情拒絕。

雲輕重重甩了甩手,言語無比冷冰冰,冷冰冰的足以叫人的心臟窒息,“我們好像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難道不是麼?”

自他對她做的那些,自他逐她出府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靳雲輕不需要他了,也不愛他了。

“你終究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

三王爺這話說得極爲風輕雲淡。

只是,從靳雲輕嘴裡得到更爲冷絕的答案,“孩子跟你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會自己慢慢養大的。不需要你操心。”

在大周朝,一個女人想要獨自生養孩子,其背後所有遭受的輿論是非常恐怖的,不知道雲輕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就算兩個人要分開,也不是這樣分開,好歹也有一紙休書不是?

可靳雲輕與百里連城之間啥都沒有,說分開就分開?

如果百里連城不開口做解釋,外界一定以爲,靳雲輕有了其他男人了,這可是涉及到一個女人的尊嚴和名節問題,是要浸豬籠都不爲過的,就連女人腹中的孩子恐怕也難逃劫數。

“難道你要一輩子一個人,獨自帶着孩子麼?”百里連城不明白,爲何靳雲輕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

百里連城無非說的是自己未來可能當一個單身媽媽而已,單身媽媽也沒有什麼不好,待寶寶長大了三五歲,縱橫天下,靳雲輕相信,到那一天,照樣可以和寶寶混得很開!

“當然,我就是願意一輩子一個人。你,永遠也不要來煩惱我纔好。”

女人眼底滿是決絕的樣子,彷彿她說的話,每一個字,每一個句,都是經過腦海深處思索半響纔會有的結果。

說得百里連城的心臟不經意被一把利刃劃破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一般,痛至了心扉。

沒有想到靳雲輕對他如此絕情,難道就是因爲他被人下了心魔蠱,所以對她那樣,她不知道嗎?

還是,百里連城赴往大周皇陵地宮沒有以三王爺的身份顯身,所以女人才這樣麼?

不!

這是靳雲輕不知道他被人下了心魔蠱的緣故,如果可以,百里連城現在就告訴她。

“你走吧……”靳雲輕一個字一個字說。

“雲輕,你聽本王解釋…”

百里連城話音剛落,雲輕一個伸手,玉掌狠狠在男人的臉頰上凝結成一個爪印,爪印深深,足以撼動男人的心。

看來她連一句都不想自己說了,百里連城點點頭,手摸了熱燙紅腫的臉頰,喃喃得笑了笑,“好,好,很好,好得很。”

他已瞭解女人的心,女人現在是一眼也不想看到他,所以百里連城選擇灑脫放手,也許這樣,纔是真正對女人好。

百里連城如是想着,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曾幾何時,靳雲輕有想過去追,可惜,她已經喪失了勇氣去追,說出去的話,好比潑出去的水,如何能夠收回來。

須要知道覆水難收。

凝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下一瞬,靳雲輕掉下眼淚來,淚眼模糊得使得漸漸遠去的百里連城的背影也變得依稀模糊,看不清他到底出了侯府沒有?

“明明說不愛了?怎麼也掉起珍珠來?”

靳雲輕沒有想到耳後傳來了米黃色面具男的低語,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聲音綿綿軟軟的,鬆了靳雲輕心內那一根緊繃繃的弦了。

是了,身後的男人說得對,明明說不愛了,爲什麼還是掉下了眼淚,這是愛還是不愛。

靳雲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刻的心好想哭,卻什麼也哭不出來,有些東西,在心裡頭淌血,比表面痛泣還要厲害千萬倍。

“別哭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米黃色面具男勾脣一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才殘留着火辣辣的疼痛,他一個捱打的人都不叫痛呢,雲輕這個女人打人難不成也要喊痛麼?

殊不知,靳雲輕狠狠推開他,“你走!你也一樣!天下男人一般黑!別以爲我會軟弱!我會堅強起來給你們看!”

說罷,靳雲輕倔強得擦乾眼淚,她知道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輕易流下一滴眼淚,哪怕日後有人將匕首橫在她脖子上,她的眉毛也堅決不會皺一下的。

“你滾!給我滾!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靳雲輕使勁推搡着他,直推得米黃色面具男唉聲嘆息一陣子,所以米黃色面具男選擇離去。

再留下去,恐怕也沒得什麼意思的。

待米黃色面具男人遠走,靳雲輕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心空落落的,這種空落落的心境,比百里連城遠走的時候產生的感覺還要更爲嚴峻,難不成自己移情別戀喜歡上了米黃色面具男了麼?

不可能。

靳雲輕質問自己與他在皇陵地宮交集了一次,就不再有過交集,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了她的呢,靳雲輕雖然矢口否認,但她無法欺騙她自己的心,她時時刻刻在心底告訴自己,自己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百里連城,沒有其他人。

百里連城,是靳雲輕今生唯獨的一個會用整個身心去愛的男人,他是她的唯一,只是,靳雲輕也不清楚,到底自己與百里連城哪裡出現了問題。

總之,靳雲輕目前不想面對百里連城,更不想百里連城他來面對自己,就這麼淡淡的,靳雲輕倒是有些享受這樣奇怪的感覺。

“那我走了,我真的走了。”米黃色面具男的聲音漸漸遠去,還帶着一絲絲依依不捨的感情。

而靳雲輕對他無視,儘量無視,儘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停駐他的身上,在愛情上,靳雲輕要求自己一定要忠貞,只有忠貞的愛情,纔是愛情真正的奧義!

傍晚,方碧池姨娘來到煉丹閣,見雲輕在樓閣碧紗櫥後方的繡榻小憩。

方姨娘等了許久,總不好意思打擾雲輕。

青兒、綠嫵兩個丫頭看得真真奇怪,這個方姨娘前一刻在老祖宗的面前,跟雲輕大小姐搶了一個祖母綠玉牌兒走,這一刻還來做什麼?難不成是耀威揚威麼?

想不通的兩個丫鬟,還是爲方姨娘端來了熱茶來。

方姨娘放下熱茶也不吃。

這下子云輕真的醒過來,一看見方姨娘來看着自己,秉着一顆劉備三顧茅廬的心,靳雲輕也是醉了,她真心不知道方姨娘爲何會這麼做。

“姨娘來找本縣主所爲何事?”雲輕的聲音淡淡的,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感情。

方姨娘臉皮一促狹,旋兒用手摸入她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兒來,雙手遞送靳雲輕近前,“縣主,賤妾回雲蘅院,想了很久,這個珍貴的祖母綠玉牌兒還是交託縣主纔好。賤妾出生卑微,不配擁有如此上品之物,是會折煞賤妾的。”

剛剛在老祖宗跟前還搶着要呢,現在又不要了,當靳雲輕是什麼,是垃圾回收站,方姨娘一有什麼不要的東西就塞到她這裡。

真是好笑,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

靳雲輕勾脣冷淡一笑,“方姨娘可別這麼說,姨娘懷得乃是我靳家的香菸,本縣主如何和姨娘相比。”

“縣主這是生賤妾的氣了。”方碧池臉耷拉了下來,竟然還主動給靳雲輕下跪,雙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絲毫不避忌她腹中的胎兒,“請縣主原諒賤妾。是賤妾錯了。賤妾一看到那祖母綠玉牌兒頓覺得心生戀棧不已,是賤妾無狀了。賤妾知錯了。賤妾和青兒這兩條人命,若不是縣主您,賤妾和青兒也絕不能夠活到今日。”

說罷,方姨娘可謂用盡了氣力,頭重重得磕在閣樓中的冰涼堅硬的花磚上,一下,又一下,砸出密密的血痕來。

就連青兒和綠嫵都看得受不了了,哪有人能用自己的胎兒開玩笑的,這頭磕得太重了,一定會影響腹中胎兒的,這簡直是不要了腹中的孩兒的舉動了。

可見方姨娘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知道自己逾越了。

“起來吧。”靳雲輕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雲輕掃了青兒、綠嫵二人一眼,叫她們兩個人去攙方姨娘起身。

誰知道,方姨娘一個勁兒得不起來。

“縣主不原諒賤妾,賤妾願一輩子不起。”

方碧池端得是鐵了心的模樣,面色動容,真是叫人爲之動容。

靳雲輕忙攙她起來,再跪下去,如果出了什麼後果,靳雲輕不想被人加上一條,她以嫡女之身虐待府中姨娘的罪名。

“好。原諒你。”靳雲輕極爲吝嗇自己的字眼。

“還有一事,如果縣主不答應賤妾,賤妾還是不起。”方姨娘這是有點點變本加厲的意思。

只是方碧池偏偏說得那樣委婉,叫靳雲輕想要拒絕也是不能夠了的。

“什麼?”

“請縣主您明早與賤妾一同往白馬寺少香祈福,賤妾想要當着縣主的面

,讓佛主保佑縣主您福壽安康……”

聲音綿軟如春天潤潤的細雨,叫人忍不住拒絕方姨娘呢。

靳雲輕娥眉輕輕一皺,還能說什麼。

一大清早,靳雲輕與方姨娘共同乘坐一輛綠蓋香車,前往白馬寺。

白馬寺是上京城最大的寺廟之一,莫夫人生前常常去燒香禮佛之地,也是諸多世家貴女們常常會去的地方。

靳雲輕與方姨娘跪在蒲團之上開始焚香叩拜了。

臨了,方姨娘遞給靳雲輕一顆醃製的酸梅果子,“縣主,趕緊吃吧,這酸梅最是可口,又能夠抑制腹中不適,是最好的了。”

想想在馬車之上,靳雲輕覺得有些噁心難熬,那個時候,靳雲輕都忍下來了,畢竟方姨娘突然示好,讓靳雲輕覺得她極爲可疑的了。

一個人不可能突然之間無緣無故跟自己作對,更不可能對自己無緣無故好起來,但是到底方姨娘屬於哪一種呢。

靳雲輕真的不知道,更無法理解,這,到底於她有什麼好處。

“縣主是怕有毒。”方姨娘輕笑一聲,“那麼,縣主陪賤妾去後山走一走吧。賤妾聽聞白馬寺後山風景獨好,今日又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好。”靳雲輕倒是想要看看方姨娘搞什麼鬼。

早已有些警覺的青兒和綠嫵二人打算想要勸阻靳雲輕,可是她們明明勸阻着,卻感覺到想要勸阻小姐,卻是太難了,因爲靳雲輕大小姐的步伐是跟隨着方碧池姨娘的移動而移動的。

當方碧池與靳雲輕走到一方後山斷崖處,方碧池趁靳雲輕不備,狠狠推了一把靳雲輕的下腰,“縣主,莫怪賤妾心狠,只有這樣,賤妾和青兒才能存活下來!”

“姨娘,你…你怎麼可以殺長姐!”

不知何時,靳青小少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青兒……”方姨娘眼珠子都綠了,似乎快要化開來。

而青兒綠嫵更是極爲恐懼得跑到斷崖邊上去,瘋狂大喊着,“小姐…小姐…小姐……”

從山崖斷口處,靳雲輕做着自由落體運動,就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快墜落到了半山腰的時候,突然之間,靳雲輕感覺腰盤被人狠狠扣住,緊跟着熱辣溼潤的感覺侵襲着雲輕的耳垂邊沿。

靳雲輕擡開眸眼一看,這不是米黃色面具還能是誰,他沒由來得輕吻雲輕的耳垂,更何況還是在半山腰飄飄蕩蕩之中,這不是趁人之危麼?

靳雲輕拿頭狠狠撞了米黃色面具男一下,吧嗒一聲,米黃色面具男裂解成兩半,對方一整張臉浮現出來。

到底長相如何,靳雲輕那叫看得一清二楚呢。

此人,玉顏如仙,脣含丹朱,不是三王爺又是誰?

“連城,怎麼會是你?原來跟我一起闖入地下皇陵地宮的人,戴着米黃色面具的人是你…是你…”

靳雲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當然,不是我,還能誰,瞧瞧本王這裡的巴掌印子,雲輕你得夠狠的。”

百里連城一隻手抓握山藤,一隻手抱緊雲輕的腰肢,剩下來一張臉可以左右移動。

靳雲輕看得清清楚楚,百里連城臉上果然有被自己捱揍的痕跡呢,這個男人太壞了,脫掉面具,以百里連城的身份遠走,戴上面具反過來安慰自己。

想到這裡,靳雲輕臉頰滾燙滾燙,“你無恥……還是變態?”

與此同時,上面傳來了百里爵京與靳如泌的笑聲。

靳雲輕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他們教唆方姨娘這麼做的?”

“很奇怪麼?”三王爺百里連城輕鬆得呼吸一口氣,“本王用不着猜,就知道是百里爵京他們了。”

他這樣的表情落入雲輕的眼底,靳雲輕只覺得自己的肩膀一鬆,擡眸看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山腹的巖洞之中,這裡的巖洞與天沐山所處的巖洞,是如出一轍。

百里連城極有經驗得抓着雲輕的手,彷彿來到了自己的王府之中,對於裡邊的事物,百里連城知道了個清清楚楚。

“爺,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這裡的…還有皇陵地宮……”

雲輕的聲音悄悄得在巖洞之中盪漾開來,偏偏她說的極爲小聲,聲音在互相傳遞之中卻又極爲大聲,宛若洪鐘一般。

那邊百里連城嘴脣抹了笑意,“這裡,本王當然知道這裡了,因爲這裡就與皇陵地宮相連接的,至於你要問本王爲何知道此間的秘密,這得歸功於雲輕你的至寶了。”

“至寶?”靳雲輕不清楚不明白又加狐疑得狂問,“到底是什麼至寶?!”

百里連城清風雲淡走過去,拾起來了地上散落的乾燥的藤蔓,然後抽出腰間的火摺子點燃開來,眉宇深深然得凝視着靳雲輕約莫有半刻鐘,而後道,“雲輕,這得歸功於舅舅給你的千金丹方,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本王的春|宮畫冊,兩者合二爲一,便是整個大周皇陵地宮的地圖了。”

“你說什麼?”靳雲輕假裝不知道,“爺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舅舅給我的千金丹方讓我整合成了完整版,還有你的春|宮圖冊,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雲輕,請恕本王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本王‘借’看了一下你的千金丹方,就算你不說,本王也知道,當時你在侯府煉丹閣尋到了半闕千金丹方,之後,你舅舅,也便是安先生也給你了另外半闕千金丹方,這兩樣東西集合起來便是完整的千金丹方,再加上本王手中的春|宮圖冊,加起來便是整個大周皇陵寶藏地圖了,這個地圖包括整個寶藏的地點。當時本王戴着米黃色面具,喬裝成他人,其實,本王是不願意讓雲輕你認出本王的。這一切,只不過是障眼法,掩人耳目罷了。”

“本王有一日誤撞御書房,看見父皇龍案奏摺之中夾帶的東西,所以知道將這些東西整合起來,便是完整的寶藏地圖了,本王在月光下拼湊起來,真的可以清晰無遺的看見。”

“當然了,這件事情,父皇都不知道。如果被父皇知道的話,父皇一定會將本王認作了第二個百里爵京!”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的百里連城,認真得看着靳雲輕,“雲輕,你一定得原諒本王這麼做,如果你不原諒本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原諒本王了!”

腦袋轟得一聲,霎時間的信息量太大,得讓雲輕好好緩緩,還是選擇原諒他罷,反正腹中已經有他的孩子了,難不成不原諒他麼?

“算了,反正我的東西也便是你的東西,早看晚看而已。”

雲輕嘴脣微微勾了勾,還是選擇原諒他,不原諒他,還可以做什麼。

男人心頭暖洋洋的,旋兒將女人熱情得擁在懷中,溫柔得撫摸,“雲輕,本王就知道你一定會選擇原諒本王的…還有那一天趕走你並不是本王所願…本王事後才查出來了…原來是中了心魔蠱…這是一種足以喚醒內心深處的心魔的蠱毒,本王也不知道這種蠱毒何時消散的,突然之間就好了,本王又打探到你與宇文灝要秘密前往皇陵地洞深處,所以本王乾脆戴上面具,去追蹤你,本王可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落入別的男人手裡。本王說過。宇文灝他休想碰你的一根汗毛。”

百里連城的手臂暴力而又厚重,逼迫得靳雲輕都無法喘息,而這樣控制的愛,恰恰是靳雲輕很享受的初衷,可能身爲女人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奇怪的感覺,至於是什麼感覺,靳雲輕想要說出來,卻說不出來,唯獨用心二字來體會。

“好了,你弄疼我了,腹中的孩子也在踢我呢。你到底配不配做人家的父王呢?”

靳雲輕指着腹中,有點呆呆得看着百里連城。

“配,當然得配,除了本王,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個男人比得上本王還要配的。只要本王敢認了第二的,誰還來敢來認第一呀,是吧,本王的好王兒。”

靠近靳雲輕的肚子,百里連城伸手在上面摸過來摸過去的。

差點被靳雲輕被當成鹹豬手,廢了百里連城的手掌了,可無可奈何的是,誰讓雲輕腹中的孩子是當初百里連城下的種呢。

見連城一個勁兒得跟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兒如此互動着,親暱着,靳雲輕的心也暖暖的,人們總說懷孕的女人,總是母愛氾濫的,然則靳雲輕她也是,因爲她終究是一個女人,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女人,需要現在老公疼愛,未來孩子疼愛的小女人。

“雲輕,你坐下來,本王去找東西給你吃,這裡的棗果子一定比外面的香,還要地泉定然是要比別處的甘冽清純。”

男人嘴角洋溢着濃濃的笑意,由此可見一般,百里連城他是多麼幸福,有妻,妻子還懷孕了,不久會有孩子,有妻有子,位份尊貴,身家不菲,至少現在,百里連城他是快樂的。

朝堂的事情,他現在可以不想,百里爵京串謀方碧池謀殺雲輕的事情,暫可不提,現在,是屬於百里連城與靳雲輕幸福時間,沒有人可以無情來破壞,絕對沒有人!

不到一會兒工夫,百里連城真的抱來了一壺清泉,還有若干個長相飽滿的棗子,這種棗子,靳雲輕記得自己吃過一次,那就是在天沐山深處的巖洞裡頭,這是百里連城給的第二次棗子,棗子甜甜的,又帶有一絲絲酸酸的。

用來對付腹中因爲懷孕所以導致的嘔吐感,是非常有效的,至少對於靳雲輕來說,真的很開胃。

“嗯,好吃,好吃。爺,你怎麼知道這附近有棗?”

靳雲輕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心想,這百里連城的適應能力都趕上魯濱遜了,擱哪裡就會在哪裡開荒有口飯吃,跟着他自然不會餓肚子。

“秘密。”百里連城得瑟一笑,這是不打算告訴靳雲輕,實際上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了,只是百里連城從所謂的地圖上找到相應的果源罷了,在地圖上所標記的,這附近會有西瓜等物,不過,西瓜得等到夏天才會有,這得歸功於當時挖痛皇陵隧道的的人了,如此龐大的建造,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了。

可能需要數十年以上。

“不說就不說,反正跟着你,我又不會餓死了。再說了,反正你不會讓我餓着。”

靳雲輕朝他做了一個鬼臉,算起來,他還真是一個好男人,如果這樣的男人未來可以統治天下,那也說不定。

將手上的棗子啃得差不過光光的,靳雲輕眸子深處閃爍一抹厲色,“爺,過一會兒,我們回去吧,我一定要手刃方姨娘!她竟如此害我!”

聽了靳雲輕說了這麼一句,百里連城若有所悟得笑笑,“方碧池那個賤人!用不着你我收拾,恐怕有人已經在開始收拾他們了。”

“什麼,你說?百里爵京他們?”雲輕很快想起了,百里爵京和靳如泌,這兩個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籠,方碧池死了,也倒是罷了,可是靳青小弟弟怎麼辦,他還那麼小。

女人的惶惶不安的神色落入雲輕的眼眸深處,百里連城用手擦拭着雲輕嘴角邊的棗皮渣滓,“雲輕,你是不是在擔心靳青?本王以爲,百里爵京和靳如泌應該不會傷害靳青。上一次他們之所以傷害靳青,是因爲對你還有對本王,皆有利用之處。如今他們二人雙雙見你我二人墜崖,定然以爲我們死了,他們萬萬想不到,本王竟然通曉了整個皇陵地圖,哈哈哈,雲輕你知道嗎?恐怕本王所知道的地圖,比父皇他老人家所知道的那些,還要透徹,還要完整呢。”

“什麼,你說什麼?”聽男人這麼一說,靳雲輕對靳青的事有些緩和過來,倒是有點迷糊他後面的幾句,“爲什麼說,你父皇知道的地圖比你還要…不對…爺…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比你父皇還要更爲了解整個皇陵寶藏嘛?怎麼?”

“這一點…本王也不知道…若不是你有千金丹方,還有本王手中的春|宮圖冊,恐怕本王窮盡一生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百里連城抽吸了一口涼氣,繼續道,“也許是當初建造這個地下皇陵通道的總負責的工程師,恐怕早有了反周的決心了,本王不清楚這個皇陵建造工程師爲什麼會這麼做,但本王相信,這個建造總工程師一定是跟大周有着血海深仇,要不然,這個人絕對不會將我大周的寶藏地圖泄露出去。最後騙了我百里氏皇族一連下來的幾代人,我大周皇族統治了大陸中央地域數百年了,本王猜想,這個所謂的總負責皇陵建造工程師的人,一定是前朝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