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輕然被關入血衣衛的第二日,天氣風和日麗,晴朗無雲。
“太后,這是兒臣從孃家帶來的米酒,是廚房特意釀造的,聽說可以祛除寒氣,您嚐嚐。”太后的寢宮,藤月蓉按照之前皇上的吩咐,也是梵九歌暗中囑咐的話,一大早就來給太后請安,不過她的目的不是這個,而是打聽一下藤輕染被關入血衣衛的事。
“放着吧,難得你這麼有心,去,把那個拿來。”太后笑着收納了藤月蓉的禮物,命人把她的妝盒子拿來,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隻釵,給了藤月蓉。
“謝太后。”藤月蓉受寵若驚,趕忙收了。
“謝什麼,都是一家人了,你好歹也是哀家的媳婦,哀家多少年不見九歌一回,難得他這麼喜歡你,日後你要替哀家好好照顧他,知道嗎?”太后看着藤月蓉,笑容不減威嚴的道。
“是,兒臣一定好好照顧王爺。”藤月蓉聽了羞紅了臉,柔聲道。
“太后,我也要,爲什麼只給王妃,不給我啊?”藍泌月從外面進來,看到太后給藤月蓉賞賜,撒嬌的道。
“給,喜歡什麼自己選,這樣可以了吧?”太后笑着對藍泌月道,顯然心情不錯。
藍泌月也當真過去選自己喜歡的,這會,一個太監匆匆從外面跑進來。
“太后娘娘,奴才剛纔得知一個消息,外面的百姓不知怎麼得知了您把太子妃關押起來的事,都集中在了宮門外,說要爲太子妃請命,要您釋放神醫!”
“豈有此理!是誰煽動這些百姓鬧事的,去給哀家查!查出來哀家要他的命!”太后一聽就發了火,接着就想到了歐陽侚。
“不用查了,太后,歐陽大人今早集合了朝臣,說您濫用私權,沒有經過皇上同意就把太子妃關起來,還動用私刑,現在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了。”太后的話音剛落,皇后從外面進來帶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混賬!去把歐陽侚給哀家帶來,真是反了!竟然敢到處宣揚哀家的壞話,他以爲他是天子了嗎?”聽了皇后的話,太后大怒,這歐陽侚不過一個相國,竟然敢聯合朝臣當衆說她這個太后的不是,還真是反了天了!
“太后,我看乾脆讓血衣衛的人結果了那個賤人,回頭再把歐陽侚那個老東西也抓了,看他還敢不敢到處亂說!”藍泌月在一旁也跟着出招,只要藤輕染死了,任由外面的人怎麼說都無濟於事了。
“這個妖孽!哀家就說她是個妖孽,太子還沒當皇上呢,她就能製造出這麼多禍端。”聽了藍泌月的話,太后更氣了,但歐陽侚正在說她的不好,身爲太后當然是名譽更重要,她現在沒時間去跟一個階下囚較勁。
“來人,帶哀家去見歐陽侚,哀家要看看,他是要反了天還是怎麼!”太后做了決定便叫來準備坐攆,又叫上皇后跟藍泌月一同陪着,去朝堂之上質問歐陽侚。
皇后給藍泌月使了一個顏色,藍泌月心領神會,出門的時候趁着太后一個不注意,轉身帶人去了血衣衛那。
“太后有旨,藤輕染這個妖孽妖言惑衆,竟然敢煽動百姓造反,立刻處以極刑。”到了血衣衛門口,藍泌月對守衛假傳太后旨意道。
“是!奴婢這就進去通傳!”守衛也不含糊,聽了藍泌月的話就進去通知。
藍泌月面露滿意的冷笑,轉身走了。
等藍泌月一走,那名守衛沒一會就出來了,而後站在牢門前神色無常的守着牢門,看似消息已經傳達進去了。
藍泌月往回走,可是走了一會,心裡又覺得不放心,轉身又回來了。
“打開牢門,本公主要進去看看!”重新到了血衣衛牢門前面,藍泌月對剛纔那名守衛說道。
“公主,裡面正在行刑,血腥重,不宜觀看,公主還是請回吧。”守衛正色道。
“怕什麼,本公主又不是沒見過殺人,你讓開,本公主要進去!”聽了守衛的話,藍泌月傲慢的道,她就是要親眼看着藤輕染備受屈辱不甘心的樣子,她才痛快!
“可是這……”守衛似乎有些爲難,站在原地不肯讓開。
“你在這幹什麼?”正說着,梵雪謙忽然出現,看到藍泌月站在那不禁眉頭一皺,幾步到了跟前。
“你又來這裡幹什麼?”看梵雪謙過來,藍泌月一臉蠻橫的反問,目光充滿怨恨的盯着梵雪謙,之前幾次他都在太后面前爲藤輕染求情,爲此她是把梵雪謙打心底裡恨上了!
“這裡也是皇宮,難道本王身爲皇子不可以隨意出入?”梵雪謙冷哼一聲看着藍泌月,臉上掩飾不住對她的厭惡。
“皇子當然可以隨意出入皇宮,只不過,這裡是關押要犯的重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來的,而且纔剛剛把一個妖物關押進去,我是奉了太后之命過來看看那妖物是不是有同黨的,難道五哥哥你也是奉了太后之命?,還是,你跟那妖物本來就暗中有勾結,想要救她出去?”藍泌月的眼神在梵雪謙臉上打轉,陰陽怪氣的說道。
梵雪謙眉頭一皺,沒想到藍泌月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他看了她半天,表情有些凝固,他的確是來看藤輕染的,但沒想到會碰到藍泌月,聽她拿出太后來壓他,他自然不能再硬着往裡面闖,想到太后之前表現出來的決然,梵雪沉思了片刻,目光冷冷的看了藍泌月一眼,轉身朝他的寢宮方向走了。
“哼!想救那個妖孽,想都別想!”等梵雪謙轉身一走,藍泌月衝着他的背影冷哼一聲說道,說完轉身進入血衣衛的牢門。
“公主駕到!”藍泌月一進門,一名看守牢門的守衛衝裡面高喊一聲。
藍泌月順着他的喊聲剛往裡面看,眼前頓時出現一片令人渾身不舒服的畫面。
赤條條的血腥刑具擺放在四周,伴隨着一股瀰漫着鮮血跟腐肉的味道充斥着整個牢房,數名赤膊大漢手持刑具,掛滿倒鉤鐵刺的鐵鞭,爪牙鋒利寒光閃閃如鷹爪一樣的五尺鐵鉤,刀刃鋒利薄如紙一樣的尖刀,不知是用來幹什麼的鐵鉗,上面沾染着剛從犯人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最讓人看了心驚的還不是這些,而是牢房裡面不時傳來的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兩名血衣衛的牢頭正在給一名渾身是血的犯人上刑,那名犯人穿着的白色囚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翻開,頭髮批散雙手被捆綁吊在那裡,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一般。
“公主,小人常徵見過公主,您裡邊請。”藍泌月正在觀看眼前這慘烈令人作嘔的場景,血衣衛裡面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頭領走到了她面前。
“剛纔帶進來的人呢,本公主要看看!”藍泌月一邊用手捂住嘴一邊對常徵說道,邊說邊用目光四處搜索藤輕染的影子。
“公主,您說的可是太子妃,小人剛給她用完刑,不過您這會去看,怕是不太合適,小人怕嚇到公主。”常徵對藍既月恭敬的一笑,一臉謙卑的說道。
“本公主什麼沒見過,帶本公主過去!”聽了常徵的話,藍泌月給自己壯了壯膽,忍着胃裡翻騰着想要吐出來的感覺對常徵說道。
“那公主這邊請。”常徵說完轉身帶路,朝裡面一間牢房走去。
藍泌月隨後跟着他,眼睛儘量不去看周圍那些可怕的場面,可是耳朵裡依舊會聽到周圍傳來的慘叫聲,她的手還是有些發抖。
“公主請看。”到了一間牢房門口,常徵挺住腳步。
藍泌月走到那間牢房門口,打眼往裡面一看,馬上別過頭,差點吐出來!
“咳咳……”
“這是太子妃?”之後,抓住隔壁的牢欄廢了半天功夫才緩過勁的藍泌月看着常徵,用質疑的口氣問道,她難以置信的是,身後牢房地上躺着的那個渾身皮開肉綻的人會是藤輕染,她很不相信,可是一想到剛纔看到那渾身翻開的十幾條口子,跟那些白花花血淋淋的皮肉,她還是沒勇氣回頭去看。
“回公主,今日本部只進來一名犯人,是一名女子,小人不知道是不是公主所說的人,若公主想驗證的話,小人這就命人打開牢門,讓公主親自進去查……”
“算了!算了!”一聽要她親自進去看看,藍泌月趕緊拒絕,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忍着要吐的感覺回頭看了一眼。
“對了,她之前穿的衣服呢?拿來給本宮看看!”回頭看過之後,藍泌月忽然對常徵說道,藤輕染之前進來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她還記得,想要證明那個人是不是她,看看衣服就知道了。
常徵明白藍泌月的意思,馬上叫人把犯人的衣服拿來。
藍泌月看了一下,確定是藤輕染穿的衣服,這才放了心,趕緊轉身離開讓她忍受不了的血衣衛。
“公主慢走。”常徵在後面恭送,其它人聽到也趕緊停下手中的活,一起恭送藍泌月。
可是剛走到牢房門口,藍泌月忽然停下,她轉過身來看着長征,想了一下嘴角緩緩勾起一道毒辣的冷笑,說道:“太后有旨,要好好伺候,別一下把人打死了,你們可明白?”
“是,小人明白,請公主跟太后放心,小人一定辦到!”常徵跟手下齊聲迴應。
藍泌月聽了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才轉身出了血衣衛的牢房。
哼,藤輕染,等到太子哥哥回來,看到你變得渾身腐爛發臭,連鬼都認不出的時候,看他還會不會要你!
出門的時候,想到剛纔看到的場景,藍泌月忍不住在心裡痛快百倍的想到!
砰——
血衣衛的牢門重重的關上。
而後,常徵回頭,臉上露出一陣輕鬆的表情,幾步走到剛纔藍泌月站着的牢房門口,站在牢欄外面恭敬的對裡面一彎腰,抱拳說道:“太子妃,人已經走了,您可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