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感應到王妃身上那更加強烈的魔族氣息,他還覺得跟王妃格外親切呢。
“你可以不在乎,因爲你只是一個人,無論做對做錯,都沒有人會責怪你,你也不必爲任何人承擔什麼責任,但是華裳不一樣,她是一國之後,是天嘯的妻子,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她,有多少人在等着她出錯,你整天糾纏着她,若是讓人看到,她會遭受非議,無顏存活於世,你覺得這是爲她好嗎,這對她公平嗎?”
賀梵音字字如刀,毫不客氣。
若是以前,華裳或許還覺得她說的狠,不過對藍沉這樣的人,就是不能跟他客氣,否則他只會越來越過分。
所以她假裝沒看到藍沉的悲哀,點頭表示贊同,“母妃說的不錯,藍沉,我一直叫你離開,別再糾纏,是爲了你,更是爲了我自己,你說我自私也好,怎樣也罷,我現在只想保全我和孩子,保全天嘯做爲帝王的顏面,你的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賀梵音看她一眼,心道你比我說的還要狠。
“王妃,姐姐,你們說來說去,就是爲了顏面,你們活着,只是爲了顏面嗎?姐姐,你就只爲了皇上和孩子嗎?他不顧你的安危,只爲了自己的子嗣,你確定他真是愛你的嗎?”
藍沉攥緊了拳,人類的心思,他真的不明白。
華裳淡笑,“別人我不知道,我活着雖然不只是爲了顏面,但生而爲人,就得遵守人類世界的遊戲規則,藍沉,這些你永遠都不會懂,所以,我們也不是一路人。你還是要好好修煉,修成大果,當你的眼界心胸都放開了,你就會知道,現在的你,只是被一葉障目,沒有了我,你會活的更自在。”
藍沉急切地想要反駁,可嘴張了幾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這本冊子的事,”賀梵音剛纔在內室,一直在看藍沉所做的註解,此時也拿了出來,“藍沉,你對魔族文字,解讀的準確性有多少?”
藍沉眼神微變,“前面這些,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不過最後一頁上的符咒,我現在真的解不出來,很抱歉。”
賀梵音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沒再強問,“無所謂了,解讀不了就算了,反正這麼多年了,也就這樣過來了。不過有件事我想拜託你,這本冊子是我們家族的秘密,原本不該讓外人看到,不過華裳說你可以信任,我也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不會說出去的,對嗎?”
藍沉立刻道,“王妃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也無人可說。”
“那就好,我信你。”
“多謝王妃。”
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賀梵音即讓流雲送藍沉出去。
華裳拿過那冊子看了看,道,“母妃是覺得藍沉做的註解有問題嗎?魔族的文字你能認出多少?反正我一個字都不認得。”
“我也不認得,否則早就解讀了,”賀梵音搖了搖頭,臉有憂色,“可我總覺得,藍沉似乎隱瞞了什麼,希望不是什麼壞事吧。”
“這個我也知道,他肯定有什麼事情不讓我知道,不過也無所謂了,以後我儘量少跟他接觸,而且今天咱們跟他說的夠清楚了,若是他能夠大徹大悟就好,若是不能,也是他的造化。”
爲了解決藍沉的事,華裳也確實是夠費心神的了好嗎。
“希望吧。”
——
太后生辰這天,皇宮上下佈置的煥然一新,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不亞於皇上大婚。
其實,太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爲她慶賀生辰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讓大家都知道,皇后有孕了,那些嘰嘰歪歪的,可以閉嘴了。
各國使臣也都進了殿,向天盛帝行禮。
南詔來的是靖王夫婦,西陵來的則是西陵銳和西陵傲,北冥來的是一位皇子,看起來眼生的很,應該是被北冥翊新提拔起來的吧。
北冥安和帝已經退位,北冥翊即位,改國號爲“孝元”,稱“孝元帝”,天盛帝也派了使臣,送上了賀禮,順便提醒他,別忘了彼此之間承諾。
想來他才登基,國事繁忙,再者成爲一國之君後,也不會再輕易離開北冥的。
“不必多禮,諸位遠道而來,爲母后祝壽,辛苦諸位了,稍候朕會安排宴席,爲諸位接風洗塵。”
天盛帝一身玄青金紋龍袍,君臨天下,不怒自威。
華裳則一身同色系的鳳袍,頭戴鳳冠,妝容也明豔照人,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多謝皇上,多謝皇后娘娘。”
起身時,西陵銳的目光在華裳臉上停留了片刻,笑容有着明顯的曖昧。
華裳目不斜視,懶得搭理他。
不過,她倒是注意到,在西陵銳身邊有一位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段高挑,容貌絕美,殿上有不少年輕男子,都不時往那女子看過去。
華裳注意到她,是因爲看她的臉色過於蒼白,嘴脣也發青,氣息還不大穩,似乎病的很重。
那女子大概感覺到她的目光,與她對視一眼,點頭微笑。
華裳同樣微笑還禮,雖說這女子是西陵銳身邊的人,不過暫時沒感覺到她的敵意,自己也不好失了禮。
離開席時間還早,衆人見過禮後,即各自在宮中游玩,彼此之間也可以認識一下。
華裳自是進去陪着太后說話。
今日宮中人多,太后也特意囑咐她,不要到熱鬧的地方去,看顧好自個兒要緊。
衆人退出大殿,即三三兩兩湊到一起,邊走邊聊。
“太子殿下所言不虛,南皇后果然是天下無雙的絕色女子。”蘇瀟瀟對華裳讚歎不已。
她就是西陵銳一直提到的女人,是西陵國第一大家族——蘇家嫡出的女兒,也一直是太子妃的頭號人選。
說起來她容貌絕美,性情溫柔,知書達理,文采斐然,娶這樣的女人爲太子妃,西陵銳倒也說不出什麼。
可惜天妒紅顏,蘇瀟瀟自幼患有心疾,不但一受驚嚇刺激就會昏厥,而且痛起來時求死不能,着實讓人無奈。
爲了治她的病,蘇家遍請天下名醫,甚至曾經尋訪過神醫老七,可惜都無功而返。
西陵銳非要將華裳弄到手,除了那個夢之外,也有一半的原因,是爲了蘇瀟瀟。
西陵銳道,“本宮從不說虛妄之言,南皇后確實是天下無雙。”
西陵傲笑道,“太子哥哥當着蘇小姐的面就說這話,不怕蘇小姐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