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蕊這個委屈呀,心道娘娘就只看到旁人家的奴婢忠心了,怎麼不看看皇后娘娘是如何對待宮人的?
流雲就不用說了,對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娘娘對她信任有加,別說打罵了,從來連句重話都沒有,銀兩也是隨便她花,簡直比主子過的還好!
鸚鵡她們雖然不會武功,可皇后娘娘對她們同樣很好,從不將她們當下人看,上次鸚鵡被自家主子責罰,皇后娘娘還親自爲她出頭呢。
有這樣的主子,做下人的能不盡心盡力嗎?
“說話,你要真想做啞巴,本宮就割了你的舌頭!”柔貴妃都要氣炸了。
有人跟她吵的時候,她氣的半死,原來說半天也沒人應聲,才更讓人憤怒。
絲蕊不得不開口,還得光說好聽的,“是是,娘娘息怒,是奴婢沒用,奴婢不會武功,不能幫娘娘做事,奴婢該死!”
“你跟那賤婢比什麼?她會武功,你就得會啊?只有會武功才能做事是不是?那你長腦子來做什麼?不會武功,你想別的辦法,把那賤婢給本宮收拾了,去啊,你去啊!”
柔貴妃一把一把推着絲蕊,推的她踉踉蹌蹌,站都站不住。
驀的,華裳的聲音響起,“本宮身邊的人是如何得罪了柔貴妃,竟要被這樣辱罵和算計?”
柔貴妃“啊”地叫了一聲,一回頭纔看到華裳和流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她身後,自然是把她剛纔的話都聽了去,這下慘了!
“妾身參見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駕到,多有失態,娘娘恕罪!”
避重就輕吧,不然怎麼辦。
不過這一下拜,她的視線正好落在華裳聳起來的肚腹上,心中的恨意瞬間又加深了。
流雲眼帶嘲諷。
倒是沒想到,自己被柔貴妃這樣惦記,真難爲她了。
華裳也不叫她起來,冷聲道,“柔貴妃,你還沒有回答本宮方纔的話,流雲如何得罪了你,你要絲蕊把她給收拾了?”
絲蕊都快哭出來了,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什麼都沒說啊!
柔貴妃故做不知,“娘娘是聽岔了吧,妾身並沒有說過要把流雲怎麼樣啊,她是娘娘的人,妾身怎麼管得着她呢?”
“你知道就好,起來吧,”華裳冷冷看一眼絲蕊,頗有警告之意,“本宮不喜吵鬧,是本宮吩咐流雲,未經本宮允許,不得讓任何人擅闖華福宮,柔貴妃若是有什麼怨言,就對本宮說,若是無故再動了本宮的人,本宮可不會客氣,鸚鵡的事,是本宮對你的警告,你明白嗎?”
還提鸚鵡的事!
柔貴妃暗裡氣的不行,爲了一個賤婢,皇后那樣給她沒臉,她被人揹地裡笑的還不夠嗎?
可惜的是,沒有讓更多人看到皇后娘娘發狂的樣子,要不然現在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絲蕊,你也給本宮聽好了,若是聽你主子的話,對本宮身邊的人動了手,本宮有的是方法,讓你求死不能。”華裳對絲蕊,同樣不客氣。
絲蕊磕頭如搗蒜,語帶哭腔,“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可是她只是個奴婢,要是到時候主子吩咐她,她不照做,一樣不會好過啊,怎麼辦?
“知道就好,流雲,走吧。”話已說明,華裳即悠然離去。
直到她走的不見人影了,柔貴妃才罵道,“還跪着幹什麼,滾起來!瞧着皇后娘娘好了是不是?那你怎麼不去找她?*她的腳,或許她還能看你可憐,賞你一口飯吃!”
絲蕊使低頭,不敢說話。
柔貴妃一路罵罵咧咧,心情無比煩躁。
不過,冷靜下來想一想,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不能跟藍沉見面,沒人幫她,她就必須自己想辦法。
還好太后生辰就快到了,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一定會來的,到時候找他們商量商量,不管怎樣,都要讓皇上臨幸了她,最好也懷上個龍子龍女的,以後就不用愁了。
再說華裳,回到華福宮沒多大會兒,流雲就把藍沉給帶了進來。
“姐姐怎麼會要見我的,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藍沉意外而歡喜,距離上次爲姐姐壓制毒性,纔過去了七、八天而已,姐姐卻要主動見他,難道是要改變主意?
“是有一件事想問你,”華裳將那本還沒有加完註解的冊子拿過來,“上次你不是說,這最後一頁你需要查些資料才能解讀嗎,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了,你可有什麼進展嗎?”
藍沉在華裳拿出冊子的一剎那,臉色就有些發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隱瞞了華裳什麼,所以他根本不用再去找什麼資料,也早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還沒有解讀出來嗎?”華裳笑的別有深意,“還是說這最後一頁上的內容,是我不能知道的?”
“不、不是,”藍沉慌忙搖了搖手,“是我覺得很慚愧,我雖然找了很久的資料,但還是無法解讀它,這些很像一些上古魔咒,我實在是……”
“哦,那也沒什麼,”華裳隨手翻了翻那冊子,“我就是有些好奇,這最後一頁上究竟寫了什麼,你能解讀就解讀,解不出來,也不要勉強。”
藍沉勉強笑了笑,“我會盡量解讀它。”
“對了,我今天叫你來,還想讓你見一個人,”華裳也不等他問,就向內室道,“母妃。”
賀梵音隨後出來,一身暗綠色宮裝,頭戴鳳釵簪環,淡施脂粉,頭髮梳的非常整齊,表情淡然,非常高貴淡雅,彷彿空谷幽蘭。
因此彼此之間那部分相同的血緣,藍沉對對賀梵音,肅然起敬,低頭行禮,“王妃。”
“你認得我?”賀梵音多少有些意外。
“恨未識荊,不過王妃與姐姐相貌如此相像,姐姐方纔又以‘母妃’相稱,便是靖王妃無疑了。”
“這孩子,倒是個心思玲瓏的,”賀梵音微微一笑,“我方纔知道,當時南詔求雨,是得你暗中相助,此恩如同再造,容當後報。”
藍沉忙道,“王妃客氣,我只是不想姐姐因爲任何事情而不開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她做。”
“你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賀梵音坦然道,“不過華裳有天嘯在身邊,如今又有了身孕,一切也都安定下來了,也不必你再時時想着她,護着她,否則於你,也不公平。”
“我不在乎的,王妃,我只希望姐姐一切都好!”藍沉急了,聽王妃的意思,居然比姐姐還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現,王妃對他,怎麼如此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