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后猛地回頭,看向華裳,“弟妹,這……你開的那安胎藥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什麼?”順德帝又驚又怒,“安胎藥是你開的?百里華裳,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朕的皇孫,你該當何罪?”
太子也喝道,“百里華裳,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簡直天理難容!”
對順德帝的指責,華裳還多少表示理解,人老了,都盼個子孫後代,好綿延血脈,可太子這一說,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誰不知道太子根本就不喜歡柳側妃,尤其柳側妃還害的他在人前盡失面子,之所以會將她納爲側妃,一來因爲她懷了他的骨肉,二來當然是來自柳家的壓力。
所以太子根本不希望長子是一個商戶女所出,反正他已經恢復生育能力,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女人懷孕。
這次要是柳側妃的孩子真的保不住,正好栽到華裳頭上去,多完美的結局。
百里夫人急道,“這不可能!皇上,皇后娘娘,華裳與柳側妃無怨無仇,怎麼可能會害她的孩子?此事一定有內情,還請皇上查明真相,還華裳一個公道!”
柳側妃跟北冥翊聯手算計華裳的事,百里夫人並不知道,也難怪會有此一說。
華裳微笑道,“母親別急,不是我做的,皇上難道還能硬賴在我身上不成?”
“怎麼不是你?”太子搶着把她的罪名坐實,“安胎藥是你開的,嫣若喝了藥之後,孩子就沒了,不是你是誰?父皇,你一定要治百里華裳的罪,替嫣若和兒臣的孩子討回公道!”
“我說太子殿下,”華裳提醒道,“柳側妃小產,肯定又傷身又傷心,你還不趕緊回去安慰安慰她?還是說你只看重她肚子裡的孩子,她的死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你——”
“辰逸,你快些回東宮看看嫣若吧,”夜皇后催促道,“此事皇上一定會查個清楚分明,柳側妃小產,必定傷心,有你在旁邊安慰還好些,本宮隨後過去看看。”
太子雖怒,可夜皇后都這麼說了,他要再不回去,豈不正如了華裳所說,“是,母后,父皇,兒臣告退。”
說罷甩袖出去,經過華裳身邊時,低聲冷笑,“百里華裳,這次你死定了。”
華裳不置可否,“殿下好走。”
順德帝一拍龍案,“百里華裳,你是如何謀害皇嗣的,還不從實招來?”
華裳一臉冤枉,“皇上,你查都沒查,怎麼知道是我謀害皇嗣?”
“安胎藥是你開的,你還如何狡辯?”
“安胎藥是我開的,可我的藥方根本就沒問題,皇上若是不信,不妨將我開的藥方拿來,讓御醫一看究竟。”華裳冷笑,用這樣的方法就想置她於死地,安南公主果然蠢到無可救藥。
“沒這個必要,”順德帝殘忍冷笑,“事實俱在,容不得你狡辯!百里華裳,你心腸惡毒,以‘鬼醫’之名招搖撞騙,居心叵測,如今更是謀害皇嗣,罪無可恕,來人——”
“皇兄,你何必這樣急呢?”東丹天嘯大步進來,表情冷冽,“既然事關皇嗣,當然要查問個清楚,否則何以服衆?”
華裳笑的甜蜜,“天嘯,幸虧你來了,要不然我可要糊里糊塗,就被皇上給定罪了。”
百里夫人也鬆了口氣,有個能撐住場面的女婿,就是好啊。
順德帝眼裡閃過濃烈的殺機,“事實俱在,你有何冤枉?十九弟,你這是在指責朕,沒有查明事實嗎?”
東丹天嘯冷冷道,“臣弟怎麼會指責皇兄沒有查明事實呢,是皇兄的確沒有查明事實,就要定華裳的罪,臣弟不服。”
順德帝氣的臉發青,“還有什麼可查的,安胎藥明明就是百里華裳開的——”
“那就把藥方拿來,讓御醫仔細看過。”東丹天嘯也是如此說。
順德帝心裡當然有數,華裳開的藥方,絕對不會有問題。
因爲華裳可不是笨蛋,就算真想對付柳側妃,也不可能用這麼笨的方法。
他只是驟然得知華裳就是鬼醫,而她又不可能爲自己所用,所以才故意以此爲藉口,挫一挫華裳的銳氣,好逼她答應,爲他效命的。
可他還是低估了華裳的膽量和東丹天嘯的霸氣,豈會如他所願。
夜皇后雖明白順德帝的心思,不過看眼前這情景,要對付華裳是不可能,何必把場面鬧僵,忙道,“皇上,臣妾也覺得,這件事可能另有隱情,弟妹雖然是‘鬼醫’,不過卻一直救人,而且口碑甚佳,這是皇上之福,東川國之福,就算偶有失誤,也是人之常情,臣妾看此事就不必再追究了吧。”
華裳嘲諷地看着她,“皇后娘娘這到底是替我求情,還是幫着坐實我的罪名?”
夜皇后愣了愣,大概沒想到她會直接說出來,有點尷尬,心中更是惱怒,“這……弟妹怎麼這樣說呢,本宮、本宮也是不想看到你受傷害。”
“我什麼都沒做,問心無愧,爲什麼該受到傷害呢?”華裳犀利反問,“皇后娘娘方纔這一說,倒成了事情就是我做的,即使今天我承了娘娘的情,皇上不再追究,可以後人人都知道,是我開了安胎藥,害死了柳側妃的孩子,我還如何在東川國立足?我百里華裳的命雖然不值錢,卻也不能受這樣的冤屈!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我絕不罷休,寧可血濺五步,也要證明我的清白!”
衆人被決絕凌厲的氣勢震驚到,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通通的腳步聲響起,安南公主急吼吼地進來,抑制不住地興奮,“百里華裳,你簡直是喪盡天良,連未出世的嬰兒都不放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父皇,你一定要問她的罪,絕對不能饒了她!”
她方纔一直在東宮等着,事情有了結果,就急不可耐地跑來了,至於方纔殿上都發生了什麼,甚至東丹天嘯在旁陰沉着臉,她都沒顧上看。
這一吼完了,才發覺殿上氣氛不對,尤其華裳那雙眼睛裡彷彿帶了血色,她心中一凜,先怯了兩分。
“安南公主,你來的正好,我纔要去找你,”華裳緩緩走到她面前,“我問你,柳側妃小產,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有臉問我?”想到納蘭哥哥的仇,安南公主立刻又咬牙切齒起來,“你心狠手辣,害起人來不分青紅皁白,柳側妃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
“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害死柳側妃的孩子了?”華裳冷笑,“我卻覺得,柳側妃小產,根本就是你一手所爲,你纔是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