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條件?”夜皇后心中大致有數。
“北冥國要十九弟的項上人頭。”順德帝一字一字道。
夜皇后心道果然如此,“北冥國是想報上次之仇嗎?”
幽王上次先斬後奏,硬是殺了北冥國數位將領,還逼其退兵三十里,北冥國君豈能善罷甘休。
皇上也派使者前往說明,兩國結盟之事好歹還有商談的餘地,不過對方提出的條件,也着實讓皇上頭疼。
“還用說?”順德帝哼了一聲,“北冥國也太小看十九弟了,他的項上人頭要那麼好拿,朕何必如此頭疼!”
如今兩個小崽子也不得不給趕出宮去,越發沒了拿捏十九弟的把柄了。
夜皇后沉默一會,道,“皇上恕臣妾說句大膽的話,北冥國如此忌諱我東川國,正是因爲無法對付十九弟,若十九弟當真有個什麼,北冥國沒了忌憚,會不會又出爾反爾,不再與我東川國結盟?”
一語驚醒夢中人,順德帝恍然大悟,“正是如此!朕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北冥國如果真心與我東川國結盟,肯定是希望我們彼此強大,共抗外敵,爲何一定要朕殺了十九弟!哎呀,朕也是糊塗,如果十九弟這時候死了,誰來替朕打江山?”
夜皇后暗道你總算是明白了,我還當你就算明白了,也不肯承認呢,“皇上英明,所以幽王暫時不能殺。”
不是不能殺,是暫時不能殺,至少要等東川國江山穩固了再殺,要不然,終究是養虎爲患。
順德帝皺眉,“可如果不殺十九弟,北冥國咽不下這口氣,就不會與我東川國結盟,這可如何是好?”
夜皇后思慮一會,道,“臣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后但說無妨。”順德帝對她,越發和顏悅色起來,大概是才發現,自家皇后很聰明吧。
“是,皇上,”夜皇后眸光閃亮,“臣妾是在想,幽王性情剛烈,容不得旁人對他有半點輕慢,上次北冥國困他傷他之仇,他肯定記着呢,若在這時候,他知道北冥國要皇上殺了他,這新仇舊恨的,他會不會……”
“正是,正是!”順德帝興奮地哈哈大笑,“十九弟一定會受不了那種羞辱,主動出兵北冥國,依他的脾性,不將北冥國滅了,誓不罷休,朕坐收漁人之利就好!哈哈哈,皇后,你果然聰明,朕這次真要好好賞你,哈哈!”
“臣妾不敢,臣妾愚見,讓皇上見笑了。”夜皇后暗暗冷笑,就讓幽王跟北冥國打去,省得他老盯着皇上太子不放。
如今她生下女兒,無法爭權奪位,皇上太子就是她的倚仗,平時太子對她,也很是恭敬,待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可如果被幽王篡奪了江山,她會有什麼下場,那就不好說了。
再說華裳等人,把兩個孩子接回將軍府,百里恪高興地差點哭出來!
一隻手抱了一個,親親這邊,親親那邊,不停地叫,“乖兒子,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沒事就好……”
百里夫人笑道,“瞧你擔心成什麼樣!孩子早晚是要回來的,華裳早與我們說好了,又不會有事。”
百里恪一本正經地道,“那可不一樣!皇上……反正孩子回來,我才真正放心。華裳,孩子臉上起這些紅點,沒事吧?”
雖然早知道是華裳讓妻子給孩子弄上去的,可看着怎麼那麼像,不會真傷害到孩子吧?
華裳笑道,“父親放心吧,難道我還會害了弟弟不成?我如果不弄的像一點,皇上皇后怎麼可能放弟弟出宮呢?等會我給他們服下解藥,他們馬上就好了。”
“那就好!”百里恪這才徹底放了心。
東丹天嘯忽地道,“華裳,孩子如果一直這樣,會不會對他們有傷害?”
“當然不會了,我都說了我不會傷害我弟弟嘛。”華裳白他一眼。
“那就先別讓他們太快好起來,”東丹天嘯使個眼色,“他們這病啊,要好好養養。”
華裳愣了愣,頓時明白了:可不是嗎,兩個弟弟是因爲病的非常厲害,才被送出宮來的,如果一下子就好了,皇上不得再把他們召進宮去啊?
而且,說不定皇上就會懷疑,弟弟之前的病,是另有玄機。
“對,天嘯說的對!”百里夫人讚道,“是我們疏忽了,那就讓兩個孩子好好養着吧。”
幾人相視而笑,不管怎麼樣,孩子平安回來了,短時間內,皇上也不會再打他們的主意,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百里夫人看了看東丹天嘯的臉,“天嘯,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嗎?我這些日子爲孩子擔驚受怕的,也沒顧上問你。”
東丹天嘯笑道,“母親放心,我已經好多了,華裳醫術那麼高明,已經找到法子替我治臉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
之前他與華裳都套好辭了,不跟雙親說他們去過東海,差點沒命的事,免得他們擔心。
“那就好。”
一家人沒了心事,歡歡喜喜說了會話,再用過午飯,小夫妻倆這才坐馬車回王府。
路上,東丹天嘯問道,“華裳,你什麼時候給母妃治臉?”
華裳瞥他一眼,“就你沒忘了母妃是吧?放心,我心裡有數,正在配藥呢,等配好了,就進宮給母妃用藥。”
“我媳婦就是有本事,來,親一個。”東丹天嘯抱住她,狠狠親下去。
華裳捂住他的嘴,“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又想好事呢吧?不準!”
上次他倆在車裡醬醬釀釀,回府後流雲和莫寒看她的眼神都不對,簡直丟死人了。
好像她有多欲求不滿似的,走到哪兒,就得親熱到哪兒。
東丹天嘯狠喘兩下,“我沒那麼禽獸,你小日子不是還沒過嗎,我記着呢。”
每次都要五、六吧,這才三四天,還沒過呢。
華裳紅着臉吃吃笑,“就你記得準!”
心中卻想這次不一樣,不是小日子,是小產,哪那麼容易過去。
不過也不要緊,過幾天她“好事”沒走,天嘯也不會強來,她倒不擔心這個。
回了王府,管家即來稟報,說是有位祁先生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
師父來了!
華裳大喜,跑了進去。
東丹天嘯不忿地哼了一聲,本來應該前兩天就到,今天才到,華裳要真有個什麼,等神醫老七救,不是晚了嗎?
“師父!”華裳跑進前廳,興奮地叫。
廳上一位白衣白髮的男子緩緩轉過身來,上下看她一眼,“這不是沒事嗎?你男人在信上說的天都要塌下來,非要我親自來一趟,想要我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