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國師不愧是高人,佔出如此結果,大快朕心!”順德帝興奮莫名,“本來朕還在想着,如何讓北冥國在放棄十座城的情況下,與我東川結盟,如此一來,倒是不必了,哈哈!”
東丹天嘯銳利的目光與納蘭暮絕相對,“國師還看出什麼了?”
納蘭暮絕神情不變,“北冥氣數已盡,內憂外患,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東丹天嘯哂然冷笑,“國師連北冥有內憂也算得到?是何內憂?”
納蘭暮絕眼神淡漠。
順德帝不悅地道,“十九弟,你怎麼這樣跟國師講話?國師夜觀星象,自然看得出各國興衰,你難道還有什麼懷疑不成?”
“臣弟並無此意,只是就事論事,”東丹天嘯收回咄咄逼人的姿態,道,“皇兄的意思,是要北冥國放棄十座城,而後結盟?”
恐怕遞北冥國沒那麼容易答應。
出人意料的,順德帝卻搖頭,“不,結盟之事,就此作罷。”
東丹天嘯微愣,“作罷?”
“不錯,”順德帝看一眼納蘭暮絕,顯然,這又是他的主意,“北冥國根本就只剩空架子,即使與之結盟,我東川國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不若直接將其攻下,爲我東川囊中之物。”
東丹天嘯臉色一變,“皇兄攻打北冥?”說罷忽地看向納蘭暮絕,眼神幽冷。
納蘭暮絕仍舊神情平靜,彷彿兩人在說的事,與他無關。
“不錯,”順德帝還自認爲此舉英明呢,“原本我東川就要與南詔結界盟,共抗北冥,如今正是好機會,朕已決定,答應南詔的條件,與之結盟,兩國一起出兵,攻打北冥!”
東丹天嘯冷聲提醒,“皇兄莫忘了,南詔提出的結盟條件,甚是苛刻。”
其中有一條,就是要東川讓出兩國交界處的五座城,那幾處城池都是經商、軍事往來要道,哪能輕易相讓。
順德帝不以爲意,“給就給了,待拿下北冥,兩國一分,何止五座城。十九弟,你立刻清點兵馬,做好準備,只要南詔國同意,兩國就同時出兵!”
到時拿下北冥不在話下,就算與南詔平分,東川國的疆域,也能擴大不少,想想就讓人興奮。
東丹天嘯卻不以爲然,“皇兄,北冥前來商談結盟,我們卻要聯合南詔對其攻打,這……”
“這有什麼,各國之間本來就只有利益,沒有其他,”順德帝臉色一沉,“十九弟,莫非你不肯?”
他一變臉,東丹天嘯就知道,自己再多說,只會招皇兄疑忌,便答應下來,“是,臣弟領旨。”
“那就好,你且點齊兵馬,隨時出征。”順德帝揮揮手,“下去吧。”
“臣弟告退。”
沒多會兒,納蘭暮絕也走了出來,回了自己院子。
一刻鐘後,他出現在太后寢宮。
“怎麼樣?皇上答應攻打北冥了嗎?”太后正焦急等待他的消息呢。
昨天他順着密道過來,將與北冥乾兄弟的話一說,太后也是震驚而憤怒,沒想到在東川國潛伏這麼多年,付出這麼多,到頭來竟把自己給送上了絕路!
兩人雖然恨,卻也知道大勢已去,再在東川國待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必須要離開了。
可幽王派來的人日夜監視着納蘭暮絕,他但凡一有大動作,就立刻會被抓到,根本不能稍有異動。
所以,他與太后商議過後,纔要以北冥國氣數已盡爲由,騙得順德帝派幽王出兵攻打,只有調開幽王,他們纔有逃走的機會。
納蘭暮絕表情凝重,“要騙過皇上不難,他已答應派兵攻打北冥,不過我看幽王已經猜出我的目的,恐怕不好應對。”
太后怒道,“幽王一直在壞我們的事,早該殺了他!”
話是這麼說,他們還得有那本事。
“爲今之計,只能等幽王離京,我們纔有機會。不過爲保險起見,我先安排你離開,你走之後,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太后急道,“我要跟你一起走!”
“一起走,你只會拖累我,”納蘭暮絕毫不留情地道,“你武功雖也不弱,到底比不過幽王那些暗衛,到時真要動起手來,我還要分心照顧你,說不定咱們誰都走不了。”
“那就死在一塊兒,總之我不要跟你分開!”太后賭氣般道。
納蘭暮絕怒道,“好,既然早晚是死,不如現在咱們一道死,也不用再去費那心思離開這裡!”
太后登時軟了,她很清楚心上人的脾氣,說一不二,若是惹惱了他,就很難有轉圜餘地,“翊,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納蘭暮絕甩開她的手,臉色鐵青。
“好,是我錯了,我一切都聽你安排,我先離開,但是你要答應我,到時候一定來找我!”太后拽着他的袖子央求。
納蘭暮絕這才緩下來,“你放心,等我也逃出去,一定會去找你。你也不用擔心我,到時我會挾持順德帝,他們必定因爲顧忌而不敢逼迫我,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到時你千萬要小心,”太后雖擔心,也不敢再多說,“對了,四皇子五皇子,你打算怎麼處置?不如也別給他們解藥,就讓他們死在東川國,到時北冥與他們糾纏起來,對我們也有利。”
納蘭暮絕冷笑,“你說的不錯,他們要殺我,我豈能饒了他們!那毒藥根本就無藥可解,五天之後,他們就會毒發身亡,到時,皇上更是非攻打北冥不可了。”
“活該,讓他們打去。”太后一點不同情北冥乾兄弟,敢害翊的,都該死!
再說東丹天嘯,出了昭明殿後,徑直出了宮。
一直等候在外的華裳立刻迎上,“如何?是不是國師也在?”
東丹天嘯挑眉,“愛妃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接着將與順德帝的對話一一說了,尤其是納蘭暮絕故做的鎮定,不言自明。
“所以國師是要把你調開,好順利逃走?”華裳頓時瞭然,“不錯嘛,算盤打的精,皇上又是個對他深信不疑的,他這一計雖然冒險了點,可處在他的境地,也沒更好的選擇了。”
東丹天嘯冷笑,“他沒有,我有。”
華裳彈個響指,“在出徵之前,揭破納蘭暮絕的身份?”
“不錯,”東丹天嘯叩一下她的腦門,“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這本來就很容易想到嘛,”華裳好笑,提醒道,“不過你能想到,納蘭暮絕肯定也能想到,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皇上也未必會信你,你有把握嗎?就算你揭破他,他也完全可以否認的。”
“如果有北冥乾兄弟的指證呢,他如何否認?”東丹天嘯眼神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