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汀並不知道祁景書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會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
王府花園中,白岸汀離開以後,玉蘅便一直一個人獨坐着。一直用雙手託着下巴的玉蘅,腦海中浮現出的全是關於在宋君揚那裡的點點滴滴。一會兒是玉殷,一會兒又是宋君揚。總之,他覺得自己很是喜歡這種生活。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玉蘅纔算回過神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不見一人,這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玉蘅搖了搖頭,感嘆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說起來,他來中原也有些日子了,現下玉殷也已經找到,原本也不應該再有什麼牽掛,可是他偏偏就是理不清自己心中那一團亂糟糟的麻。
走過那一堆枯草旁時,玉蘅的衣角也被夜晚的露水給沾溼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意識到時間的確已經很晚了。
第二日一早,玉蘅在王府中幾位丫鬟的侍奉下起了牀。
“你們幾個先下去吧!”玉蘅穿衣服時,從來不喜歡有人近身。在王府中,這一點表現的尤爲明顯。
一衆丫鬟默默退了下去,又幫他關上了房門。如此,玉蘅才舒了一口氣。
用過早膳,他又如同前些日子一樣去了宋君揚那裡。這一天,他總覺得腦袋昏沉沉的。許是昨夜睡得太晚的緣故,一大早他只顧着往外跑,並沒有喊上白岸汀一起。
“玉殷,開門了。”玉蘅在外頭推了許久都未曾將房門打開,緊接着他便開始大聲的拍起了房門。
宋君揚根本不用去思考,就已經知道來人到底是誰。雖然知道玉蘅每一次來都會給自己添上不小的麻煩,但是他似乎也是樂在其中一般。
想着,宋君揚輕笑一聲,就準備去開門。
玉蘅在外頭等了有一會兒了,她正急不可待的想辦法將房門給推開。
“來了,一國太子,哪有像是這樣毛毛糙糙的。大早上的就過來擾民,成何體統你這是?”宋君揚說着,就取下了門栓。
就在這一刻,玉蘅突然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原本他整個人都趴在了門上,宋君揚也是想着開個出其不意,話剛一出口,門就被拉開了。
這樣一來,玉蘅整個人便趴在了宋君揚的懷裡。他的腦袋一直都是昏沉沉的,這樣一來也顧不得什麼了。因爲眼前的這個懷抱很是溫暖,比王府裡的錦被還要舒適上幾分。
相對於玉蘅的無所動容,宋君揚卻是愣在了那裡。對於他來說,心中還是頭一回產生這樣的悸動。平日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麼近距離的同玉蘅相處卻還是頭一回。
玉蘅覺得懷抱很暖,她捨不得離開,就往宋君揚的懷裡蹭了幾分。
宋君揚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鄉,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了一種“溫香軟玉在懷”之感。可是他眼前的這個人同他一樣分明是一個男子。頃刻之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似是要炸開了一般。先前的時候,他只覺得同玉蘅談笑風生鬥智鬥勇分外有趣,眼下這種感覺很是真實。他以爲他快要淪陷了,想到這裡,宋君揚一把推開了玉蘅。
“進來吧!”宋君揚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並沒有再去看玉蘅,緊接着他就一個人走進了庭院。於他來說,玉蘅是一個男人,受點皮肉之苦也算不得什麼的。
經過宋君揚這麼一推,玉蘅原本也是毫無防備,就這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讓他覺得身上生出一種火辣辣的痛感。
玉蘅一下子便覺得清醒了許多,他氣急敗壞的站起了身,指着宋君揚的背影說道:“好你個宋君揚,你個刁民,竟然敢欺負我。我……我……”
說了半天,他見宋君揚並不爲之所動,便直接跟了上去。
宋君揚走的很快,似乎是在極力的掩飾着自己心中的不安。現在他已經是一臉的紅霞,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究竟是爲什麼。
“宋,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玉殷聽到動靜從房間裡走出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宋君揚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愣了許久才說道:“我沒事,許是悶的了。”面上平靜,他的內心早已經是一陣翻涌。
玉蘅跟上來的時候,本想着再去教訓宋君揚一通。誰知宋君揚根本沒有給他機會,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草民還有些事情需要與三王爺商議,太子殿下請便吧!”
說完,宋君揚囑咐了玉殷幾句便出了門。
玉蘅看着他這番舉動,心裡頭沒來由的覺得鬱悶。這個宋君揚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同他隔開了距離。這種莫名的疏離感很是清晰,也讓他覺得很難忍。
從玉蘅身邊走過時,宋君揚也是強忍着沒有回頭看他。
“這人……今天這是怎麼了?”玉蘅一臉無奈的指着宋君揚問道。
玉殷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本來覺得宋這幾日就有些反常,經常傻傻的一個人發笑。剛纔還好好的,這一會兒的功夫誰知道這是怎麼了?”
玉蘅拉起了玉殷的小手,說道:“好了,玉殷,我們不去管他了。今天,我帶你出去玩可好?”
“不好,我今天還要讀書。”玉殷搖頭,語氣也是非常之堅定。
玉蘅看着他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覺悟自是非常的開心,同時也有些不忍。可是,玉殷又怎麼會聽他的。
就這樣,宋君揚不在,玉蘅也覺得越來越無趣了。
宋君揚回來時,玉蘅依舊還在。他出去這一趟原本也是沒什麼事,可是一旦想到玉蘅是個男人他就覺得自己心中一陣難忍,他如何也不願相信自己竟會對一個男子起了心思。
玉蘅一見到他回來,忙迎了上去,說道:“你可回來了,我們都還餓着呢!”
宋君揚並沒有看他,徑直走了過去以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太子殿下若是餓了,就請回王府吧!草民這裡並沒有什麼可以招待的。”
玉蘅原本是好心好意的想要說話,結果卻換來宋君揚的冷眼相對。這讓他怎麼能忍,想起剛纔那個溫暖的胸膛,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玉蘅只覺得自己胸口壓着一口氣,隨後便奪門而出。
他離開之時,宋君揚並沒有阻攔,甚至沒有客氣的挽留。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玉蘅窩着一肚子的氣。
剛一回到王府,玉蘅便拉着白岸汀一同去喝酒了。
“三王妃,過來陪本宮喝酒。”不管不顧白岸汀是否應允,玉蘅便吩咐了下人爲他準備了上好的佳釀。
從前的玉蘅雖然有時候也會任性一些,但是像這一次這般的還是頭一回。
“太子殿下,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喝什麼酒啊?對了,你不是去宋公子那裡了嗎?”白岸汀心中疑惑不解,想要勸慰他少喝一點,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玉蘅趁白岸汀發呆的時候,已經將酒水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好在這些酒是祁景書讓人專門給白岸汀釀製的,爲的就是圖個開心的日子,可以樂上一下。因此,酒性也弱了一些。
饒是如此,玉蘅也已經醉了,原本瑩白如玉的一張臉上也染上了一片緋紅。
白岸汀搖了搖頭,嘆了一句,“這麼容易就醉了!”
說完,玉蘅像是在給她回覆一般,說道:“沒事的!再來,我還可以喝的。”
至此,玉蘅硬是強忍着沒有將自己的心事給說出來。
白岸汀見問不出什麼,就沒有再問。勸了幾次,玉蘅也是絲毫不爲之所動,依舊自顧自的喝着。
過了許久,白岸汀見他癱倒在桌上,就準備將她攙扶進房間。不知怎麼的,白岸汀的手剛一觸及到玉蘅的胳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隱隱的她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縱然玉蘅的身子很輕,白岸汀將他攙扶到房間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拉扯拖拽之間玉蘅的髮帶就散落了。
一時間,白岸汀很是驚訝。
因爲眼前的玉蘅竟是比女子還要俊俏,可以說,她分明就是一位女子。
白岸汀瞬間就明白了祁景書的意思,原來他早就知道玉蘅是女子,所以纔會放任她們兩個如此親近。
“好你個宋君揚,竟然敢不理本宮……”
玉蘅突然之間的話語讓白岸汀有些疑惑,她如何也不知道宋君揚是怎麼招惹了玉蘅。
好不容易,白岸汀才幫她打點好了一切。現下知道她是個女子,很多事情做起來就方便了許多。
“宋君揚,本宮好喜歡你,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玉蘅像是積壓了許久的怨氣一下子傾瀉而出似的,說完這一句,便睡了過去。
白岸汀的驚訝是一波接一波的襲來,尤其是玉蘅喜歡宋君揚這件事,還真的是讓人覺得猝不及防。
她仔細回顧了這麼久以來發生的事情,也算是明白了。想來玉蘅已經在相處之中對宋君揚產生了情意,宋君揚那樣的男子也是難得,便想着去撮合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