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四下一片和諧。就是因爲左恩瑾不在的緣故,少了一些的歡聲笑語。玉殷不止一次的問道:“王妃,恩瑾姐姐何時回來?”
白岸汀並不知曉左恩瑾在什麼時候回來才最合適,所以她也只是輕聲安慰玉殷,說道:“過幾日恩瑾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說到這裡,白岸汀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左恩瑾還要嫁人一事。也不知道那個賀蘭斛光怎麼樣了?恩瑾與賀蘭斛光,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這一點,她不敢去想,只希望賀蘭斛光有一天能夠懂得恩瑾的心意。
“岸汀,你怎麼了?怎麼嘆氣呢?”祁景書從遠處走來,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白岸汀正同玉殷說些什麼,說完了還在嘆氣。
白岸汀朝他一笑,說道:“沒什麼,想起了一些事情罷了!”
祁景書以爲她是因爲朝堂之上的事情覺得惋惜,畢竟這一次便宜了大王爺,就真的不知道下一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那場風波已經過去,祁景書還是和以前一樣上下早朝。處理政務的任務依舊是交給了大王爺,畢竟這種事情,皇上交給了他,非但尋出一個理由,就不能說換人就換人。
“岸汀,你放心,早晚有一會讓他伏法的。他做的那些事,可是比老六要陰險的多。”祁景書輕聲說了這些話,隨後也是止不住的嘆氣。
大王爺數人都在感嘆於祁景書的手段,畢竟他們也都沒有料到藥鋪出事一事是六王爺所爲。雖然眼下神婆一事被六王爺背了黑鍋,但是他們也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有一日祁景書查出真正的幕後之人。
白岸汀知道祁景書的意思,對他說道:“王爺,如此也好,你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我們了。”其實,白岸汀實在不想祁景書卷入這一場爭鬥之中,她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上一世不爭不搶,卻也落得個慘死的下場,這一世她實在圖個安穩。
“岸汀,我正要同你說呢!今天我帶你們出去玩玩可好?說起來,京城我也是有很久都沒有轉過了,上一次本想着出去兩個月,好好的遊玩一番,卻在中途出了事故,想想我都覺得有些對不住你。”祁景書拂過玉殷毛茸茸的頭髮,對白岸汀說道。
白岸汀笑了笑,便帶着翠兒和玉殷跟着祁景書一同出去了。
京城向來都是車水馬龍,到了這個季節,各種果子都已成熟,街道上多了不少售賣瓜果的小販。
玉殷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左右不停地張望着。
“玉殷,你現在能想起什麼嗎?”雖然這些日子比較忙,白岸汀也從來沒有忘記過玉殷的身世還是一個謎題。不管玉殷現在過的是否快樂,能夠找到他的家人才是最好的。
玉殷依舊是搖頭,不一會兒就被街頭售賣的冰糖葫蘆給吸引了過去。
一路上有祁景書在一旁看護,白岸汀他們倒是顯得格外的安心。走到一處,他們就想駐足觀望一下。每一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心情大好。
京城自古繁華,歷朝歷代都是如此。繁華的盡頭,是讓人看不清楚的路途。白岸汀不願意去想那些東西,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距離朝堂之爭竟是那麼的近。
走到藥鋪的時候,白岸汀停了下來。經歷了上一次那樣的變故,她也想着進去看看,若是放在以前,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救命的藥草也可以成爲害人的工具。藥鋪的掌櫃是新來的,祁景書親自挑選的,和張善元不一樣的是這個人是附近村落裡的大夫。出了上一次那樣的事,藥鋪裡的夥計從上到下誰都不敢怠慢。所以,白岸汀看到的便是一副和諧景象,前來抓藥的百姓也都恢復了以前的熱情。
“岸汀,上一次的事辛苦你了。”祁景書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舒了一口氣。
白岸汀倒是不以爲意,她甚至以爲自己是給祁景書添了麻煩。
“不如今日由你來做東請我們大家吃上一頓大餐如何?”白岸汀見玉殷走了這麼久,似是有些餓了。他們大人可以忍耐,小孩子卻是不行。
祁景書自然是樂意的,幾個人從藥鋪離開以後就去了望江樓。
望江樓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往來的賓客也都是一副酒足飯飽的表情,看到這裡,他們也覺得放心。因爲單是如此,就能說明這間酒樓確實不錯。
白岸汀點了幾樣小菜,皆是祁景書喜歡吃的,其中還有玉殷最喜歡的四喜丸子。玉殷還是一個孩子,一到了酒樓,小孩子心性盡顯,一直都在四處張望着。
“來人!將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祁景書他們的飯菜剛一端上來,就從隔壁那張桌子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祁景書示意他們不要過去,先看清楚情況再說。
“吃菜,吃菜。”說着祁景書往白岸汀的碗裡夾了一些菜,可是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酒樓掌櫃和他身邊那個不斷掙扎着的男子。
“我說你這個人,好的不學,偏學人家吃霸王餐。”掌櫃拽着那人的衣角,一張臉上盡是慍怒。
被掌櫃揪着不放的年輕人約莫十六七歲,長的也是眉清目秀,尤其是他的皮膚,看起來格外的白皙。這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應該犯不着爲了幾個小錢在酒樓裡同人發生爭執,讓其他的人看了笑話。
只見那年輕人口中不斷的說着,“掌櫃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這時候他們的周圍已經圍了很多的食客,所有的這些人都指指點點,在一旁議論着。
掌櫃見人越來越多,想着自己不能夠因爲這個事惹怒了周圍的其他顧客,就對那年輕人說道:“好啊!那你就說說看,你是怎麼在我這裡吃霸王餐的。說起來,你點的這些菜也都是些普通的菜品,連這點銀子你都掏不出來,還來我這裡下館子。吃霸王餐的我見過,像你這般大搖大擺又覺得自己有理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說完,掌櫃突然擡高了聲音,說道:“各位今天給做個見證,看看是不是我在欺負這位小哥。我望江樓的客人裡也不乏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就請各位給我一個說法。”掌櫃說罷,就又看向了那個年輕人,眼裡盡是不屑。
年輕人被這麼一說,原本瑩白如玉的一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被掌櫃看得急了,她才支支吾吾的說了起來,“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帶了一袋子的碎銀,誰知道我吃過飯一摸口袋,裡面已經是空空如也。我真的不是故意吃什麼霸王餐的,真是對不住……掌櫃,你先放我回去,等下我肯定派人將這飯錢付上,絕對不會差一分一毫。”
掌櫃聞言哪裡肯,又說道:“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當你回去。這年頭騙子可是多了去了,我也不是頭一回被騙。你說你會讓人過來還錢,我怎麼相信你啊!再者,你若是跑了,我去哪裡找人?”
周圍看熱鬧的那些人已經漸漸的散了去,對於他們來說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更有人附和道:“小哥,你要掌櫃怎麼相信你啊!看你長的白白淨淨的,說你是騙子吧,也沒有人相信,可是若說你不是,咱們也沒有證據不是?”
說完,周圍的人鬨堂大笑。年輕人一張臉憋的通紅,張口結舌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看着掌櫃大有不想放人的架勢,在一旁觀望了許久的祁景書搖了搖頭,這才喊道:“掌櫃的,這位小哥的飯菜記在我的賬上,你就不要再爲難他了。”
年輕人的一雙眼睛轉個不停,停留在祁景書身上之時他還有一些說不出的玩味。隨後他一把推開了掌櫃,說道:“那位都已經說話了,你怎麼還揪着我不放?”說完,年輕人不斷的在自己的身上拍打,臉上也是一副嫌惡的表情。
祁景書坐在那裡,眉目間似是隱藏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次真的是多謝你了。小弟我真是感激不盡,無以爲報。”說着,他就坐在了玉殷的身側,眼睛也不時的在玉殷身上掃來掃去,目光灼灼。
祁景書淡笑,對他說道:“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
年輕人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說道:“諸位請慢用,在下也不便叨擾。今日的大恩大德,小弟一定謹記於心。”
白岸汀見他的模樣,不禁失笑。因爲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並不像一般的讀書人那般古板,反倒是讓人覺得俏皮可愛。
“這位小哥客氣了,只不過下一次出門,你可要小心了。”白岸汀輕聲說道。
年輕人點頭,說道:“是,是,小弟謹記於心。”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揉了揉玉殷的腦袋,臉上還帶着說不清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