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眼眸微動,擡眼看着女子冷聲道:“本宮從不長得像任何人。”
顧梓菡冰冷的話讓女子臉上的笑容僵住。
女子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一臉無辜的摸樣看着顧梓菡道:“你不喜歡我對嗎?”
那淡淡的話語聲夾着些許的失望,仿若再幾分力道便會哭一般。
軒轅痕走到女子身旁,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其圈入懷裡道:“菡兒怎麼會不喜歡夢兒,只是菡兒不懂得如何跟人交談而已。”
顧梓菡冰冷的臉微動,他那計帶着警告的眼神她接到了。
女子一聽,釋懷地一笑對着顧梓菡露出友善道:“原來是這樣,怪夢兒沒有自我介紹。你好菡姐姐,我叫夢兒,不對,夢兒是四爺對夢兒的稱呼,我全名應該叫夢璃。”
單純沒有一絲心機的雙眸看着顧梓菡,在這叫夢璃的眼裡看到了那股世人所稀有的乾淨,這份乾淨她除了在五、六歲的孩童身上看見過,從未在成人眼裡看見過。
顧梓菡瞳孔微動,這個夢璃——
她看向軒轅痕,軒轅痕的眼神告訴了她答案。她猜對了,這個夢璃雖然外表二十來歲,但卻是個癡兒。
她緩緩起身,無視夢璃投來的那些許受傷的眼神。
“皇上若無事,本宮告辭了。”她冷冷道,而後轉身離開。
夢璃面露難受看着軒轅痕道:“四爺,菡姐姐是否不喜歡夢兒?”
軒轅痕將其捶在耳鬢的髮絲挽到耳後,輕聲安撫道:“不會,只是菡姐姐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所想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別人而已。”
夢璃眉頭蹙起,“就像夢兒沒找到四爺前一個人那樣。”
軒轅痕微微頷首。
夢璃露了同情道:“菡姐姐好可伶。”
軒轅痕看着夢璃道:“夢兒乖乖在這等朕,朕出去一趟。”
夢璃依依不捨地拉着軒轅痕的衣袖,面露緊張道:“四爺一定要快快地回來,夢兒一個人害怕。”
“嗯。”軒轅痕允諾。
顧梓菡回到鳳鸞殿,二月見其回來引了上前,“宮主。”二月心裡有許多疑問卻不知該怎麼問起。
顧梓菡看了二月一眼道:“你去弄兩套宮女的服侍來,入夜後我們離開。”
二月大驚。
“你果然打算食言。”軒轅痕的聲音從殿門處傳來。
顧梓菡眼眸微動。
“二月,你先下去吧。”顧梓菡對着二月道。
二月微微頷首,帶着擔憂離開。
顧梓菡走到一旁琴桌前坐下,纖細的手指滑過琴絃,對軒轅痕視若無睹。
軒轅痕寒着臉走到顧梓菡跟前,居高臨下看着顧梓菡道:“朕的話你未聽見?”
“皇上指的哪句?”顧梓菡不冷不熱道,指尖沿着琴絃波動。
軒轅痕冷眸凝視着顧梓菡道:“朕說過你既答應了朕不得離去,朕便容不得你毀了誓言。”
她淡淡一笑道:“本宮也說過,皇上若想想齊人之福,本宮無空奉陪。”
軒轅痕面色一寒道:“夢兒單純善良,何以你容不了她?”
“皇上錯了,本宮從無容不了她。本宮容不了的是皇上。”她淡淡道。
軒轅痕冷眸眯起,“皇后,不要逼朕對你動手。”
她嘴角冷揚道:“皇上這是在威脅本宮啊?”
軒轅痕眼裡冷眸道:“你很清楚,朕有辦法讓你走不出你的鳳凰宮。”
指尖撥動琴絃,單調的音節從指尖流出。
“皇上的確有的是辦法,但只要本宮有心,便是皇上斬斷了本宮四肢將本宮放在甕中本宮也有辦法離開。畢竟皇上再有能耐,卻也管留不住一個死人的魂魄不是嗎?”她眼簾微擡,看着他輕言細語道。
軒轅痕面色一沉,眼神暗沉了下去。
兩人對視着,誰也不肯退讓。
軒轅痕眼眸微動,“難道你不查顧家之事了。”
她放在琴絃上的指尖微僵。
軒轅痕嘴角微揚道:“朕承諾與你之事不會食言,自然你與朕的誓言亦不可毀。”
她沉默不語。
軒轅痕凝視着她道:“回宮後,朕會給你當日參與算計顧太師一部分名單。記住朕的話,不要試圖離開,否則後果是你所擔不起的。”
說完,軒轅痕轉身離開。
她清冷的目光凝視着指尖的琴絃。
半響後,指尖微動,淡淡的琴音響起。但片刻琴音又停了下來。
她幽然的聲音道:“可惜了,剛學會了前兒半部分。”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梓菡擡頭,見左冷走了進來。
她嘴角冷揚,“你該不會是他派來監視本宮的吧。若是不必如此麻煩,讓人守在鳳鸞殿外,殿後的萬丈懸崖本宮插翅也難飛。”
左冷眉頭緊蹙道:“菡妃,皇上與夢璃之事其實你不必如此在意的。”
她眼簾微擡,看着左冷道:“左冷,你的稱謂喚錯了。”
左冷喚她爲“菡妃”是想以過往牽制住她嗎,若是便可笑了。
左冷看着顧梓菡道:“皇后娘娘,皇上心裡是有你的。”
她眼簾微低,看着面前的琴絃不語。
半響的沉默後,她清冷的聲音突然道:“左冷,本宮是否是那夢璃的替身?”
左冷搖頭道:“娘娘何以如此認爲,以往皇上身爲四爺時對娘娘的情感娘娘如何能如此輕易磨滅。昔日的皇上爲了娘娘連自個的性命都能不要,娘娘若說只是夢璃的替身卻真的輕視了皇上昔日待娘娘的一番情誼。”
她嘴角冷揚,“你的話今日倒是多了。”
左冷微愣。
她緩緩起身,往屋後的露臺而去。
左冷見狀跟了過去。
站在露臺上,她凝視着前方山崖間的空曠。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嬉戲聲。
“四爺,這水盡然是溫的耶。”是夢璃激動的聲音。
“夢兒喜歡?”軒轅痕低沉的聲音傳來。
“嗯,這裡仿若置身在雲霧之中,好像書畫裡說的仙境。四爺,我們是不是真的到了仙境啊?”
“傻瓜。”軒轅痕掩飾不住的溺愛的聲音傳來。
顧梓菡緩緩地往左手邊看去,左手邊有一個巨大的屏風。
原她還不知,這屏風後竟隔着與她這露臺同樣的地兒。
她緩緩轉身進屋,路過左冷時低冷的聲音道:“以往些許有幾分真心,但如今卻只是替身而已。”
左冷眉頭一蹙,看着顧梓菡的背影眼裡盡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