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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柳氏和顧氏鎮壓着,耿氏有點什麼動作也施展不出來,言昭華和謝馨柔請了安之後,就離開了。

言昭華要回聽雨軒,謝馨柔見她神色落寞,阻止道:“別回了,去我那裡,元姐兒昨天給了我兩瓶茉莉花露,我覺得特別好聞,你去看看喜歡不喜歡。”

說完就把言昭華拖着走了,到了謝馨柔的院子裡,謝馨元似乎剛起來,謝馨元膽子小,自己有院子,可卻不願意一個人睡,所以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來和謝馨柔睡的。

謝馨柔邊進門邊說道:“這時候纔起來,我都喊你多久了?這是在家裡,將來去了別人家,我看你這副懶洋洋的樣子怎麼好。”

嘴上雖然不饒,可謝馨柔還是忍不住去把她揉眼睛時掉下來的劉海撫了撫,接着說道:

“這是咱們家規矩不嚴,由得你這樣鬆散,祖母心疼咱們,才讓咱們不需要每日請安,可你也不能恃寵而驕,這要……”

言昭華不是第一次見識謝馨柔的囉嗦,說來也奇怪,她在外面的時候看不出來,可私底下卻是一等一的囉嗦,只見元姐兒臉上已經露出了一貫討好的笑,只要元姐兒一笑,謝馨柔也就沒辦法了,元姐兒打斷她道:

“哎呀,大姐別說了。我這剛起來,吃完了早飯就去請安。”

謝馨柔看了一眼言昭華,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謝馨柔說道:“等你吃完了早飯,都什麼時辰了,今兒中午開席肯定早,昨兒留宿的夫人們得回去呢。”

“嘿嘿,那我就就明兒再去好了。”謝馨元聽到姐姐不逼自己去請安,還是很開心的。

吃了東西以後,三人本來是打算去園子裡畫繡花樣子的,沒想到剛走到花園,就遇見了急急走來的謝樊,謝樊看見她們過來,說道:

“姐,表姐,都在呢?”謝樊笑着說道。

謝馨柔狐疑看着他,問道:“你跑這麼急幹什麼?”

謝樊抓抓頭,看了看言昭華,然後就一臉打哈哈的樣子,說道:“哪兒啊,趙先生本來說今兒不上學堂,可他這會兒又改主意了,我這不趕過去嘛。”

“趙先生?趙先生不是告假回鄉下了嗎?他讓你去學堂?”謝馨柔對府裡的事情大多都知道,一下子就拆穿了謝樊。

謝樊眼神一閃,往額頭上拍了一下,好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哦,對對對,不是趙先生,是劉先生,瞧着我這腦子,剛跟我說了,我就忘了。行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啊。哦對,表姐,你和謙表哥難得來,就在府裡多住幾日,侯府裡多憋悶,哪裡有這兒兄弟姐妹一起熱鬧呀!我今兒有事兒,明兒去找你玩兒。”

說完這些之後,謝樊不等言昭華說話,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謝馨柔納悶的說道:

“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還知道跟你客套了。”

言昭華腦子裡全是漿糊,聽謝馨柔這麼說了,就笑了笑,三人繼續往園子裡去,丫鬟們已經把繡架放好了,就等她們去構圖了,謝馨柔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放下手裡的筆,言昭華看了一眼,問道:

“怎麼了?”

謝馨柔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不對啊!那小子指定有事兒瞞着我。”

言昭華也把筆放下,說道:“他瞞你什麼了,別疑神疑鬼的。”

“不對不對,肯定不對。”

這麼自言自語了一句,謝馨柔就把她的貼身丫鬟翠喜喊了過來,對翠喜說道:“你去學堂問問,今兒劉先生講學沒?”

翠喜領命下去之後,謝馨柔纔回了花叢,對言昭華說道:“你想想啊,樊哥兒見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客套過?還留你多住兩天……”

言昭華想了想,說道:“從前倒是沒留過,可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就說他有問題呀。”

謝馨柔很堅定自己的想法,說道:“我還不瞭解他,一張嘴我就能看到他腸子裡是什麼貨色。”

正說着話,翠喜就回來了,對謝馨柔說道:“大小姐,學堂裡今兒只有馮先生上課,劉先生家兒子今兒吃滿月酒,他昨兒就回去了,說是今兒晚上纔過來呢。”

謝馨柔看向了言昭華:“看看,我說什麼來着?那小子指定有鬼。”

言昭華也沒話說了,腦子正好也不太靈光,只聽謝馨柔又對翠喜說道:“你再去門房找小李子,讓他出去找大公子,找到了別說破,趕緊回來。”

小李子是門房專門跑腿兒的,翠喜得了令,就去了。謝馨柔左右轉了兩圈,然後纔來到言昭華面前,說道:“對了,他剛纔說什麼來着?讓你和謙哥兒多住兩日……我看這小子的最終目的不是你,而是謙哥兒吧!他倆指定去做什麼好事了,你信不信?”

謝馨柔提起了言瑞謙,言昭華的腦子纔好像恢復了點神智,仔細想想,似乎是這個理兒,樊哥兒從前就算看見她,也就是打個招呼,喊一聲表姐,哪裡像今日這般客套,還讓她多住幾日,分明就是想讓謙哥兒留下多住幾日的意思,正如謝馨柔所言,背後指定有什麼事。

幾人回了謝馨柔的院子,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門房的小李子纔過來回話,告訴了謝馨柔和言昭華一件事情,說道:

“公子們去的地方,小人不敢說,怕污了小姐們的耳。”

謝馨柔看了一眼言昭華,說道:“你只管說。”

小李子低頭說了一句:“去了西城大街裡的……暗場子。”

謝馨柔有些不懂,問道:“何爲暗場子?”

卻見言昭華猛地立起,說道:“你可看錯?他們真去了那種地方?誰帶他們去的?”

謝馨柔聽言昭華這樣說話,哪裡還會不明白那是什麼骯髒之地,也是震驚不已,說道:“你快說!不許有任何隱瞞。”

“領頭是誰小的不知道,但這回府裡好些哥兒都去了,大公子,三公子,還有幾位表公子,龔公子也去了,其中有一位公子小的不認識,但看他衣着華貴,舉止風流,想來也定是高門大戶公子,小人不敢打草驚蛇,只在遠處看着公子們進了門就回來稟報了,具體公子們進去做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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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將所見全都說了出來,言昭華卻是抓住了重點,問道:

“你說的龔公子,可是龔姨娘的弟弟?”

“是,正是他,他與那位華服公子十分熟稔的樣子,其他公子倒沒見異樣。”

謝馨柔看着若有所思的言昭華,問道:“你是懷疑,龔如泉帶他們去的?”

言昭華眯着眼,她哪裡是懷疑,根本就可以確定了,但她沒有回答謝馨柔的話,而是站起來就走了出去,謝馨柔喊住她,問道:“哎,你去哪兒啊?可別衝動,就算我們知道了地方,可你千萬別去找,這種事情也不該我們管,要不還是告訴老夫人和我母親吧。”

言昭華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還是別說了,說了對哥兒們的名聲都不好,我不衝動,我回聽雨軒去等謙哥兒了。樊哥兒那兒你私下教導他幾句便是,若是肯悔改便算了,不肯悔改,再悄悄告知舅母知道,總之別鬧出事,對樊哥兒今後不好。”

簡單交代了幾句,謝馨柔聽了連連點頭,言昭華就撫着額頭出去,回到了聽雨軒中。

在房裡坐了好一會兒,言昭華怎麼都沒法定下心來,龔如泉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哥兒們去那種地方,那日他被言修擒在府中地牢裡,受了不少的罪,心裡定然對言家怨憤至極的,若說他想因此而加害言瑞謙,似乎都能說得通道理。

可他若要加害言瑞謙的話,又怎麼會喊這麼多人一起去呢?她現在也沒法讓人公然去找他,怎麼着都覺得不放心,言昭華從西窗看去,一片翠綠的竹葉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對了,裴宣。

她記得裴宣在定國公府的客苑就是聽雨軒隔壁的院子,她還在隔壁院子裡看見他讀書來着。

提着裙襬從樓上下去,丫鬟們問她事,她只擺擺手,讓人不用管她,然後走到假山後頭的亭子裡,看着那一叢青竹葉,試探性的喊道:

“裴,裴宣?”

這是言昭華第一次喊裴宣的名字,心頭跳的厲害,耳根子似乎都有些熱,期盼從牆那邊能傳來他的聲音,就這一刻讓言昭華意識到,自己還是很希望再見到他的。

可等了一會兒,強那邊卻毫無反應,言昭華思慮片刻後,便再次提起了裙襬,爬上亭子的欄杆,夠到了牆壁,踮着腳往牆那頭看去,院子裡清清靜靜,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不禁失望的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裴宣怎麼可能在呢?

緩緩從牆頭下來,言昭華一邊整理衣裙,一邊拍去手上的塵土,爲自己這舉動搖頭不已,可當她一轉身,看見亭子那頭多了一個人時,別提多震驚了。

裴玄一襲玄色外衣,黑髮半束,腰間一對翠玉珏別樣華貴,臉色帶着病氣,從外表看,完全就是一個翩翩公子,文質彬彬的樣子,可旁人哪裡知道,這翩翩公子隱藏的真相,言昭華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纖瘦的公子,居然能做那殺人翻牆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