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臘八。陸伯家的親自熬了香糯的臘八粥,院子裡飄着一股各種豆子雜糧混合的香味。豔京的冬天比起西涼來說,一個像是溫室,一個像是冰窖。薛茗予很不適應,就讓竈上****煮了紅糖薑湯,不管是她還是丫鬟僕婦們,都儘管喝。
臘月二十,陸伯親自來月瀧沙報喜,說是三個鋪子的生意像雨後春筍一樣,節節開花。原先做的一些庫存都要清空了。薛茗予聽着有事欣慰又是心亂。
欣慰的是總算開始有了成果,上上下下看到進項不斷比什麼都強。心亂的是陸伯告訴她,這些涌上來的生意都是年紀大的老人。
雖然大家都覺得人到了年紀壽數都是有定數的,可是以薛茗予的眼光來看,完全是因爲天氣。天寒地凍的,年紀大的人大概心血管之類的毛病多,就怕天冷。而且別說大街上,就是別院裡,不小心潑了水立馬就封凍成冰,而老人又怕摔。她就不由自主想起太夫人陳氏來。
離開西涼半年多,也不知道陳氏身體狀況怎麼樣。最近也一直都沒有收到西涼的來信。她心裡亂紛紛,也只能安慰自己西涼天氣暖和,老人少受罪一些罷了。
防止自己亂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忙活起來,讓腦子裡沒有空隙。無塵從僕婦裡陸續幾批收上來的針線活兒,她也都時不時去看看,短短三天兩個回合,就定了十六個人做衣服,十個人納鞋底,每個月月頭去無塵那裡領布料,月末結賬。
安嬤嬤和無憂本來還不解爲什麼薛茗予要把這事提前,薛茗予就告訴她們三個鋪子四王妃已經知道是她的產業了,恐怕現在滿豔京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就沒道理外面都知道別院裡反而瞞着,索性說開了也好開工給鋪子裡出點力。
薛茗予讓無憂去魚酸菜收銀子的時候,給喬澤熙帶信,讓他將招攬繡工的事情提前一點。喬澤熙說開年四月份吏部考覈一過,他父親就要致仕了。趁現在弄點繡工出來正好,反正薛茗予要求也不高,能量裁做衣就好。
這樣的人喬澤熙一拉一大把,畢竟在官衙裡做事手藝一般的不僅不好進去,也是沒什麼出頭之日的,銀錢不多還要打點那些小吏,孝爲先的工錢也不比衙門裡少,所以陸伯聽到臘月二十四小年前有二十人去上工,年後如果還要還有,他樂得連喝兩盅陳年米酒。
臘月二十六,陸伯帶了三個鋪子的賬本來給薛茗予看。說起來都時新開張的,三個鋪子的賬本也就那麼一兩頁,但是看到一列列的進項,主僕兩人還是很開心的。起碼鋪子裡週轉起來了。
“王妃,您看,現在咱們賬上有三百兩銀子,還有幾批尾款沒到的,到了帳也還能有三百兩,是不是把喬公子那邊的帳結一部分?”陸伯到底是個老實人,白花花的欠條一張接一張的打出去,喬公子還二話不說就幫忙找了二十個一來就能上手的繡工,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想想還有當時第一筆靖江侯府的生意,也是喬公子幫忙招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