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有十萬兩?十萬兩一個匣子就裝完了?”無憂眨巴眨巴眼睛,甭說她沒見過這麼多銀票,就是嘴邊蹦出來都怕閃了舌頭。
“你以爲十萬兩要堆滿一屋子不成?”薛茗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一百張一千兩,頂多也不過一寸厚吧。這匣子都有三寸厚。
“要不..還是先點點?”安嬤嬤心裡也直打鼓。“剛剛應該趁尹先生在的時候點的。”
“不怕,既然王爺讓尹先生送來定是信任他的。你們倆就先在這點一下。”薛茗予不想去碰,也不反對安嬤嬤和無憂在她眼皮子下清點一下。
安嬤嬤就開了匣子和無憂各數了兩遍。果真是實打實的十萬兩。一千兩的五十張,其他分成五百兩一百兩和五十兩的若干張,加在一起正好十萬兩,裝滿了三寸厚的黑木匣子。都是大通號見票即兌的。
薛茗予讓她們不要聲張,讓安嬤嬤將銀票再放回匣子裡拿到後罩房庫房裡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藏好。她回了臥房盯着紫檀暗八仙立櫃旁擺放的那銀白色半舊盔甲發呆。覃紜修不是結婚就給她個下馬威的麼,怎麼突然轉性了。這送上門的大餡兒餅她哪裡敢下口。
她一晚上沒睡好,到第二天召了陸伯來,將此事告訴了他,陸伯除了疑惑和警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然後主僕二人商議了一下讓安嬤嬤在去朝花夕拾料理暖棚時,將用油布裹了好幾層的黑木匣子偷偷埋到暖棚角落裡。若是個禍害,還是藏起來。暫且也不要動它。
薛茗予索性不用看那讓人眼饞又讓人心驚的白花花銀票子了。而北疆軍營中,唐執正在疑惑的看着唐九爺,“主子,銀子送回去,不跟王妃交待一聲麼?不然,王妃不是不知道您的意思.。。”
“不用。”唐九眉如凝冰。他想到那古靈精怪的小騙子挖空心思想賺錢,覺得自己不如將私藏的銀票送過去,省得小小年紀身體沒長好呢就成天瞎操心。
至於不說個清楚,他此前對這樁婚事的不熱情皇宮裡那位肯定是能探知到的,一下子乍然改變,不免讓人疑心。他又離得遠,對別院鞭長莫及的,還不如跟以往一樣冷淡着。
只是向來話少的唐九,雖然很理智,此時心裡卻跟揣個兔子一樣,興奮又不安。
陸伯也給薛茗予帶了好消息來的。可能是臨到過年,連下了好幾天雪,天氣大冷,這就苦了一些平時身體就不好的古稀之人,三個鋪子接連接了好幾樁生意。
薛茗予和安嬤嬤開心不已,又暗自爲自己的雀躍愧疚,這可是顧客家的喪事,她們卻這樣高興。
“以後每接筆生意,不管大生意小生意,鋪子都要隨份禮去吧。鋪子裡的掌櫃夥計們閒暇您多管教管教,別到了過年太過歡騰,招待客人們要周到,但是不要太過熱情,不要大笑。”薛茗予吩咐道,她這時倒覺得尹先生那般高冷的也挺適合孝爲先的。
等陸伯走了,又坐到炕幾邊抄起佛經來。她已經不像靖江侯不在時那般心神不安了,抄寫佛經也就算是爲鋪子裡的掌櫃夥計,爲陸伯安嬤嬤和她積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