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陸續到了,京中大小官員都前來賀壽,場面不可謂不熱鬧。
北宮馥忍不住朝太學士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她那位躺在病*上的嬸嬸岑夫人,如今看到自己幾個月的辛苦就這樣輕易被人摘了最後的果實,是不是又該再暈過去一次?
“馥兒,你給你祖母準備了什麼賀禮?”沈夫人有些不放心地拉着北宮馥問。
她這一生,爲了家族利益嫁給了北宮政,婚後得不到丈夫的*愛,唯一的兒子自五歲起就患了昏迷之症,醒來的日子永遠比睡着的日子少得多。
而她的女兒,雖然指婚的是個皇子,卻是個癱子。
一個逃了,也必須要另外一個候補上。
如今好容易一直壓在她頭上的岑風欣倒了,她不希望自己身上再出什麼差錯,讓人抓了把柄,更不希望再失去一個女兒了。
北宮馥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過她可沒有沈夫人樂觀。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岑風欣在侯府二十年,根基扎得又穩又深,並非一次壽宴上的失禮就能讓她徹底倒下的。
至於壽禮,她早就備好了,不用太出風頭,但也不能太丟人。
她剛到侯府,不可鋒芒太露,平平安安存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日頭正盛,中午的宴席就熱熱鬧鬧地展開了,內堂內外廳分了男賓和女賓,一家家地送來賀禮,到了最後纔是輪到北宮家自己人。
北宮政和北宮勤聯手送的乃是一架十二扇黃花梨透雕螭龍紋的大屏風,有一人半高,其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人物竟有百餘人之多,刻的乃是京城的繁華景象。
“母親上年說年紀大了,想出去看看京城繁華,又怕走不動,如今兒子們想了個法子,把這京城大街刻到屏風之上,母親想看,日日都能見到。”北宮政給太夫人賀禮,“這屏風原稿還是二弟畫的。”
如今北宮勤忙着照顧動了擡起的小妾,並未出現,太夫人有些不高興,聽得北宮政的話不由冷笑一聲:“你們兄弟二人感情好,我也很高興,不過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幫着他說話。”
“二弟中年得子,自然是小心一些。”北宮政忙解釋,“已有兩三個大夫看過了,說這新進的姨娘懷的乃是兒子。”
“哦,此話當真?”太夫人這纔有了幾分喜色。
北宮勤除了岑風欣和北宮杏的母親外,這幾年也納過幾房小妾,卻不見她們的肚子有任何動靜。
早些年好容易有個姨娘懷了身孕,卻在臺階上摔了一跤,一屍兩命。
此後太學士府就傳言那姨娘陰魂不散,她的孩子不能出生,也不允許其他姨娘的孩子降世。
最後就連岑夫人生的長子的命,也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