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夫人是沈皇后的嬸嬸,沈夫人的生母,她原本是個沒落貴族的嫡女,跟沈家庶出的三子偶遇,接着二人邊陷入熱戀,誰也拆不開。
沈家三兒子是庶出,爲人灑脫慣了,甚至都沒想過要出人頭地什麼的,所以家人對他娶一個沒有什麼家世,卻有良好教養的妻子都沒有什麼意見。
事實上,沈老夫人進ru沈家以後,確實讓沈家這位不羈的三老爺變得上進很多。
等他們第一個兒子出生的時候,這位三老爺已經決定走仕途了,他到地方上任三年知府以後,博得了一些名聲,後來又調到了京城,如今是正四品監察御史,專門代天巡視,調查各地官員政績的。
沈家三老爺擢升以後,曾經動過納妾的心思,不過沈老夫人一首《白頭吟》讓他打消了這念頭。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徒徒。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爲。
【注:傳說此詩是卓文君所寫,借來一用】
從此以後,沈家三老爺便斷了納妾的念頭,直到今年二人成親已經四十餘年,依然感情甚篤。
雖有京中一些官宦子弟背後笑話他畏妻的,但並不能撼動他任何心思了。
就是這樣一位沈家老夫人,如今見到女兒在夫家過得並不快樂,自然是有些憤憤不平。
奈何女兒始終幫着丈夫,這讓她就算要怨怪,也無從下手,只能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
如今見沈老夫人面色不豫,北宮馥忙笑着挽着她的手笑道:“我雖纔回家幾日,母親便日日唸叨着早年在孃家與外祖母一起玩耍的日子,昨日還說着呢,若不是她生就女兒身,便可以如舅舅們一樣長伴外祖母身邊,只可惜身爲女兒終究是要出嫁的,還囑我以後這邊不管發生了事,不可讓外祖母憂心。”
沈老夫人一聽眼圈便紅了:“你母親這人就是心思太沉,我是她親孃。俗語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當孃親的爲孩子憂心那也是應當應分的,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沈夫人正要說話,北宮馥卻搶了話頭笑道:“外祖母說的是呢,我一定多勸勸母親。”
沈老夫人忍不住拍拍她的手:“這纔是乖孩子嘛。”
北宮馥看着沈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模樣,心神竟有些恍惚,前世,感覺那麼熟悉那麼近。
只是這一世,她不再是那個渴望親情的傻姑娘了,若要在京中站穩腳跟,外祖沈家的力量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