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裳聽到他的彙報後,沒有太多意外,基本上跟她猜想的不錯。
“嗯,這段時間你辛苦一點,給我守好竹心閣,下去吧。”
溫慕裳想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就揮手讓夜白下去了。
用完早膳之後,溫慕裳讓白晴給她找來了幾本雜記,她就坐在窗前的矮塌上無聊的翻看着,打磨時間。
遠處的一株參天古樹上,枯老的枝椏就剩下了幾片樹葉,枝椏後面一個精瘦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藏在哪裡。
步凡看着溫慕裳絲毫沒有想要動身的意思,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正思索間突然感覺到一陣凌厲的內勁向自己襲來,步凡幾乎沒有多想就急忙閃身避過,身影沒有絲毫停頓的極速離去。
“不用追了。”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夜白剛要追出去的身影停了下來,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沒有多問一句,點了點頭就退守在殿外,依舊如同門神一般。
溫慕裳看着那抹狼狽逃竄的身影,心情頓時大好,嘴角都不由得上揚起來。
哼!
雖然你是尊貴的九王爺,也休想如此擺佈我,高興就高擡貴手幫我一把,不高興就挖坑設套讓我鑽,真以爲我溫慕裳是軟柿子任人揉捏嗎?
溫慕裳心中略帶着怨氣,想到那一日九王爺和帝儒舟像看着小丑一般作弄自己,她就感到一陣傷心。
雖然事後曾經站在九王爺和帝儒舟的立場上想過,但是心中仍然有些氣憤,所以看到九王爺傳信讓她去川王府談話的時候,她心中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步凡一陣逃竄,離開很遠之後轉身看夜白並沒有追上來,這才鬱悶的站住了腳步。
他是跑什麼啊?
本來還想問一下溫慕裳,何時動身,結果看見夜白向自己出手,竟然想也不想的調頭就跑,難道真的是夜探他府有了做賊的感覺?
愣愣的甩了一下頭,步凡看着尚書府的方向,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府覆命了。
幾個起落,步凡就回到了川王府,一間房間步凡就跪了下去。
“王爺,步凡辦事不力,那個……溫小姐似乎不願意來。”
步凡說着低下了頭,小聲的將剛纔被夜白襲擊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更覺得面上無光,臉上一陣扭曲。
聽到步凡的話,景玉川正在倒茶的手突然歪了一下,茶水就隨着茶杯溢了出來。
景玉川輕蹙眉頭,似乎有點不高興。
溫慕裳竟然敢忤逆自己,誰給她的膽子?
將茶壺放下後,景玉川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桌上溢流的茶水仍然提示着他曾經動怒過。
步凡的話中雖然只是陳述事實,沒有摻雜個人感情,但是他也能聽出來步凡的言外之意。
那個溫慕裳從帝國公府帶回來的侍衛,武功很是不錯,與步凡不相上下,甚至內功更甚步凡。
但是步凡沒有追出來,肯定是受到了溫慕裳的指示。
想到這裡,景玉川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中的殺氣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景玉川低頭嘆息一聲,算了,她的身邊有個人保護也是好事。
一念之間,景玉川放棄了殺掉夜白的心思。
只是,溫慕裳這個小女人竟然敢忤逆自己,還讓夜白對步凡動手。景玉川眸子中越發變得冰冷,跪在地下的步凡感受到主子的怒氣,心中更是自愧。
景玉川看了一眼步凡,讓他先退下了,步凡什麼也沒說,行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
房間裡面,只剩下景玉川一人,靜靜的看着窗外出神。
溫慕裳,你是在向我無聲的挑釁嗎?
我都還沒有質問你前幾日的事情,你倒是給我甩臉子搬起大小姐的架子來了。
你很好,你果然很好……
溫慕裳在府上等了一日,也沒有看到步凡再有什麼動靜,總算是送來了一口氣,也不再想九王爺的事情。
躺在牀上靜靜的聽着風聲,溫慕裳不禁莞爾一笑,這兩日府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就連溫慕梨這個囂張跋扈慣了的都不來着自己晦氣了。
溫慕梨這兩日雖然出府都很隱蔽,也很低調,但是溫慕裳根本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是秘密去了太子府看景天寂了。
不是這次景天寂受傷,溫慕裳還看不出來,原來自己的這個二妹竟然真的愛上了景天寂。
重生之後的很多次,溫慕裳都在分析過前世的種種,一開始以爲溫慕梨勾搭上景天寂只是看中了他的地位,誰知道竟然是玩真感情,只是不知道,那景天寂是不是也如此真心待溫慕梨呢?
想到躺在牀上傷的不能動的景天寂,溫慕裳就大感痛快,前世這對狗男女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現在總算是嚐到一點惡果了。
只是,這些還遠遠不夠……
“爪子終於忍不住露出來了嗎?”
溫慕裳正在沉思,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外殿傳了過來,驚得她瞬間坐了起來。
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之後,溫慕裳有一瞬間的氣惱,隨後急忙起身抓了衣架上的外衣,利索的穿戴好。
昨晚這一切動作之後,景玉川已經來到了內殿,狹長的眼簾下,一雙冷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溫慕裳冷哼一聲不回答他的問題,剛要看窗外,就感覺到周圍一陣強勁的內力傳來。
心中一愣,聽到樓下的動靜,溫慕裳瞬間明白了過來。
夜白和步凡不動聲色的交上手了,似乎也是害怕驚動了府上的人,所以兩人只是比拼內力,沒有製造很大的動靜出來。
溫慕裳臉上的表情瞬間不好看了,冷着了臉退後了幾步拉開了與景玉川的距離,無聲的跪了下去也不說話,只是心中卻無力的吐槽。
還以爲他已經放棄了,不再騷擾自己,原來是要等到晚上讓自己防不勝防,明明是最貴的王爺,卻喜歡夜探姑娘廂房,不知道養的什麼壞習慣。
景玉川從進來後就靜靜的看着溫慕裳,此刻看到她的臉色又白變紅,再由紅轉青,頓時覺得好笑,心中的怒氣也減消了大半,意識到自己竟然微微笑了出來,景玉川愣了一下,似乎有點生氣,隨後又繃緊了臉,也不讓她起身。
“我在問你話。”
景玉川雙手推了一下輪椅,拉近了與溫慕裳的距離,盯着她的臉再次問道。
溫慕裳聞言輕輕挑眉,黑暗中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