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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半年前,趙胤將丞相府屠了滿門,恰逢三年一度的科舉,選拔了不少人才,便重振朝堂,將大半官員全部換新,任用自己信用的人,至此朝廷也是經歷了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燕昀官拜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衛芷嵐明白,趙胤重振朝堂,便是因爲這些官員有許多都是沈愈門下的學生,如今,沈愈已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趙胤本就疑心極重,依着他殺伐決斷的性子,定然是不會繼續任用這些人,因此,便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洗牌。

然而,更讓衛芷嵐意想不到的,便是從這件事發生後不久,趙胤便架空了整座後宮,如今,整個後宮,再無一妃嬪衛芷嵐聽聞這個消息時,心中情緒感到極是複雜,竟有些不明白趙胤爲何會如此?

當初選秀納妃是他,如今,架空整座後宮的人,也是他,衛芷嵐有些恍惚,感覺自己與趙胤相識多年,似乎從未看透過他無論以前是在景王府也好,還是大婚之後在皇宮也罷,如今兩人已經分開三年,但衛芷嵐仍感覺,趙胤的心思深不可測,似乎自己永遠也不能將他看透。

衛芷嵐回想起,太子煜逼宮當晚,自己放心不下趙胤的安危,親自去了皇宮,似乎便是從那一晚,趙胤便漸漸變了後來若不是聽元華太皇太后,曾說起過趙胤,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晚,龍承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會知道,趙胤這麼多年,究竟揹負着什麼。

但無論如何,既然兩人已經大婚,夫妻之間便應該坦誠相待,但趙胤似乎無論做什麼,總喜歡瞞着她當初從喀牧爾大草原返回西京之時,自己便察覺到了,但卻依然選擇了相信他,是不信任麼?還是因爲什麼?

衛芷嵐不明白,也不願意再去想,時隔三年,似乎這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唯有云慕輕的死,仍然壓在了她的心上即便離開西京,在北周生活了三年,但衛芷嵐想起雲慕輕,那個如水般溫柔的男子,心仍是會痛。

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的死因,但衛芷嵐卻發現,時日越長,自己越不敢去查,不僅僅是因爲沒有線索可尋最主要的是因爲怕當真相揭開,所有的一切展示在面前,會讓她沒有勇氣去接受。

青青原野上的誓死守護,衛芷嵐沒有一刻忘記,雲慕輕臨終前微笑的容顏,深情的眼眸,依然清晰的刻在了腦海中桁兒的死,已經報仇了,早在太子煜逼宮的時候,他便死的悽慘,但云慕輕的死,又該如何報?

還有燕楚瑩的死,似乎也是處處透着奇怪,當初小皇子的百日宴,衛芷嵐記得燕楚瑩剛開始還好好的,不知爲何,沒過多久便中了毒,行徑放蕩浪駭,以至於最後感到羞憤而自刎。

衛芷嵐想了很久很久,但腦子裡仍是一團亂,如今燕昀官拜至丞相,成爲了趙胤最爲有力的臂膀,這兩個人都是極爲精明厲害的人物,怕是從朝堂換新以後,應是有的忙了且不光是西京不太平,便連北周,這半年以來,也是事情不斷,因着北帝膝下十九子,端王北凌天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權,衛芷嵐之前便曾北含墨口中瞭解過,此人自視甚高,擁兵自重,早已有奪位之心。

北帝因着年事已高,近段時日,身體也是一日不日一日,已有兩個月沒有上過朝了,國事幾乎都是由北含墨處理,怕是大限將至了若是北帝一旦駕鶴西去,端王必定會謀反,因此,北含墨最近也是忙得連回太子府的時間都沒有。

轉眼間,便已至年關,冬日的天,格外的冷,天也越發黑得早了些。

忽而,院子裡似乎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衛芷嵐笑了笑,便是不用想,也知曉是誰來了方纔將房門打開,刺骨的寒風便迎面吹來,夾雜着冰雪的氣息,北含墨戴着斗笠走了進來,清秀俊雅的容顏,含着一抹淺笑,便在火爐旁坐了下來。

“今日的事情處理完了?”衛芷嵐淡淡一笑,便給北含墨倒了杯熱茶。

聞言,北含墨微微頷首,含笑的眸光看向衛芷嵐,問道:“你最近怎麼清瘦了許多?”

“有麼?”衛芷嵐笑了笑,似乎絲毫沒有將北含墨說的話放在心上,淡淡笑道:“我怎麼沒有發現?倒覺得太子殿下最近忙於國事,整個人似乎瘦了不少。”

北含墨勾了勾脣,將斗笠取下,輕抿了口熱茶,頓時便感覺整個身體似乎都暖了許多,冬日的天氣,冷得厲害方纔從皇宮出來,也沒有回太子府,便直接來了衛芷嵐的住宅。

窗外,大雪紛飛,屋子裡,溫暖如春,北含墨沒有說話,黑色的眼眸凝視着衛芷嵐,視線久久沒有移開,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倒是衛芷嵐笑了笑,面上也沒有絲毫嬌羞之色,反倒直視着北含墨的眼睛,打趣道:“太子殿下怎麼一直盯着我看?難道我臉上有花不成?”

聞言,北含墨這才緩過了神,耳根微微紅了紅,但卻依然沒有將視線移開,輕聲道:“湘兒,你會離開北周麼?”

衛芷嵐一怔,倒是沒想到北含墨竟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若是以前,她可能會離開北周,周遊列國但如今,自己的生意便在北周,無論是盛華樓,還是商鋪,都是不可能離開的,且在北周生活了三年,除了北含墨與謝遠之以及北青青外,她也結交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此生,怕是不會離開了。

一時間,衛芷嵐想了想,方纔如實道:“不會。”說罷,衛芷嵐又笑了笑,打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貪財,若是離開了北周,我的生意怎麼辦?難道又要被你給坑了去?”

北含墨沒有言語,沉默了良久,方纔盯着衛芷嵐的眼睛,繼續問道:“若是西京有你至今都還放不下的人,你還會回去麼?”

聞言,衛芷嵐愣了愣,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趙胤俊朗的容顏,不由得心中一痛,還放不下麼?這個問題,衛芷嵐也曾問過自己,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否放下了趙胤,轉眼間三年過去,曾經的一切便如過眼雲煙,衛芷嵐早已經不在意了,但在聽聞趙胤這個名字時,心中仍會泛起波瀾。

北含墨微微抿了抿脣,黑色的眸光一眨不眨的凝視着衛芷嵐,似乎要將她看個通透,頓了好一會兒,方纔輕聲問道:“你還愛他麼?”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顫,即便不用問,她也明白北含墨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衛芷嵐明白,曾經,對於趙胤,她是深深愛着的,那種愛,滲透骨髓,甚至她想過,或許這一生,自己都不會捨得離開趙胤,但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趙胤竟會如此狠心傷害她,逼得她不得不離開。

如今,便連衛芷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還愛着趙胤?衛芷嵐也明白,北含墨早便知曉了一切,從兩年前,趙胤親自來了北周,北含墨便懷疑過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卻從未提及。

這兩年的時間,衛芷嵐也沒有顯露過真容,但北含墨心中早已清楚,衛芷嵐也不再瞞着他,且衛芷嵐雖是之前不明白看,但如今與北含墨相處了這般久,他待自己的好,衛芷嵐不是不知道,但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迴應。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冗長的沉寂,衛芷嵐久久沒有說話,北含墨凝視了她許久,方纔淡淡笑道:“你不用感到爲難,我不過是隨便問一問你罷了。”

衛芷嵐輕抿了抿脣瓣,竟有些不敢擡頭,去看北含墨的眼睛,更是感到心亂如麻。

紛紛揚揚的雪花,依然不曾止歇,北含墨俊雅的容顏,隱隱有些朦朧縹緲,頓了好一會兒,方纔站起身,微笑道:“我先回府了,等有時間再過來。”

“嗯。”衛芷嵐淡淡的應了一聲。

北含墨含笑的眸光看了衛芷嵐一眼,便不再多言,大步離開了房間。

倒是衛芷嵐瞧着北含墨清俊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怔了怔,腦海裡回想起他方纔說的話,脣角勾起一絲苦笑。

次日,天色微明,衛芷嵐已是起了身,去了盛華樓,待到下午的時候,便分別去了三間商鋪,看了看這些天的賬本,給掌櫃的交代了些事情,衛芷嵐這才離開了商鋪。

此時,已是傍晚了,街上行人很少,似乎因爲天冷,全都待在了屋子裡。

衛芷嵐向來警惕性極好,走了沒多久,便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跟着她,不禁蹙了蹙眉,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繼而又連續繞了好幾條巷子,方纔將身後的人甩掉了。

一時間,衛芷嵐心中不由得感到疑惑,從來了北周,她便安分守己,從未與人生過仇怨,結交的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知方纔是誰竟然在背後跟蹤她。

衛芷嵐正這般想着,已是又走進了一條衚衕,方纔走了沒幾步,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不禁臉色冷了冷。

正在此時,三枚銀針便朝着衛芷嵐飛射了過來,似乎散發着雷霆萬鈞的力量。

衛芷嵐臉色一沉,頓時便閃身避開,三枚銀針齊刷刷的便從耳畔擦過,發出“咻”的一聲。

很快,四周突然出現了十幾抹灰色的身影,這些人臉上都蒙着面巾,目光犀利,全身散發着凌厲之氣,尤其是手中的劍已是出鞘,泛着白森森的光芒。

衛芷嵐心中暗道不好,即便不知曉這些人是什麼來頭,但瞧着這樣的陣勢,便明白武功定是不低如今自己不過一個人,手中也沒有刀劍,若是這些人齊齊上前圍攻,怕是沒有什麼勝算。

正在衛芷嵐想着要怎麼逃脫的時候,前方不遠處,緩步走出來一名墨色長衫的男子,沒有蒙面,相貌極是普通,眼睛下方隱約有一條刀疤。

衛芷嵐面色冷淡,眸光盯着對面走來的男子,腦中快速飛轉,卻是想不起自己與這人認識。

男子緩步走近,在離着衛芷嵐三尺之外的地方頓住了腳步,目光將衛芷嵐打量了好幾眼,方纔淡淡笑道:“不知這位姑娘可是姓白?”

聞言,衛芷嵐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盯着方纔那名男子,緩緩開口:“若說我不姓白呢?”

“姑娘說笑了,在下來找姑娘之前,便已經將姑娘的底細查清楚了,姑娘又如何不姓白?”男子道。

語罷,衛芷嵐冷笑,嘲諷道:“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必多問。”

男子笑了笑,也不惱,繼續道:“白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聞言,衛芷嵐秀眉微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似乎頗爲好奇的道:“不妨說說,你家主子是誰?”

“姑娘去了便知曉了。”男子又道。

“若這是龍潭虎穴,你認爲我是去還是不去?”衛芷嵐脣角綻開淡淡的微笑,但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白姑娘是聰明人,應是知曉昧先幾者非明哲,希望白姑娘思量之下,能夠做出聰明的決斷。”男子淡淡笑道。

衛芷嵐面容冷了冷,眼裡泛着一抹冷意,卻是沒有說話,繼而眸光似是不經意間,淡淡略過四周,心中已是暗暗有了思量。

從方纔那名男子朝着自己走過來時,衛芷嵐從他走路時便可以斷定這人必定會武,且武功也是不低尋常男子走路,跨步雖大,但卻沒有什麼力道,但這人不同,行走間竟有幾分虎虎生風的氣勢,腳步的跨度也是很大,必定是常年習武之人。

如今圍困住自己的灰衣人有十二人,且再加上這名男子,衛芷嵐手中也沒有任何兵器,心中根本就沒有勝算。

一時間,衛芷嵐心中思襯了片刻,方纔淡淡笑道:“好,我跟你們走。”

“白姑娘果然是聰明人。”男子笑了笑,但卻總給衛芷嵐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說罷,男子便擺了擺手,頓時,方纔將衛芷嵐圍困住的十幾名灰衣人,全都收劍入鞘。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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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沈府沈青書,生就一副好相貌,文采斐然,可惜是個病秧子。

連橋蘇家蘇弄瓦,能文能武,能下廚,卻是女嬌娥扮作男兒郎。

她初識便芳心暗許,他只道是兄弟情深。

他趕考,她隨之。

他赴任,她隨之。

“夫君,長夜漫漫,我們怎能不尋點樂子?夫君體弱,今個兒,就由爲妻來服侍夫君可好?”

“我可是心疼娘子得緊,此等小事,還是讓爲夫來吧。”

紅羅軟帳生姿嬌,**一刻值千金。

“爲夫昨夜伺候得你可是滿意?”

沈青書微揚嘴角,弄瓦低頭不語,只留下頸項的脣印讓人遐想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