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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天一怔,目光盯着衛芷嵐,但見她雖然面含淺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極度不舒服。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受制於本王!”北凌天冷冷一笑,繼而便擊掌三聲,頓時方纔將衛芷嵐用繩子綁住的幾名身強力壯的男子,全都走了進來。

一時間,衛芷嵐心頓時便沉落了谷底,便連隱在衣袖間的手,都不自覺的顫了顫。

“害怕了?”北凌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似乎很想從衛芷嵐臉上看到膽怯的神情,但很顯然,衛芷嵐讓他失望了,即便心裡感到害怕,但面上仍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樣,不由得讓北凌天心中怒氣更甚。

“王爺可要爲自己說的話負責。”衛芷嵐語氣淡淡,但言語間卻含着一抹警告。

北含墨冷笑,繼而眼睛一眯,便迸發出冷厲的狠意,擡手便朝着衛芷嵐的臉扇了過去。

“啪!”頓時,便只聽到狹小的空間,想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衛芷嵐眸光冰冷,眼裡漸漸有殺氣蔓延,因着北凌天這一巴掌力道不小,左側臉被留下了明顯的五根手指印。

“賤人!”北凌天臉色陰狠,繼而便退後幾步,朝着方纔走進來的幾名男子,命令道:“賤命一條,你們待她不用客氣!”

幾名男子低聲應是,聽聞北凌天話語中的狠戾之意,不禁心中發冷。

說罷,北凌天似乎這才滿意了些,眸光看向衛芷嵐時,夾雜着些許報復的快感!似乎怕衛芷嵐會反抗般,北凌天又將她的穴道給點了,這才放心了些。

衛芷嵐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但心卻不由得顫了顫,尤其是瞧着方纔那幾人離着自己越老越近,第一次,竟感到很是絕望無助。

“我發誓!若是你們敢碰我,今生今世,我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衛芷嵐臉色冷冽,即便是如此不輕不重的語氣,但卻莫名讓人感到心驚。

幾人都不禁有些害怕,伸向衛芷嵐的手,都微微有些瑟縮,倒是北凌天冷厲的目光一掃,陰沉着臉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莫非要本王將你們全都給殺了?”

聞言,幾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便伸手將衛芷嵐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即便震懾於她冷冽如刀的眼神,但繼而想到北凌天方纔說過的話,心中雖然害怕,但卻不敢不聽從北凌天的命令。

衛芷嵐絕望的閉上雙眼,隱在衣袖裡的雙手緊握成拳,此時,腦海裡竟浮現出了北含墨清秀俊雅的容顏,從未像現在這般,衛芷嵐竟很想見到他,很希望北含墨能及時出現……

此時,衛芷嵐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衣裙被撕裂的聲音,但卻無能爲力,第一次內心感到無比的絕望與害怕。

恰時,有人急急忙忙的走進了密室,忙道:“王爺,太子殿下來了府中,讓您趕快去往大廳一趟,不然您會後悔莫及。”

聞言,北凌天眉頭緊皺,陰冷的眸光盯着衛芷嵐,忽而腦海中響起北含墨方纔走時說過的話,竟莫名的感到些許不安,不明白北含墨既然沒搜到人,也已經走了,怎麼會突然又來了王府?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

北凌天沉思了會兒,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正撕扯着衛芷嵐衣裙的幾名男子,陰沉着臉命令道:“你們都給本王滾出去!”

語罷,幾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忙低聲應是,便立刻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的離開了密室。

北凌天沒有說話,冷冷的目光緊盯着衛芷嵐,繼而便大步離開了密室。

瞧着人都已經走了,衛芷嵐這才鬆了口氣,但後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幸好北含墨來得及時,不然,今日自己怕是難逃一劫了。

待緩和了情緒,衛芷嵐方纔漸漸冷靜了些,想來北含墨這個時候來,許是已經有了法子,心中不由得對他越發多了幾分感激,想氣方纔的一幕,衛芷嵐仍是感到有些心有餘悸。

……

大廳,北含墨神色悠然,正端着一杯茶,輕輕啜飲了一口,瞧着北凌天陰沉着臉走了進來,面上也沒有絲毫情緒。

倒是北凌天,瞧着北含墨這副淡然如水的模樣,心中不禁越發來氣,但仍是忍着怒意道:“太子殿下方纔不是已經離開了麼?怎麼這會兒的功夫,便又來了本王的府上?莫不是剛剛沒有將人找到,仍不死心?”

北含墨脣角綻開淡淡的微笑,似乎對於北凌天嘲諷的話語,並沒有放在心上,慢悠悠道:“可是想好了麼?是否要將湘兒交出來?”

北凌天冷笑道:“太子殿下莫不是聽不懂本王說的話?人不在府上,太子殿下方纔不是已經讓人找過了麼?怎麼?難道這才過不久,便忘了?”

北含墨俊眉微挑,目光並未看向北凌天,而是朝着玄木道:“將你手中的東西交給他。”

“是。”玄木應了一聲,便從懷裡掏出個玉鐲子,遞給了北凌天。

北凌天原本並沒有在意然而當目光觸及到玄木手中的玉鐲子時,不由得心中一驚,臉色陡然變得陰冷。

“這玉鐲子,你應該是有印象吧?”北含墨微眯起眼睛,似乎含了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道:“若是本殿下沒記錯,這玉鐲子應是你前不久賞賜給柳媚的。”

聞言,北凌天眼裡閃過一抹狠意,眸光緊盯着北含墨,強壓下心頭怒氣,沉聲道:“不知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北含墨眉梢一挑,泛着冷意的眼神看向北凌天,眯着眼睛道:“你既然能將湘兒劫走,本殿下難道就不能將柳媚給綁了去?”說罷,北含墨臉色陡然一沉,又警告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如今柳媚便在本殿下手中,若你不將湘兒交出來,本殿下定然會讓柳媚生不如死!”

北凌天眼中寒意漸漸凝聚,隱在衣袖裡的手,早已是青筋突起,冰冷道:“北含墨,你若敢傷了柳媚分毫,本王定不會放過白湘!”

“放心,只要你將湘兒平平安安的交給我,我自會放了柳媚。”北含墨神色悠然,語氣淡淡,頓了頓,又搖頭嘆道:“這些年來,你換了無數男人,難得遇到柳媚,可是男人中最得你寵愛的,你應該知曉,本殿下向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若是你讓湘兒受了苦楚,這柳媚怕是要付諸十倍百倍的痛苦,你可是想好了?”

聞言,北凌天如刀子般的目光緊盯着北含墨,似乎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般,這些年來,自己好男風,在這都城鮮少有人知曉,且這柳媚,是自己半年前在伶人館看中的,雖是男兒身,但卻有女子的陰柔,極是魅惑,因此,這半年來,對柳媚也是越發的寵愛,卻沒想到北含墨竟然以柳媚來要挾自己。

一時間,北凌天心中滿是怒氣,想起密室中的衛芷嵐,便不由得惱恨,原以爲將她困在了王府,自己以後便可以來要挾北含墨,卻沒想到,最後竟被他反將一軍!

北凌天目光陰冷,恨不得將北含墨生吞活剝般,頓了好一會兒,方纔咬牙道:“本王答應你,放了白湘,但柳媚,什麼時候放人?”

北含墨脣角綻開淡淡的微笑,但眸光卻滿是冰冷,慢悠悠道:“你什麼時候放了湘兒,本殿下便什麼時候放了柳媚。”

語罷,北凌天眉頭緊皺,正欲答應,卻突然想起衛芷嵐如今人在密室,衣衫不整的模樣,若是讓北含墨看到,定然不會讓柳媚有好果子吃,便冷聲道:“既然如此,本王等會兒便派人送白湘回去自己的住宅。”

北含墨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漸漸有了些懷疑,但面上卻沒有什麼情緒,挑眉道:“好!”

說罷,北含墨便再不多言,起身離開了大廳。

倒是北凌天因着心中氣怒,猛然便將圓桌上的茶盞給摔在了地上,頓時便聽聞“砰”的一聲,茶水賤灑了一地。

想到柳媚,北凌天也不再耽擱,以免被北含墨發現了異常,立刻便命婢女給衛芷嵐換了身乾淨的衣裙,將儀容整理了一番,這纔派人將衛芷嵐送回了宅子。

……

此時,北含墨從方纔離開了端王府,便特意等在了衛芷嵐的住宅,瞧着她回來了,不禁心中一喜,忙便走了上去。

原以爲衛芷嵐被北凌天困了好幾天,許是會受點苦楚,此刻瞧着她好好的,頓時便也放下了心;但正當北含墨走近的時候,衛芷嵐便因着體力不支,倒在了北含墨溫暖的懷抱裡。

“湘兒,你怎麼了?”北含墨心中一驚,忙便將她打橫抱起來,便疾步往屋子裡走去。

衛芷嵐因着幾日沒有吃喝,又因之前受了傷,身上早已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便只能軟倒在北含墨的懷裡,想說話,卻只能動了動嘴脣。

北含墨將衛芷嵐放在牀上,大手不經意間便碰到了衛芷嵐肩膀的傷口處,不禁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見此,北含墨眉目一冷,頓時便將衛芷嵐的衣襟拉開了些,便見原本白皙圓潤的香肩,正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傷口,上面的血跡早已乾涸,但因着沒有上藥,已是漸漸化了膿。

“痛……”衛芷嵐低聲喃喃,似乎很是難受般,秀眉緊蹙。

北含墨眸光冰冷如刀,眼裡漸漸有殺意凝聚,頓時便怒道:“玄木!”

“太子殿下,屬下在!”

“將柳媚的一隻手,給本殿下砍了!”北含墨語氣冰冷,如萬年寒冰般。

“是!”玄木應了聲,身影一閃,立刻便沒了蹤影。

此時,衛芷嵐整個人已是陷入了昏迷,臉色也很是蒼白。

北含墨眼裡流露出一抹心疼,便立刻起身,吩咐阿蘿去打了盆熱水來,親自將衛芷嵐肩上傷口處的血跡擦拭了去,便上了藥粉,又讓阿蘿去打了桶熱水,給衛芷嵐擦拭了身子,重新換了身乾淨的衣裙,這才走了進去。

……

衛芷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醒來的時候,正是夜晚,北含墨正坐在牀前守着自己,明明滅滅燈火映照着北含墨清秀俊雅的容顏,竟讓她感到有些恍惚。

“可是感覺身子好些了?”北含墨瞧着衛芷嵐醒了過來,眼裡流露出一抹欣喜。

衛芷嵐笑了笑,眸光盯着北含墨,但見他眉目間已是有了些倦色,便知曉北含墨一直守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