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鯤鵬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耐煩地道,“看什麼看?水婷,還不把妍若送回去?”
“是,老爺。”
“等等,”金氏聲音清冷地問,“老爺是打算把這些聘禮當成紫槿的嫁妝嗎?”
木鯤鵬瞄一眼滿院的聘禮,目光中有貪婪之色,“這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多問。”
“老爺心中有數就好,”金氏神情更冷,“淮王的聘禮如此隆重,足見對紫槿的重視,若是紫槿的嫁妝不像樣了,打的是誰的臉,老爺心裡明白,是嗎?”
木鯤鵬心中一驚,怒道,“要怎麼行事,用不着你來教我,回去!”
金氏氣白了臉,果斷不再跟他講道理,“水婷,我們走!”
水婷心裡也是氣不過,不過她一個丫環可不敢多說,趕緊上前推着主子離開,少讓主子生些氣也好。
出了垂花門,木紫槿忽地冷笑,“父親還指着你在皇上面前說好話,讓我兩個姐姐進宮爲妃呢。”
“看到了。”元蒼擎面無表情,剛剛木家主使給紫槿的眼色,他看的很清楚,不用想也是爲了這個。
“那,你的意思呢?”木紫槿似笑非笑,“昨日在殿上,我們才惹的皇上大怒,這事兒能有成?”
元蒼擎哂然,“人各有命。”
木紫槿哈哈一笑,大大方方抱住他一隻胳膊,“英雄所見略同!”
你也算英雄?元蒼擎低下頭看她,粉嫩的臉頰和嘴脣閃着亮光,不親親太浪費了。
說做就做,他忽地停下,就勢把她圈進懷裡,擡起她下巴,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頭一低,重重吻住她的脣。
木紫槿是完全沒防備,這大庭廣衆之下的,他突然“發春”,尼瑪他這是不要自己的“冷酷銳利冷漠無情”的形象了嗎?
不反對?元蒼擎眸子閃閃發亮,不似情人之間親吻的柔情,而是相當得意,親吻到她,活像打了一場大勝仗。
話說回來,現代的木紫槿只顧着偷學父親的本領,根本無暇談戀愛,當然不知道怎麼跟男人親吻,就只知道噘着嘴,聞着他淡淡的青草味道,眯着眼睛,一臉享受。
元蒼擎暗暗好笑,大家都是生手,誰也不用笑話誰,他吻的是霸道,但卻很笨拙,跟吮滋味似的,吮着她的嘴脣,完全不知道,其實可以更霸道一點。
木紫槿就覺得嘴脣上像是有羽毛拂來拂去,癢的難受,心裡更是癢的難受,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心癢難耐”?等了一會還不見他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她乾脆睜開眼睛,“喂,你到底會不會啊?”
這無疑是對元蒼擎吻技的莫大污辱,他眼裡閃過怒色,忽然勒緊她的腰,在她嘴上重重一咬。
“嘶……”木紫槿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後仰上身,捶他胸膛,“小狗嗎你,說咬就咬!”拿手摸了一下,隱約有點血跡,都破了啊,難怪這麼疼!
元蒼擎哼一聲,“這是給你個教訓,不準質疑,聽到沒有?”
不會就承
認吧,我又不會笑話你。木紫槿不屑地撇嘴,如果不是顧及他的男人驕傲,早笑噴了。“走啦,還沒讓人看夠笑話?”
元蒼擎瞄一眼四周偷笑的侍衛宮女,面無表情,“誰敢。”
衆人頓做鳥獸散,心裡卻直感嘆,王爺行事不按常理也就罷了,原來王妃也是豪爽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公然與王爺親熱,好……刺激呀!
——
木紫槿的嫁妝在太姨娘的操辦下,也差不多敲定了,木鯤鵬到底還是沒太不給淮王面子,從他下的聘禮當中挑出些上好的壓箱底,免得被人看到說閒話,明面兒上則是木府陪送木紫槿的,好歹把這事兒對付過去。
木紫槿自然沒有異議,她原也不指望父親厚待她,倒是太姨娘很是不安,在金氏面前告了好幾回罪,雖說金氏並不怪她,她還是覺得沒臉面,沒什麼要緊事,也不到潤雪院來。
“小姐,奴婢瞧着許姨娘和段姨娘這兩天又經常互相走動,大概是都不計較了?”水茹有點擔心,主子要是嫁了,兩位姨娘再聯起手來對付夫人,那可怎麼辦。
木紫槿若無其事地道,“我知道。”許姨娘這些人惟利是圖,段姨娘又是個傻的,誰說她也信,原也沒指望她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
“那怎麼辦?”
木紫槿眼裡精光一閃,“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唄。”
水茹眼睛裡冒傻光,“什麼意思啊,小姐?”
安瑋敲她額頭一記,“許姨娘最擅長,挑撥離間,笨。”
木紫槿含笑看她一眼,別看安瑋在她身邊的時間短,卻真明白她的心思。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時省心,真好。
至於水茹這傻丫頭,也就給她收拾屋子漿洗衣服,做些體力活,就別指望她動腦筋了。
水茹憨憨地笑,小姐的話好難懂哦,還是不問了吧。
木紫槿向安瑋道,“去準備吧。”
“是,王妃。”
木紫槿看着鏡中自己早已光滑柔嫩絕美如初的臉,眼神狠厲如刀。許姨娘她們以爲她這就要嫁了,管不到木府的事,所以還想翻身是不是?
妄想!即使她要嫁,也得把木府的事處理妥當了,就算父親還不會讓母親重新掌家,也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在母親頭上!
自打那天聽了表姐的話,段姨娘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懷孕本來就是假的,是木紫槿替她想的法子對付表姐的,事實上也確實起了效,至少老爺暫時不會再對她用刑了。
可聽表姐這麼一說,她又覺得自己確實是被利用了,而且表姐如果生下兒子,就算只是看在孩子面上,老爺也不可能再動表姐,而她卻不可能生下兒子,到時保不準就沒命了,要是現在不跟表姐拉攏好關係,將來還能有命嗎?
這可怎麼辦!
“姨娘,水涓真的朝這邊來了,三小姐真神了!”一旁的丫環水芝指向前方一道勿勿而過的身影,“奴婢看她神情不太對,莫不是有什麼
事?”
“是嗎?可能是表姐差她出去辦事吧,沒什麼大不了。”段姨娘心裡正亂,也不怎麼在意。今兒木紫槿讓人來傳話,說是讓她注意着水涓的動靜,她是覺得一個丫環能整出什麼事來,所以並沒往心上放。
水芝搖頭,“奴婢看着不像,姨娘,要不過去瞧瞧?”
段姨娘心中掠過木紫槿之前所說的話,忽地打起精神,“也好,走。”水芝一向是表姐的心腹,大半來說她的表情動作就能反應表姐的心情,難道是表姐有什麼不好了?
轉過抄手遊廊,後罩房旁邊有個花園,一座不大的假山立在花園正中,後面就是牆壁,兩者之間形成一個小小的夾道,木紫槿小時候,還經常跟母親在這裡捉迷藏呢。
“你怎麼出來了?許姨娘身邊不用你侍候着嗎?”是一個男聲,帶着輕浮的笑意。
水芝悄悄道,“姨娘,這好像是趙媽媽家的兒子趙通。”
“哦?”段姨娘皺眉,“他跟水涓私會來了?”趙通是家生子,因表姐一直倚重趙媽媽,所以對她兒子也挺照顧的,他什麼時候跟表姐身邊的丫頭好上了?
“沒準是,難怪看着偷偷摸摸。”水芝紅了臉,神情很不屑。
就聽假山後傳出水涓的聲音,“我這不是偷了會兒空嗎,再說許姨娘也知道我找你呢,不會怪罪我的,怎麼樣,藥帶來了沒有?”
段姨娘一驚:藥?什麼藥?
趙通嘻嘻笑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喏,拿着吧,記得了啊,這藥猛着呢,一點兒就夠了,量大傷身事小,沒準還能要了人的命呢。”
水涓不屑地道,“還用你說?上次你害水藍懷孕,給她下的就是這藥吧,她差點連命搭上,以爲我不知道?”
“親親,你還怪我啊,那是她恬不知恥,硬爬到我牀上的我,我哪知道我天生威猛,一次就讓她懷上了的?那我要不打掉她的胎,我就得娶她,你願意嗎?”
段姨娘大吃一驚:原來這兩人拿的是打胎藥,那這回要對付的是誰?
“呸,臭不要臉,你願意娶誰娶,我纔不管呢!”水涓氣哼哼地罵,聲音裡卻有撒嬌的意思,顯然是早不拿這當回事了。
趙通跟她調笑幾句,轉回話來,“許姨娘怎麼會突然要這個的,給誰用?”怎麼都不可能是給她自己用吧?
水涓不屑地道,“你不是很聰明嗎,給我裝傻是吧?咱們府上的姨娘,除了許姨娘,還有誰懷了胎?”
段姨娘瞬間臉色慘白如紙,怨恨和憤怒在心裡糾纏,她差點就要大叫出聲!
水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聲道,“姨娘,不要出聲啊!”
段姨娘急促地喘息着,往牆角縮了縮身體,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好啊,枉她還以爲表姐是真心跟她和好,要一起對付木紫槿,原來背地裡竟動這樣惡毒的念頭!
她這也就是沒懷胎,要是真懷了胎,再毫無所覺地被表姐下了墮胎藥,她有幾條命夠往裡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