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今已取得南商皇帝信任?!
她聽到了什麼?南商國內竟然有內奸?!水若依死死捂住嘴。身子忍不禁的瑟瑟發抖。
若是她被這些外族人知道在下面偷聽了所有的對話,一定逃不過今天!
鼻音厚重的北戰男子似乎被那男子一番宏圖的話激勵抑或是激怒?
水若依只能聽到他突的囫圇低吼,那應該是北戰當地的語言,水若依聽不懂,但感覺話裡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滿,指責着那位口齒清楚的男子什麼。
這指責的時間略有些長,長到水若依聽得腦袋有些發昏,才聽到一聲口齒清晰的“住口。”
趙逸冷冷盯着他,嚴肅道:“扎馬,收回你荒唐無比的話!太子是爲了北戰纔會接近南商天子!”
扎馬不滿低哼,繼續用口齒不清的漢語道:“太子若是真的爲了北戰,爲何不在馬上一決勝負,反而甘願當個侍弄琴絃的技伶人?怕是太子已經看中那南商的天子,纔會如此。”
趙逸眉角一豎,南商侍衛的普通服裝配合着他的身形成模樣,竟有些陰森。
“扎馬,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不是看在你與太子情同手足,我現在定親自手刃了你!被天神祝福的太子如此英明,哪是我們可以隨意腹誹的?!”
扎馬似乎亟待着‘被天神祝福’的榮耀。
但太子做的事實在令他感覺憋氣。不由癟了嘴,帶着幾分孩子氣的恨恨低下頭,衝着地面一跺!
本是結實的石壁在這一跺下裂開一道撕裂般的紋路。
無數的小石子與泥灰落在水若依的臉頰與衣物上。令她惶恐的縮着身子往外移。
“行了。不要鬧性子。”看着扎馬孩子氣的表情,趙逸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拍着他的背笑道:“如今邊線處的王姓兵馬也隨着王康來到了皇城,此時邊線如今防備極弱,你速速前去按着太子的意思殺了那商天裔,便可爲北戰迎來一些時間。”
取得南商皇帝信任……侍弄琴絃的技伶人……水若依覺得自已已經明白他們嘴裡的北戰太也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更加擔憂。
她沒想到不經意間,她竟然和北戰太子擦身而過,而且顯然琅琊也被騙了。
她雖然恨琅琊,但她是南商人!沒有哪個國家的人希望自己國家被佔領。心裡的擔憂着自己的性命與南商的未來,她的嘴喘氣聲也不知不覺也放大起來。
扎馬身形高大,耳目卻異常靈敏。腳下若有似無傳來的呼吸聲讓他警覺的皺了皺眉,蹲下身子盯向被自己踩了一腳後產生裂紋的石壁。
趙逸看着扎馬警惕盯向那道裂痕。不由皺了皺眉,往石壁的邊緣走去。石壁約二十釐米厚,下面全是高高的野草,完全看不不清下方可能隱藏着的人或物。
扎馬回頭看向趙逸,投過去一個‘現在怎麼辦’的眼神。
趙逸眯了眯眼,他們討論的事,關乎北戰的未來,哪能隨意小視。修長筆直的手指在空中做出一個砍下的動作!
扎馬領命,揮手示意趙逸退後,握起巨大的拳頭對準那道裂痕,狠狠砸下!
這一拳直接穿透了石壁,停在水若依臉頰上二釐米的位置。
水若依能感覺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將自己臉頰處的泥土與發微微吹落。
這種逼近死亡的感覺令她覺得自己心臟要停了。
頭頂的石壁在這一擊下分裂着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看上去更顯狼狽。
“是一個女人。”扎馬回頭對着趙逸開口,伸手,毫無憐香惜玉的一把提着水若依的領口把人從下面拎了上來,問道:“你是什麼人!”
水若依?趙逸認識她。見她花容失色的打着顫呆呆看着扎馬。不由上前打招呼道:“郡主,可真巧,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
水若依胸口急急的起伏,臉色慌張回頭看向叫出她身份的男人。
但她並不認識這張臉。“你,你怎麼認得我。你,你是北戰的人?!”
“北戰的人?呵呵,想來郡主方纔偷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趙逸眼底兇光上浮。
“不,不是。”水若依這才反應過來她暴露了自己可能聽到這些話會被殺人滅口,當下急道:“你你你誤會了,我沒有聽到,剛纔你們說我才能都不知道。我我只是看他的服飾,很很很像外族的。”
“外族如此之鑫,郡主怎麼就猜到北戰?”趙逸逼近水若依,俊朗的臉帶着冷笑。“郡主的謊話顯然很不高明。”
緊緊咬着嘴脣,水若依眼角水花涌起。或許是明白不可能生還了。
水若依鼓着最後的勇氣開口:“你,你們想殺天裔哥哥。你,你們不會得逞的!天裔哥哥很厲害,他他他纔不會被你們害的!”
趙逸的笑更顯滲人。“如果是皇上親筆書信命我轉交,且那信上若是正好有毒,你認爲你的天裔哥哥還可以活麼?”
水若依眸孔一縮,眼神慌亂的在下方左右移動。少頃,她像是想到這件事的結果,整個人激動的掙扎起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你們爲什麼要害天裔哥哥!就因爲他攻打你們北戰嗎?這不是他的錯,這,這是,是琅琊命他打的!對!是琅琊命他打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殺就去殺琅琊,憑什麼傷害天裔哥哥!你們,你們無恥!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水若依越罵越慌,對於生命的依戀令她的聲音也沒有剛纔那麼強硬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沒聽到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聽到,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聽着她念叨,扎馬卻不耐煩了,眉頭一豎,道:“殺了她。”
“別急。”趙逸盯着水若依。商量般的看向水若依因惶恐無助而四下抖動的眼珠子,溫和道。“郡主,如果說,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一次生的機會,你會選擇嗎?”
“生的機會?”水若依雙眼一亮。“你,你們願意放過我?”
趙逸溫和無比看着水若依。紳士道:“自然,我
們北戰豈是這種隨意欺負女人國家?只不過呢,作爲你生存下去的條件商將軍就必須死。當然,如果你願意代商將軍去死,我便放過他,如何?”
水若依一楞。
求生的慾望讓她的眼神閃躲起來。
趙逸表情更加溫和。“郡主,我們北戰最重諾言,說到就一定做到,只要你願意爲商將軍去死,我們便會放過他。方纔郡主不是一心一意念着這位將軍嗎?”
趙逸看着水若依掙扎的表情緩了緩,接着道:“只不過真是可惜,想想水郡主可是金枝玉葉,那商將軍可是一心待你?真值得爲了一個武將枉死?”
“我……我我想活。”
水若依急切的伸出手拉住趙逸的衣服,柔美的臉有些扭曲:“我想活,我想活,我不想死!”
“郡主真的確定嗎?”趙逸道:“只要你願意犧牲自己,商將軍就可以活下來,你真的想用他的命換回自己的?”
水若依胸臉劇烈的喘動着。她的表情仍是猙獰又瘋狂。“是,我,我想活!我要活,我要活!”
這個答案令趙逸臉上的溫和不在。
水若依仍驚叫。“我想活,我想活,你,你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呵!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所有的一切和自己的性命做比較時,他們都會下意識的選擇自己的性命。
看着扎馬。趙逸眼神一冷。
扎馬收到信號,握住水若依的脖子輕輕一扭,只聽骨質間摩擦着發出一聲脆響,前一秒還在叫囂着要活的她軟軟倒在了地上,再沒有生息。
扎馬就着一顆樹幹擦擦手。不解的問趙逸。“軍師,你爲什麼要騙她?”
趙逸盯着她仍散着求生慾望的臉輕笑:“我並沒有騙她,我只是問她自己金枝玉葉的身份爲救一名武將值不值,可惜她已經不再是金枝玉葉,又有什麼資格代替別人去死?”
……
琅琊最後挑了紅衣來爲自己奉琴。
紅衣果真如小李子所說的貌美過人,身爲男子卻是男生女相,極盡陰柔。那樣貌若是放在女兒堆裡,怕是世間好些女子都會羞愧而死。琅琊自認自己生得也不差,但見着紅衣的臉,還是忍不住暗暗嘆了一聲。
只見紅衣的眉眼間染着一股柔媚天成的氣媚,這是天生的,從那微挑的眉眼裡,從那掛在眼角的紅痣以及從他那動人悅耳琴音裡,都散播着眼前這個紅衣,是位有故事有品味的男人。
紅玉並不像白琴般拿珠簾子遮擋。他大大方方坐在那裡,脣角一直微微翹着,看着像只滿足又愉悅的貓兒,他身披着一身紅豔衣衫,這衣衫極紅,紅到有些刺眼。
若是尋常男人着這樣的紅衣,一定不倫不類怪異得奶,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是非常好看。紅衣的皮膚白皙剔透,着着這身紅衣更是白嫩中着粉,看着極爲動人。
紅衣端坐在那裡,脣角微微翹着,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動着的琴絃,一聲又一聲,動聽又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