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鴉雀無聲。
秦歌白皙的臉頰,被打的充血,即使是隔了一層紗巾依然清晰可見。
秦歌的手垂在身側,並沒有去捂着臉,微微斂下的眼瞼輕顫,眼中多了幾分駭然。
她沒有想到老夫人發起火來這麼可怕!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沒有人會想到老夫人會打秦歌,剛剛趕來的莊氏和柳氏,恰好將這一幕瞧進眼裡。
莊氏是在來時的路上碰到柳氏的,心裡多少猜出了一些東西,不過她沒說,多話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老夫人爲何生這麼大的氣!
莊氏看了秦歌一眼,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訝。
這丫頭究竟做了什麼?
“說,你今晚出府幹什麼去了?”老夫人怒吼一聲,眼睛瞪得滾圓,盯着秦歌。
秦歌沉默了一會,跪在了地上,低垂着頭,沒有人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朝她望去時,那充血的臉卻清晰可見。
瞧着那臉頰,衆人心中驚駭不已。
老夫人這可是用了狠勁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將目光落在秦歌身上,等着秦歌回答。
許久,衆人只見屋內響起了小小的啜泣聲,“祖母,歌兒不知道您聽說了什麼,又誤會了什麼,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今晚歌兒臨時出門,實際上是因爲——”
“因爲什麼?”老夫人冷眼看着秦歌,並不爲她的話所動。
“因爲回春堂的案情有變,趙大人那邊連夜讓人送信過來,找我過去問話。”秦歌啜泣着說。
“有些人啊,說謊都不經過腦子的,今天衙門那邊根本就沒人來過府裡。”柳氏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入老夫人的耳中。
老夫人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歌,似乎並沒有聽到柳氏的話。
秦歌跪在地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老夫人冷冽的目光以及那滿腔的怒火。
老夫人在想什麼?
她多少能猜出一點,她應該是認爲她欺騙了她,損了她的面子,可是,她並沒有欺騙,回到秦府,報仇是真,可她是秦家子孫的事也不假!
她做了這麼多努力,老夫人依舊這麼容易受人挑唆,秦歌心裡有些難過。
她擡起頭,清澈明亮的眼眸直視着老夫人,緩緩道:“祖母,不管別人說什麼,歌兒只問祖母一句,祖母可信我,哪怕半分也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想依靠老夫人在秦家立足不假,可難倒她對老夫人的感情就不是真嗎?她是一個極度缺乏愛的人,因爲缺乏,就急切地希望得到,這幾日,老夫人的關懷,她是感念的,因爲在意,所以,老夫人如此不信任她,她纔會傷心。
“要我相信,也要拿起足以讓我相信的證據!”須臾,老夫人冷冷道了一句,撇開臉。
不是她不信她,是她說服不了自己信她!
秦歌的心一冷。
祖母不信她,哪怕半分也無!
她的眸光晃了晃,過了會兒,低頭,用衣角擦了擦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擡起頭時,目光一片清明,沒有半分軟弱。
她微微躬身,福了一禮,直面老夫人冷冽銳利的目光,坦然道:“祖母,歌兒明白,祖母是受了有心人挑唆,歌兒不怨祖母,歌兒受傷是真,今夜,歌兒出府也實屬無奈。”
“歌兒從不曾欺騙祖母的感情,也是真心想伴在父親身邊,孝順父親。”秦歌慘笑:“可今日,歌兒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秦家容不下歌兒,既然如此,歌兒就此離去,也省的讓有些人惦記!”
秦歌說着,看了老夫人一眼,眼中帶着幾分不捨,一抿脣,轉身走到青姑身邊,扶着青姑,就要離開。
此處容不下她,必然有地方可以容下,離開了秦家,她未必就報不了仇,只不過要花些時間罷了!
她秦歌從來都不怕!
素衣女子清冷絕傲,風采卓然,錚錚之言,難掩傲骨,雖不曾生在世家大族,只那一身氣度卻無人能及!
她報仇,可她絕不忍氣吞聲,任人欺凌!
她狠厲,可不代表她無情冷酷!
她從不怕艱難困苦,怕的不過是親近的人的欺騙和背叛!
好在——
秦歌看了一眼身側陪伴自己的青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低語道:“青姑,您願意陪我一起吃苦嗎?”
“姑娘……”青姑看着秦歌,眸光晃了晃,她看得出姑娘捨不得。
老夫人的目光閃了閃,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攔,然而張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秀菁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心裡嘆息道:老夫人哪裡是不信秦歌姑娘?不過是一時心中有氣罷了。這秦歌姑娘也真是的,給老夫人認個錯不就好了,因着老夫人對她的寵愛,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麼,只要不過分,老夫人又如何不會原諒她?
秀菁搖頭,看着絕然離去的身影。
真是一個倔強傲氣的丫頭,這一點倒是和當年的老夫人有些像。
一念滑過,秀菁再擡起頭看秦歌,一時竟有些癡怔!
“慢着!”柳氏冷冷喊了一聲:“秦歌,你以爲秦府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可以來,想走便可以走嗎?”
那樣羞辱了她之後,就想這麼容易走了,休想!
柳氏眼中滑過一抹狠厲,她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秦歌停下腳步,目視前方,冷笑一聲。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容易就結束!
她轉頭,冷眸看向柳氏:“大夫人有何指教?”
柳氏冷哼一聲,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老夫人的神情,見老夫人沒有阻止的意思,走到了秦歌面前。
上一次,她一時不防備,纔會被這個丫頭嚇住,這一次,她不會再被她嚇住,她要一洗前恥,讓這個丫頭在衆人的面前丟盡臉面!
“你冒充秦家子孫在先,欺騙老夫人在後,又鬧的三弟和三弟妹互生嫌隙,你小小年紀,如此狠厲毒辣,我秦府怎能允許你這樣的女子逍遙法外、爲禍蒼生!”
好一個狠厲毒辣!
好一個爲禍蒼生!
這個柳氏真是句句想要置他於死地!
不過,她以爲,她這樣就能恫嚇住她,讓她害怕了嗎?
……
ps:不好意思,剛纔章節傳錯了,清清在這裡向大家道歉,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麼麼噠,希望有票票的親可以投票票支持一下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