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駱星辰被駱星海以及其他長老輩的人罵了大半輩子的陰險狡詐,氣量狹小,今個兒第一次有人誇他是大氣量人,還頗有些不自在。
咳了咳,這才說道:“你少在這裡給我灌迷魂湯,我從未說過要將家主之位傳與你的話。”
駱明詩立即道,“長老卻說了不願交與那沒有本事的白眼狼。我從未負過人,這一生也絕不會負任何人,又怎麼會是白眼狼?至於本事,長老又何必早早斷言我是那沒本事之人。”
駱星辰哼哼了兩聲,“你這丫頭如今才十一歲,牛逼便吹得震天響,那長大了還得了。”
駱明詩不理會長老有意諷刺的話,只端莊的站着,任那長老打量,自是一番迤邐風景。
駱星辰見此終是住了口,任他在怎麼諷刺,駱明詩都絕不上套,這種一拳頭搭在棉花上的感覺怪沒意思的,遂也有些無趣道:“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有本事就露給我看看。”
駱明詩笑着答了聲好,正欲往外間走去,便又聽到那駱長老的聲音道,“承德做那家主之位定是不差的,我也等不了多久了,何況駱承德是旁支的子嗣,也是有那資格的,符合駱家的規矩。”
駱明詩默默的聽了,也不急於點破駱長老,只作惶恐的樣子給長老看,那長老見了果然有些滿意。
她又朝着那駱長老點了點頭示意,便離開了。
那駱弘毅和駱承德皆是長老收留的養子,瞎忽悠什麼?當她不知道嗎?
屋外風景大好,此時已是黃昏,太陽欲落未落,雲虹,晚霞皆伴其左右,似是挽留,又似歡送,燃無論如何,終是落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今日太陽的落下又何嘗不是爲了明天的升起?
駱明詩心情大好,往家裡走得步子,也格外歡快了些。
駱長老說那話裡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表明他的立場?
而他的立場便是,若她能足夠表現出自己的本事,並越過了那駱承德去,這家主之位,也並非與她無緣。
待駱明詩回到家裡,駱伯仍在大廳內坐着等她,駱明詩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如今也只有駱伯才能讓她體會得到那親人的感覺了。
駱明詩不由得快步上前,笑着喚了聲:“駱伯,怎的還未安寢。”
那駱伯見着駱明詩回來趕緊上前來迎,卻也被裡面的搶先一步給安撫着坐下,便也並未再做什麼掙扎,只樂呵呵的笑道:“小姐可回來了?晚膳可用了?今日要做的事情多嗎?可有累着?”
駱明詩聽了心中越發覺得這親人的感覺越濃,面上更是笑嘻嘻的,不論是駱伯說什麼都極有耐心的意義應了。
待駱明詩回到房間裡,心中仍覺得有些興奮難眠。
衆人都道她淡定安然,不論遇着如何的事都能臨危不亂,泰然處之,便是如今要爭着家主之位,也能泰然處之,很是心有成竹。
卻無人知,在她心底深處,也是有些慌亂的,只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若她與衆人一樣皆心有慼慼,臉也哀慼,那麼這件事情便是毫無疑問的在爲謀之前,便已經崩了。
若是駱長老一心爲難與她,螻蟻又如何能鬥得過泰山?
直至此刻,她不安穩的心才徹徹底底的放下來,駱長老給了她目標,雖然話是說得難聽了些,然話皆是好話,給了她希望與動力,讓她確確實實的知道,那不是一塊踢不動的鐵板,而是她能夠攻克下來的城池。
那麼至少她不再迷惘,不再像一個在沙漠中失了路的人,明明還有足夠的體力和生存的希望卻硬生生的被朦朧的風沙耗光。
駱明詩心中已經是無法言語的蕩氣迴腸,滿腔熱血,激動地滿意入眠,便又想到什麼一般,喚道:“段離。”
只一眨眼間,段離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平淡疏離的目光淡然的看向她,駱明詩只作不見,轉而問道:“段離你能教我功夫嗎?”
段離很是沉默了一會兒,駱明詩也不催促,只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晌便聽到段離說道:“一點。”
駱明詩還有些可惜,若是段離這一身功夫她都能學會便好了,嘴裡卻是打趣道:“真是小氣還知道藏私,平常真是小看你了啊。”
段離似乎是被說成小氣了心中有些不舒服,抿了抿嘴,這纔開口說道:“晚了。”
駱明詩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暗自猜測着段離的意思可能是指她學功夫的年齡晚了,便不欲再就糾纏這個,說道:“那便現在開始吧,反正我此刻也很是睡不着覺。”
那段離文聞言扭頭就往外邊走,駱明詩早已習慣,這才頗有些慢悠悠的跟着段離身後。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後,一直被要求蹲馬步的駱明詩終於不甘再沉默下去了,邊站起身子,活動了下筋骨,這才道:“我並非要學得跟你一般,只是想學一些格鬥的方法和技巧,不至於遇到危險時只能坐以待斃。”
段離聞言卻是皺眉,“我會保護你。”
沒有任何的天花亂墜的修飾,僅僅是一句這樣的話,便讓駱明詩很是安心。
然而還是不夠的,駱明詩又道:“萬事總有意外,萬一你不再我身邊,我又如何自保?”
忽而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繼續說道:“我並非你主子,你受命來保護我,萬一哪天哪的主子又召你回去,你又如何保護我?”
段離聞言皺眉,不語。
駱明詩只好一個人繼續自說自話,“所以啊,你教我一些招式還是很有必要的。”
段離又是戰立了許久,這纔像是妥協了一般,抽出腰中佩戴的軟件,就開始舞了起來,那招式之快,姿勢之優美,線條之分明,招式之有力,皆叫駱明詩驚歎連連。
待段離最後一式收完,駱明詩拍着巴掌上前,很是讚歎道:“好看好看,不過剛剛有些沒看清,段離還是再來一遍吧。”
段離:……
駱明詩雖一開始便知曉段離只是奉命保護她,然而她也並不是他的主子,也唯有他的主子方可命令他做更多的事情,卻也一直未放在心上。
如今已經習慣了又段離在身邊保護,讓她很是安心,卻又忽然記起段離還並不是自己的人這個事實,心中很是有些煩悶。
“段離,如何才能是你的主子?”
“有信物。”
“有了信物就是你主子了?”
“駱家人。”
“那麼我就缺一個信物了,那信物究竟張什麼樣?”
“木牌,紅穗子,駱。”
“聽着就覺得很是神秘的樣子,段離你去爲我偷來可好?”
“……”
這一番對話結束,饒是駱明詩怎麼耍賴撒潑,段離皆是淡然處之,駱明詩忍不住心中咆哮,你們都錯了,這個人才是淡定的楷模,我與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