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的貴氣逼人的房間,周圍每一處無一不擺放着名貴的器具,或字畫,或古玩,或瓷器或傢俱。無不安靜而又霸道的彰顯着這室主人的身份。
只是此刻正有一人焦躁不安的坐在其整個室內的最上首的座位,手緊緊摳住手把上的盤龍紋圖案,似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半晌,才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
“那照你之見,本宮究竟該如何?”
話音一出口,焦躁立現,竟是惹得堂下之人不禁有些暗暗皺眉,帶着些許嫌棄的意味。隨即藉着頭顱微垂的動作,掩飾過了過去。
再開口,口氣仍帶着些倨傲,“三皇子又何須這般急躁,失了皇子之尊。”
那坐在最上位的可不就是赫連鴻雪?
此刻聽得程穆青這一句略帶些警告的話語,不但不覺得顏面有損,飯倒也只當全是爲了他着想,當即收斂了些,這才又道,“太傅說的是。只是,現下這一選擇,迫在眉睫。此刻若是不選,機不可失啊。”
赫連鴻雪同程穆青此刻苦惱的正是齊茂雲同齊茂山只見因爲駱明詩而誘發的事情。
前些日子經得赫連鴻雪一直潛伏在齊茂雲身邊的探子來報。因爲齊茂山有心冒犯駱明詩,已經被齊茂雲拘禁起來。此刻駱明詩仍昏迷不醒,齊茂雲暴怒,繼而也不會輕易放過齊茂山。
若是他有心拉攏齊茂雲,此刻定是要上前將那齊茂山也踩一踩的,順便帶上一個名醫前去看望,不論是治得好還是治不好,衝着他對那駱明詩的情意,他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這份人情,他都是欠定了的。
然而若是忌憚齊茂雲轉而拉攏齊茂山的話,雖說他這人沒什麼能耐,可他很快便是馬開元的女婿,馬開元手上的那還握着耳朵二十萬大軍,如何還不是他的助力?
程穆青左右思忖了一陣,隨即也很快有了打量。
摸了摸鼻下的兩撇鬍須,程穆青這纔開口道,“齊王的作用當然是比齊茂山強上一星半點。若說起拉攏,當然是拉攏齊王更爲有益。況且聖上一直就看好齊王,若是殿下和他走的近些,必然也多得聖上青眼。且說句不好聽的,齊王身子也撐不了幾年,他一倒,手上的那二十五萬大軍的兵權,說不定還能優先分到殿下您的手上。”
僅是聽得程穆青的一番分析,赫連鴻雪便覺得那似錦前程就在眼前,頓時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這才發現那堂下的程穆青此刻還站着一般,趕緊出聲道,“瞧本宮,光和太傅探討的入迷,倒還忘了太傅您還是站着的”
說罷,趕緊伸出手指了指身側的一個座位,道,“太傅快些坐吧,久站受累。”
程穆青心中不屑,若是他早這般,他又何須此刻腳下發酸?唯利是圖的小人,不堪大器。
雖是心中這般想着,面上終是不敢露了半分,仍是客客氣氣道,“些殿下賜座。”
待程穆青又是一陣安頓之後,赫連鴻雪這才又亟不可待的出聲詢問道,“如太傅方纔那般所言,本宮應當同齊王尋求合作?”
程穆青不理會赫連鴻雪的急切,倒是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非也。微臣只問殿下一句,你覺得齊王平若的爲人如何?”
赫連鴻雪有片刻愣怔,他本只想程穆青告訴他一個確切的答案,不想程穆青還要反問他。因此稍有些愣怔,而後又很快他便答道,“溫文儒雅,卻又叫人,”思索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說清那種怪異的感覺,最後只道,“總之,深不可測。”
程穆青聞言也連連點頭,誠心說道,“的確如此。越是聰明的人,越不好掌控,雖是他又很大的利用價值,卻是難以駕馭。”
赫連鴻雪聽得直皺眉頭,不甘放棄這塊大肉,卻是又無能力拿起那宰割的大刀。
程穆青似是知曉齊茂雲心中所想,心中鄙夷,又是無奈,“齊茂山卻是較爲他哥哥要好掌控的多,殿下今日若是幫了他,也不愁他日他是否心存異心。”
赫連鴻雪一想起齊茂山得罪齊茂雲的理由,便只覺得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他都要思量再三不敢伸手去碰觸的女人,豈是那齊茂山可以輕易染指的。
這般想着,口氣也有些便不善,“這般說來,太傅是要我舍齊茂雲而助齊茂山了?”
程穆青卻是不知曉赫連鴻雪曾對駱明詩有意這一茬的,聽出赫連鴻雪話中的不耐,也只當他還惦記着齊茂雲手中二十五萬大軍,也懶得再與赫連鴻雪多費口舌,只將自己真正的主意表露出來。
“這一會兒殿下可先拉攏了齊茂山,將他這手牌牢牢握在手裡。然而齊王那邊也莫要得罪狠了,一是現下這條路本就走得艱難,切不可再給自己樹敵,再就是說不定日後,同齊王還有合作的機會。”
待程穆青一番話說完,赫連鴻雪僅是思量片刻,便也知曉這般做纔是最爲穩妥了,當即也就同意了。
只是唸叨起齊茂山,仍舊是心有不甘,“意欲對齊王妃圖謀不軌,他倒是敢。”
一番話說的意味不明,程穆青便只當他實在感嘆齊茂山傷心病狂盯上了自家的嫂嫂這種家長裡短的話題。
當即便也不多作評價,便也只道,“殿下既然已知曉該如何做,那麼微臣便也不再多作揣測。現下也不早了,微臣便就先行退下了。只是近日裡微臣來往殿下府上怕是勤快了點,以免的日後叫人捏着了話柄。”
赫連鴻雪聞言先是一愣,日後少來,那邊意味着兩人商議要事的機會也少了。隨即很快也明白過來,程穆青這是以進爲退,試探他。
雖是心中不爽快,卻也不敢得罪,只故作爽朗道,“這又有什麼,待瑩瑩嫁與我,太傅再來,也只說是思女心切,誰又敢置喙什麼?既如此,太傅你看咱們就此間婚期也商議了可好?我也好早些去向父皇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