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霖滋滋不休的尋找顧心菱,一找便是五年。葉落塵不遺餘力的欺騙失憶的顧心菱,一騙也是五年。
巡兒恍惚間就長大了似的,他跑到莫安霖的身邊,“老爸,明天是我的生辰,你打算怎麼給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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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禮物,老爸都送給你!”莫安霖說道。
“我想要媽媽!別的小朋友都有,唯獨巡兒沒有。”巡兒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傷感,“每日只能看到媽媽照片,可是,照片裡的媽媽不能親我,不能抱我,也不能給我做好吃的。我想要有溫度的媽媽,可以給巡兒講故事聽,陪巡兒一起玩。”
巡兒幾句話,絕對戳痛了莫安霖的心。
五年了,他真的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知道還要熬多少年。可是,他卻不願意放棄。
“老爸也希望你媽媽能回來,她很漂亮,會醫術,說話特別有意思。她還會織毛衣,會做好吃的飯菜,也特別會玩。她槍打的好,格鬥本事好……”
莫安霖說起顧心菱的優點,那就是喋喋不休的。說的巡兒更想要媽媽了。
莫安霖說了許久,纔看見巡兒巴巴地小眼神看着他呢,這是眼神還些許有顧心菱眼神的影子,“巡兒,明天就是你的生辰,爸爸怕是很難找到你媽媽。除了媽媽,你說個別的願望,老爸儘量滿足你,好不好?”
巡兒想了許久,才說道:“我想去譜山,聽說山上要棋譜,有茶譜,有菜譜,特別有意思。而且,聽說譜山的紅葉很好看。”
“好,這個願望老爸滿足你。”莫安霖豪爽地說道。
巡兒畢竟是孩子,蹦蹦跳跳就拿着小木槍去找莫承德了,“爺爺,老爸答應明天帶我去譜山玩。”
“喲,那你過生日,爺爺見不到你咯?”莫承德很是寵溺這個孩子。
“爺爺,我會去譜山找茶譜,到時候給你拿回來,我知道爺爺最喜歡在院子裡喝茶了。”巡兒嘻嘻笑着,又有些顧心菱的影子。
莫承德坐在顧心菱設計的院子裡,又是傷感。兒子沒有老婆,一個人孤苦;孫子沒有親媽,可憐兮兮的。莫承德只能拿出更多愛,去關懷這個孩子。
莫承德對巡兒格外關心倒是經常惹得莫子慧和莫安航吃醋。
這五年來,莫安航和喬娜結婚,有了一個三歲的兒子,和一個一歲的女兒。而喬娜前年終於嫁給了喬治,回國來定局,去年生下了一對兒龍鳳胎的寶寶,現在也是一歲了,卻比喬娜和莫安航的小女兒略小一些。
而苓雪終究是沒有救回來,不到一歲的年紀,就因爲搶救無效沒了。
由於去譜山有些遠,當天晚上,莫安霖就帶着小傢伙出發了,他希望小傢伙生日那天早上一睜眼,就可以看見譜山。
莫安霖這五年來,雖然細心尋找顧心菱,卻從未疏忽管教巡兒,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的。他只希望有朝一日顧心菱回家,不會罵他沒有把兒子教導好。他現在是日日盼着顧心菱能損他幾句,可是,卻等了五年,也都等不來這一天。
莫安霖帶着巡兒爬了一天的譜山,巡兒在山腳下又買了茶譜和食譜。
莫安霖知道茶譜一定是送給爺爺,但食譜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巡兒,你要食譜做什麼?”
“留着送給我媽媽。”巡兒小奶音很是可愛,“老爸你跟我說過,媽媽做菜很好吃。巡兒把這個送給媽媽,媽媽就可以照着給巡兒做了。”
莫安霖聽見這話,又是一陣傷感。
其實,巡兒一兩歲還好,並不會找他要媽媽,那是因爲不懂事兒。而三歲開始,總是要媽媽,巡兒一要媽媽,他就心裡難受,跟刀尖在戳似的。但反而到了四歲,只是偶爾要媽媽,但卻經常給媽媽準備禮物,這就跟讓莫安霖心疼了。
莫安霖不想聽到巡兒繼續說媽媽的事兒,只能轉移話題,“巡兒,譜山我們爬了,旁邊還有個譜山鎮,聽說有不少好吃的呢!比如你喜歡的菌菇湯,這裡靠着山,菌菇很多哦。”
“如果我有媽媽,可以給我做菌菇湯,那該多好啊!”巡兒還是把話題繞到了媽媽,雖然不爲莫安霖要媽媽了,但張口閉口的提媽媽,莫安霖那顆心啊,都要碎了。
莫安霖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多,咱們到了街上,倒是時間合適。”
莫安霖只能用轉移話題來掩飾心裡的傷痛,他不能讓巡兒看見他因爲找不到顧心菱而表現出來的痛苦和消沉。這些年來,他在巡兒面前,表現得很陽光。而只有在晚上巡兒睡熟後,他纔會經常喝酒,但喝酒也無法消解他的痛苦,只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到了譜山鎮子上,巡兒很開心,他沒有到過這樣的小鎮,滿是古樸的意思,就蹦蹦跳跳的。
莫安霖看見巡兒開心,心情也好了一些。這些年來,他偶爾能露出笑容,都是因爲巡兒。如果沒有巡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改怎麼活下來。
“老爸,我可以吃那個嗎?攪來攪去的,看起來好好玩,京都都沒有啊!”巡兒指着一個小男孩,似乎跟他差不多年紀,那小傢伙就正在美滋滋的吃呢!
“當然!”莫安霖立馬應下來,巡兒過生日,他給不了他媽媽,別的願望他都會滿足他,“這是麥芽糖,咱們去找找,應該能買得到。”
莫安霖一路帶着巡兒找麥芽糖,終於找到了,卻看見很多小孩子在排隊,似乎今天是逢集了,鎮子上的人特別多。
莫安霖不想仗勢欺人,只能站在後面排隊,爲了兒子,他是什麼都可以做的,更何況是區區排隊。
莫安霖看着那做麥芽糖的小販,一邊張羅着,他的妻子還給他擦汗,他突然覺得好羨慕。又是回憶一些跟顧心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就是這一羨慕加上一回憶,隊伍都排到了。莫安霖雖然寵着巡兒,但卻不敢給他吃太多糖,怕他會長蛀牙,所以就買了一點點,然後帶着笑容回頭,“巡兒,你看看,這個就是麥……”
“巡兒,巡兒……”莫安霖猛然覺得心底被什麼東西給抽走了一般。
他滿大街的找尋着,“巡兒,巡兒你在哪兒。這裡不能躲貓貓,你快出來,不要讓老爸着急。巡兒,巡兒你在哪兒呢?”
莫安霖急了,顧心菱失蹤,他已經找了五年。五年裡,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巡兒啊!如果巡兒再丟了,他怕是就活不了啦!
巡兒此時已經拐到了集市的另一端,跟莫安霖隔着很遠。他是好奇,想自己走走看看,過會兒就回來,可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巡兒想着應該怎麼走呢,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老闆,買點兒蓮子。”
巡兒連忙跟過去,抱住了那熟悉的身影,顯得非常親暱。
顧心菱被一個小傢伙抱着,倒是覺得有趣兒,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我是你家的孩子!”巡兒擡頭看着顧心菱,這就跟家裡擺滿的媽媽的照片一模一樣啊!
顧心菱倒是樂了,蹲下來,颳了一下巡兒小鼻尖,很是喜歡他的模樣,“你這小傢伙,倒是有趣了。我都不認識你,你幹嘛說你是我的家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叫巡兒,我爸爸在排隊給我買麥芽糖。我媽媽就是你!媽媽,你就是巡兒的媽媽。”巡兒看着顧心菱,他篤定的認爲,他一定沒有認錯人,這個人就是他的媽媽。
顧心菱更樂了,笑起來,“你大概走丟了吧?我知道麥芽糖攤子在哪兒,我帶你去找你爸爸!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萬一跑丟了,遇上人販子,那纔是麻煩呢!”
顧心菱拉着巡兒的手,她在譜山鎮下屬的一個天洋村住了五年,經常來鎮子上買東西,也都是熟悉了。
巡兒很開心的跟顧心菱手拉手的走着,“媽媽,媽媽,你真漂亮,媽媽,媽媽,我好喜歡你,媽媽……”
巡兒不停叫媽媽,使得顧心菱不由想起化名陳落葉的葉落塵告訴她的,她死過一個孩子,仔細想想,如果活着,應該也是這般大了,也許也會這樣跟她拉着手玩鬧,一直叫她媽媽了。
顧心菱到了麥芽糖的攤位,巡兒卻沒有看見莫安霖,奶聲奶氣地說道:“我老爸大概走丟了!”
顧心菱心裡琢磨着,這孩子爸爸發現兒子不見了,肯定急着到處找,不可能留在原地,說不定都急瘋了呢!畢竟丟了孩子,可不比丟了錢包。
顧心菱覺得孩子丟了,大人肯定要報案,鎮子上也有個小警局,便帶着巡兒過去,打算做個記錄,這樣大人照過來,也就知道怎麼個情況了。
顧心菱跟鎮子上的人都熟悉,畢竟醫術好嘛,誰都認識她,她來報案,警局也是盡力幫着辦。
“小傢伙,這個阿姨把你送來警局,你就在警局乖乖等着你的家長。”警員說道,“以後可不能亂跑了啊!”
“不,我要跟媽媽在一起。我纔不要待着這裡,我不喜歡警局。”巡兒一下子又抱着顧心菱,“媽媽,老爸找了你五年,巡兒也想了你五年,今天你被巡兒找到了,巡兒就要一直跟着你,不能再讓你走丟了。”
顧心菱無奈,但看着小傢伙委屈的都快哭了,只能說道:“要不,我帶着小傢伙去我家裡玩玩,回頭這孩子家長找來了,跟他們說我家地址,來領孩子就是了。”
“行啊!林欣大夫帶走,我們也放心,都是知根知底的。不過這小傢伙有意思啊!一直叫你媽媽。”警員也調侃道。
巡兒則是偏着腦袋,說道:“她本來就是我媽媽,她不叫林欣,她叫顧心菱。”
“這孩子有意思啊!都給你取上名字了。”警員也是個逗比,一直在調侃。
巡兒還想跟那警員爭辯,而顧心菱則拉着他要走,他便放棄了爭辯,乖乖地拉着顧心菱的手,跟着顧心菱去天洋村了。
莫安霖在鎮子上跑了好幾個來回,急的滿頭是汗,幾乎要崩潰了一般。巡兒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巡兒沒了,他也就垮了。
最終,莫安霖還是在好心人的勸導下,去了警局報案。
“是不是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啊?”警員問道。
“是,是啊!”莫安霖急忙點頭,“請問你們可有線索?”
“孩子是不是腦瓜子不正常啊?隨便逮着個女人就喊媽媽?”那警員隨意調侃着,卻不知道這樣的話,絕對是在找死。
莫安霖一下子把桌子給掀了,“你家孩子纔不正常呢!快說,孩子在哪兒?”
莫安霖見那警員不說話,直接把手槍掏出了,指着那警員的腦門,呵斥道:“說不說?”
“在天洋村裡陳落葉家,是陳落葉未過門的媳婦林欣帶走的孩子。那孩子死活要跟着她,我也沒辦法,你去天洋村,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警員只能據實說,不敢在隨意調侃了。
莫安霖得到了線索,又跟鎮子上的好心人打聽,順手在鎮子上買了一匹馬,就往天洋村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