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危機四起明暗來

“《百家姓》今日就讀到這裡,回去後抄寫十遍,家中短少筆墨紙硯的,可以去找鄉司領……”

樓下課堂裡,王彥中佈置了課後作業,三四十個幼童到少年不等,男女都有,已換了漢人裝扮的僰人齊齊起身拱手:“尊先生吩咐……”

看着這些學生,王彥中拂鬚微笑,很是滿足。儘管在這裡只是給人發矇,遠不如在海棠渡教授經義有成就感,可自己是在教化夷狄,漢家王化由此而立,這點惆悵也算不了什麼。

目光落到角落裡,王彥中的笑容凝住,待對方上前時,腦袋也低了下來,暗自頭痛,麻煩……又來了。

“先生是大儒,講《百家姓》這些,着實委屈了,奴婢想聽聽《春秋》,先生可有空說說?”

以前的鬥荔,現在的竇羅枝,湊到王彥中身前,兩眼閃着崇敬的光暈,鶯鶯軟語地求道。

“孺人已通《女訓》,才已足矣,《春秋》乃男兒所擔大義,孺人就不太合適了。”

王彥中委婉地推卻着,對方眼中的秋水,他如何品不出來?可嘆他心中早已被妻子和潘巧巧填滿,無一絲異心。更何況這竇羅枝的亡夫被追贈通直郎,由此得了命婦誥命,其子羅胄成年後,便能承襲通直郎之位,雖是番官,也是有朝廷體面的,非他這配軍所能染指。

“就是明白這事,纔要先生說來。先生在此也待不了幾年,待胄兒大了,再尋不着先生這樣的良師。就只有奴婢說給他了。”

竇羅枝顫着紅脣,一邊說堂而皇之的理由。一邊繼續朝王彥中逼去。如果不是羅蠶孃的聲音響起,怕半個身子都要送到王彥中懷裡。

“你還要不要臉啊!?”

隔着鄉司長樓。與王氏父子遙遙對望的另一處宅院裡,羅蠶娘痛心疾首地指責竇羅枝。

“你還要臉,我就只能不要臉了。”

竇羅枝撫着自己暈紅的臉頰,嘴裡強辯着,心頭卻是一陣慌亂。似乎有弄假成真的味道,不過……王先生真是好男兒啊,當初在蕩輪谷囤初見時,英姿勃發,如將軍一般威武。現在脫下戎裝。拿起書卷,又是儒雅倜儻,學問滿腹。

最初聽說王先生是因連殺十一人獲罪時,還心有畏懼,怕是個暴躁性子,這幾月相處下來,卻知是個謙謙君子。後來得知王先生是因沒過門的續絃被人害死,才怒而拔刀,更是心神搖曳。親近王先生雖是爲族人着想。可認真想來,卻是揣着大半私心。

羅蠶娘一滯,竇羅枝日日就在耳邊唸叨,讓她尋機搭上王衝。後來李銀月來了,更是罵她錯失良機。她明白這是爲族人着想,可她絕不願如竇羅枝所希望的那樣。把自己送去作王衝的妾婢,王衝終究是她殺母仇人。此仇一輩子難忘。

羅蠶娘反駁道:“小娘,別想着這些歪門邪道。他安頓咱們,也是爲了他自己,爲了能升官發財,哼,你當他真是菩薩?”

竇羅枝臉上的紅暈散去,冷冷道:“如果真是這樣,不更該讓王二郎顧念到私情?只是爲升官發財,他今天可以施恩,明天就可以施威!”

羅蠶娘結結巴巴地辯道:“他、他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

竇羅枝聲調更高了:“換了一個官人,就可以改了王二郎的規矩,讓我們再得不了現在的好處!若是二郎跟我們沒有私情相連,他還會伸手?他在興文寨肯定待不了一輩子,以他的本事,以他的年紀,還有老大的富貴前程等着他。我們這幾千僰人,未來幾十年,不緊緊靠住了他,還能靠誰?”

“胄兒還要十多年,才能承襲老峒主的官位,而且也只是個空頭官階。王二郎在興文寨鋪開了老大場面,我看得出來,像是在把我們當胚子,試着作事。在這裡練得手熟了,以後能在其他地方大展拳腳。他的心絕不會停在這裡,除非給他綁上一根繩。日後就算人不在這裡,也能留一分心給這裡,還能照顧到我們。”

“別以爲我們這幾千羅始黨人改了漢姓,出山耕田,官府就不把我們當蠻夷待了。以後的麻煩事還少不了,沒個人遮風擋雨,出點亂子,再出了卜漏那種人,我們又要走上身死族滅的老路。”

以前竇羅枝也只是零零散散地說起,不像今日,一番話道盡幾十年的遠路,羅蠶娘真是被說得心神飄搖,對這小娘欽佩至極。當初她孤兒寡母,也能勉強鎮住蕩輪谷囤,就知她不是一般人物。

“我也知道你心頭那道坎過不去,沒有強逼你,只能作賤自己,去跟王先生搭線,你不體諒也就罷了,還來罵我……”

說到傷心處,竇羅枝掩面抽泣,羅蠶娘頓時慌了神,想起這些日子來,自己無所事事,對族人的未來沒盡一點力,更是羞愧無比。

她耷拉着腦袋,以低不可聞的細聲道:“小娘,讓我、讓我試試吧。”

竇羅枝轉了一番念頭,點頭道:“我看你也靠不住,這樣罷,你試你的,我試我的,你先……搭上了,我就罷手。若是你一直沒動靜,就只能靠我了。”

羅蠶娘羞惱地道:“小娘,難道你還指望王先生娶你!?別說官府不答應,咱們囤里人也不答應!”

竇羅枝悽然一笑:“再嫁當然不可能,不過,若是我生下了王四郎呢?”

兩女對王衝父子家裡的情況已有了解,知道王衝還有個弟弟王三郎,竇羅枝這話意思再明白不過,羅蠶娘頓足道:“不行!絕對不行!”

不等竇羅枝反駁,少女就咬着銀牙,握着拳頭,以赴死般的決心道:“我會替他生個兒子。讓他再放不下我們!”

隔着鄉司,對面的宅院裡。王彥中正支支吾吾地說到竇羅枝的異狀,王衝就打了個哆嗦。像是被誰詛咒了一般。

王彥中是真怕了竇羅枝:“二郎啊,依你看,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不是說非要回成都,挪到其他地方也好。”

王衝道:“待開田已成,漢人農夫來得多了,僰人自己也會種田了,應該就差不多了,最多也就是明年。”

王衝當然沒想着在興文寨埋頭種幾年的田,在這裡試試手就好。等興文寨諸事上了軌道。就挪個地方,專心進學。也不是完全不再理會興文寨,他收服何廣林,就有以興文寨爲據點拓展事業的打算,只是到時候沒必要再直接操盤。夷事只是進階之梯,若是沉在裡面,就要錯過未來恢弘壯闊的時代大潮了。

現在他已有官身,可以跟宇文柏鮮于萌那些官宦子弟一同直接去京城國子監考太學,不必再在府學擠獨木橋。這一點是晏州僰亂裡最有價值的收穫。

“明年啊……”

王彥中哀嘆着,暗自盤算,這一年,自己能不能擋住竇羅枝的騷擾。

“只要不涉名分。爹你也沒必要拒美人於千里之外嘛。”

這麼一算,王衝覺得,竇羅枝糾纏父親。也不全然是壞事。

話剛出口,啪的一聲。王彥中手裡的書卷就砸上了他的腦袋。

“我看你啊,也該收一房妾室。安安心思了。”

王彥中反擊了,王衝苦臉道:“兒子才十七歲,何苦着急摧殘?再說家中還有香蓮玉蓮……”

王彥中拿出老子的作派呸道:“十七歲……你老子我十七歲也被你祖父逼着成親,十八歲便有了你大哥。香蓮玉蓮遠在成都,李小娘子就在這裡。就算你不喜她這種的,羅蠶娘也可以。別瞪我,你想在興文寨紮下根,納了她正合適!”

兒子納了羅蠶娘,竇羅枝應該就能消停了吧,王彥中這麼想着。

王衝卻在暗叫,納羅蠶娘!?對那個直愣愣的小蠻女有沒有興趣還是其次,要是夜裡她一時想不通,拔刀就捅,自己可就成穿越者之恥了。

說到男女之事,王衝此時還沒什麼心思,而父親找的藉口,他也不怎麼上心。紮根興文寨是他所求,綁得太緊也不好。至於羅蠶娘這種不確定因素,更不能放在身邊。

父子各懷心事,再聊了一陣,興文軍寨的兵丁來送信,說是孫安撫在樂共城急召,王衝便匆匆離去。

“唔,此事說辦就辦……”

送走王衝,王彥中便心急火燎地行動起來。兒子太能幹也不好,連老子的私生活也要干涉,有個女人耗耗他心思也好。

找來李銀月,把意思一說,李銀月即便不是那種深閨羞兔,也紅透了臉,低着頭,絞着手道:“奴婢、奴婢覺得現在挺好的。”

“二郎與你父有三年之約,我也知道,可你也該明白,你父把你託在我王家,其實是不想你再跟他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王彥中開解着李銀月,可說到父親,李銀月反而更想着三年之約到期後,回到父親身邊了。品出她的心思,王彥中壓下心頭的負疚,心說爲了自己,不得不賣一回嘴了。

“二郎現在已是官人,未來前程也不可限量。你父若是安好也罷,若是有什麼事,你在王家,不還能幫上一把?”

這話讓李銀月愣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雖然很是功利,可細細琢磨,這道理還真對。自己一介女流,就有點山野功夫,能幫父親作什麼?可拉上似乎無所不能的王衝,未來還真多了一份保障。

只是……真要給那傢伙作妾?有些不甘心啊。

李銀月咬着嘴脣沒說話,王彥中厚着臉皮拍手道:“那你便是允了!待二郎回來,就把這事辦了,以後便盡心伺候二郎!”

話畢拂袖就走,搞得李銀月猝不及防,只能望着王彥中的背影,又羞又惱地道:“先生怎的也這麼欺負人!”

樂共城在北面六七十里地,策馬急行半日就到。此時瀘南還不安靖,王衝是帶着王世義和一隊兵丁去的。

“明日我便要回江安。召你來是爲兩件急務……”

瀘南沿邊安撫使孫羲叟是個實在人,作隨軍轉運使時。將糧草軍資安排得井井有條,其幹才連王衝也很欽佩。此人也沒什麼黨人習氣。對同樣長於實務的王衝很欣賞。正是有孫羲叟的支持,王衝才能在興文寨如意勾畫,毫無掣肘。

孫羲叟負手踱步,臉色陰沉,王衝心中咯噔一跳,明白定是壞事。

“唐龍圖再知梓州,重釐事務,第一件事,便是停掉興文寨賑糧。自下月起。興文寨的僰人就得靠自己謀食了。”

王衝愣住,唐龍圖!?這是誰啊,竟然停掉僰人救濟,他不怕激反那幾千僰人,惹出事端!?

“龍圖閣待制唐欽叟,諱恪……”

孫羲叟見王衝發愣,明白他不知此人,作了解說。把這個名字品了好一陣,王衝恍然。唐恪!欽宗時與耿南仲爲相,高舉議和大旗,散了勤王軍,割讓三鎮。導致北宋再無可防之地,再無可用之軍的大漢奸!?

聽孫羲叟說,唐恪在大觀時也曾在蜀地經辦過夷事。招撫了一部西南夷。入朝後得罪了蔡京,被劃到舊黨集團。一直在梓州、滄州、揚州等地任官。如今梓州這裡,因晏州僰亂平息。一路官員都沾功調遷,朝廷又把他發落來了。

大致明白了唐恪的來由,王衝就不明白了,既是遭貶,安安生生呆着就好,何苦在地方惹事?僰人的安排是新黨所允,他這是要跟新黨對着幹呢?

唐恪這個梓州知州,地位與成都知府許光凝近似,在梓州一路是文武第一人。瀘南沿邊安撫司受他節制,安撫司官員升調遷轉他管不到,錢糧用度卻能管到。

孫羲叟無奈地道:“唐欽叟本要轉知杭州,可梓州缺人,朝廷覺得他熟諳蜀地夷務,就再移到梓州來,心頭自然揣着火。這火不好對朝廷發,就發到了興文寨。”

唐恪此舉的明面理由也很充足,瀘州遭亂,百廢待興,漢人都嗷嗷待哺,還要供養僰人,人心不平,這是仁外苛內。從錢糧和人心兩面考慮,都不能再賑濟僰人。

王衝冷笑,仁外苛內?別人有資格說,你這漢奸還好意思說!?

此時唐恪還不是漢奸,更是梓州第一人,他這個小小將仕郎,連正式差遣都沒有,當然不好罵他。王衝就道出心頭疑問,難道他不怕亂了僰人?

孫羲叟盯住王衝,語氣很沉重:“亂了,也是趙招討的責任,是我安撫司的責任,還有你的責任。”

原來如此,黨爭,這就是黨爭……

他唐恪斷了僰人的賑濟,理由堂堂正正。僰人亂了,那便不是他的事,而是之前拍板招撫這些僰人的趙遹的責任,是他孫羲叟的責任,更是當初說降這些僰人的王衝的責任。而最終,便是居於朝堂,許可此策的蔡黨的責任。

至於僰人真亂了,會不會荼毒地方,反正不是他唐恪的責任。以險惡之心揣度,說不定還巴不得僰人再亂,他唐恪好收拾局面,以示前策失當。

黨爭多年,正直的舊黨不是被清洗乾淨,就是不願再出仕,那些熱心仕途的,卻還攀附着舊黨根脈的,多是唐恪這種人。當然,這個道理用在新黨一面也一樣。

王衝感慨之餘,也揣着僥倖問:“還有迴旋之地嗎?或者朝中是否有人能說話?”

孫羲叟捻着鬍鬚,默然搖頭。

這只是小事,唐恪儘管遭貶,卻不是毫無能量的罪官。他要在小事上貫徹他的意志,朝中當權派也不可能打壓到底,否則早就一路貶到崖州看海了。而就實際來說,上面人,包括孫羲叟在內,也都認爲此事是王衝擔責。既然是你說降了這些僰人,那你就得安撫到底。

王衝暗罵,什麼叫過河拆橋,泥馬這就是啊!不是有這些賑濟,當初他哪裡有底氣獻策屯田?政治果然非心狠手辣之輩所能攪合的,自己還真是嫩了點。

孫羲叟道:“我會讓安撫司在文書上拖拖時間,幫你把下月的糧食撥來。另外還會在清計招討司軍糧時,給你再留一些。兩處總數也就五千石左右,之後就得靠你自己了。”

王衝拱手:“安撫仁心,王衝感銘在懷!”

孫羲叟已很幫忙了,打着擦邊球地湊糧,儘管興文寨事務也是他的責任,可主責終究落在王衝身上。

王衝卻依舊一顆心直往下沉,五千石糧,興文寨六千多人緊巴點吃,最多撐兩月。田剛開,夏收沒指望,要熬到秋熟,還差四個多月,也就是一萬石糧……

想到自己搞常平倉,青苗法,王衝就慶幸不已,要是不立此策,先讓興文寨的人有了心理準備,這消息傳出去,還真要出大亂子。

對了,還有何廣林,只是靠何廣林也沒辦法壓榨出萬石糧食,缺口還得另想辦法。

轉瞬間,王衝閃過無數念頭,卻壓了下去,他沒忘記孫羲叟剛纔的話。

“另一件事,便與你直接有關了。梓州廉訪使丁升卿因功遷轉,新來的廉訪使江崇出身勳舊,是鄧家姻親。”

孫羲叟點到爲止,王衝了悟,再度拜謝。跟缺糧比起來,這一件事更值得重視,來者不善……

兩件壞事湊在一起,王衝心情很惡劣。

興文寨裡,杜喜兒將一人迎進院子,來人雖身着漢裝,可顧盼間的那股氣息卻與漢人迥異。

見了此人,羅東福失色:“失間!?”

“我還以爲你現在滿口漢話,都不會咱們僰人的話了呢?”

這個中年僰人冷笑着,打量羅東福的目光滿含鄙夷。

羅東福趕緊支開妻子,低聲道:“那天你在外面巡哨,還以爲你已經……你來作什麼?如果是想在興文寨過日子,我帶你去見長老。”

“我來作什麼?我來是讓你們這些叛徒明白,跟着漢人走,絕沒有好下場!失含,從小你就跟我最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幫我們殺了漢官,趕走漢人,我還認你是我兄弟。”

失間冷森森說着,羅東福打了個寒噤。這個失間也是他堂兄弟,自小關係最好。蕩輪谷囤出事那一日,失間正好在外巡哨。之後變故連連,一直沒見着他,只以爲他跟無數親友一樣已經死了,卻沒想好端端地又出現在眼前,還鼓動他再次作亂。

羅東福頹唐地道:“還能作什麼?人都死絕了,失間,好好過日子吧,別想其他的了。”

失間卻道:“僰人哪裡死絕了?輪多囤裡,就有上百個羅始黨人兄弟,輪多囤的峒主也願意幫我們。他和周圍峒囤的頭人都看清了漢人的面目,明白僰人跟漢人,只有殺出個勝負,絕沒有一起過日子的可能!”

他向羅東福伸出手:“失含,我的兄弟,跟我一起幹吧!”

對着這隻堅定的手,羅東福既是驚懼,又是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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