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你帶着他去

聽着這位參知政事的肺腑之言,黃瓊心中知道這纔是老成謀國之言。至於他說自鄭州,便盯上自己一事,黃瓊倒也沒有在意。自己離開鄭州之後,蘇進曾經來信告訴自己,曾經有昔日同年,向他索要自己在鄭州施政措施。自己當時還以爲是那個人,卻不曾想是這位呂大人。

只是看着這位呂大人,如今已經是參知政事,當朝副相。他那位老同年,做了這麼多年冷板凳下來,如今纔是一個鄭州知府,就這還是自己簡拔的。在一想想,這位呂副相潤物細無聲的勸說,以及蘇進連自己都頂撞的往事。黃瓊不由得感嘆這人與人的差距,實在是有些大。

黃瓊並未追究呂蒙正之前的做法,對這個傢伙的馬屁,自然沒有太往心裡面去。在黃瓊看來,說一千遍遠不如做一遍。這個呂蒙正人品、官品,究竟如何,還待自己的觀察。想到這裡,黃瓊看着外面跪着的那位,卻是苦笑道:“寡人這番苦心,這朝中又有多少官員能理解?”

見到黃瓊看着外面跪着的張尚書,呂蒙正也是有些撓頭。這位張尚書,才幹是一頂一的。早在轉運使任上,就號稱有名的理財能手,爲人爲官也算是清廉。可就是有一點,就是那個脾氣太過於倔強了。屬於那種他要是不理解,你就是強按他的頭,都不會去喝水的那種人。

說實在的,以他的人品和才能,做這個掌管天下財政的戶部尚書,正是理所當然。可就是他的那個脾氣、秉性,實在讓人有些擔心。就在呂蒙正想要勸說一下黃瓊,讓跪在外面的張尚書起來的時候。黃瓊卻是有些落寞的,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讓那頭犟驢起來回去吧。”

聽到黃瓊的話,確切說聽出黃瓊語氣之中的落寞,呂蒙正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一躬身退了下去。只是出乎黃瓊意料的是,那位張大人卻是就跪在那裡,無論呂蒙正怎麼勸都不起來。等黃瓊走到殿外爭執的二人面前,看着依舊梗着脖子,跪在溫德殿外不肯起來的張尚書。

制止住了呂蒙正想要求情的想法,黃瓊擡頭對着身邊的太監,淡淡的道:“他既然不願意起來,就願意這麼的跪着。那好,寡人今兒就成全他。來人那,將這位張大人,就這麼給寡人擡起來,送到天香樓去。讓他在那裡跪個夠。他若是中途逃跑,你們就不用回來見寡人了。”

天香樓是什麼鬼,宮中的太監一頭霧水。而呂蒙正雖說看起來明顯知道,但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勸說。那位張尚書,貌似也不知道天香樓是什麼鬼。還在那裡挺着胸口道:“只要殿下讓臣跪,在那裡跪都是無妨的。反正殿下身爲太子,要發落作踐臣子,臣也無可奈何不是?”

這位張尚書依舊如此的倔強,呂蒙正剛想要勸一勸這個,還不知道天香樓是什麼鬼,將他送到那裡,明顯是那位太子爺在惡搞他,還在這裡死撐着,死活不肯低頭的犟驢。可見到黃瓊鐵青臉色,卻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勸出口,這君臣二人可都夠倔強,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勸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的他只能乾着急。而黃瓊卻是平淡的對着身邊的太監道:“不知道天香樓是什麼地方。就打發一個人,去永王府問問永王,他在未成親之前好那口。至於現在,找一頂轎子來,把這位老先生原封不動的裝進去,一併送過去。”

這位張尚書,之前並不明白那個天香樓是什麼鬼地方,原本還以爲是宮中的某處。可現在雖說依舊不明白那地方是幹嘛的,可一聽到永王之前所好的地方,立馬就明白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能年紀輕輕進士及第,又順順當當做到二品大員,又有那個人不是那種人精子?

而當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附在他耳邊告訴他,天香樓是外城一家三流,俗稱進門倒的小青樓後。就算再犟,可畢竟是二品大員。若是真的被擡到那裡去,去跪拜一羣青樓女子,那堂堂戶部尚書的尊嚴,可就徹底的被拿去掃地了。被黃瓊這種做法,給弄得氣氛之極的他。

急忙的站起身來,雖說渾身直哆嗦,可卻好大一會沒有說話。良久,纔將頭上的官帽摘了下來,重重的往地方一放,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看着地方的官帽,呂蒙正有些無語的搖頭。這頭犟驢,他難道真的沒有看出來,這是這位太子爺招數雖說損了一些,可是給他臺階下嗎?

呂蒙正的嘆息儘管有些輕微,可黃瓊依舊聽到了。轉過身,打量了呂蒙正良久,直到將呂蒙正打量的心中直發毛,黃瓊才輕笑一聲,將那頂官帽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好大一會,纔對呂蒙正道:“呂大人,寡人交給你一個差事。這幾日你帶着那位張尚書,去逛一趟天香樓。”

“不管你們花費多少,都算是寡人的,隨時找寡人實報實銷。但寡人交待你的這個差事,必須給寡人完成。免得有些人官做得大了,出門便是八擡大轎,就忘記了什麼叫做接地氣。整日裡面高高在上,不知道百姓真正需要什麼。讓他好好去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民間疾苦。”

黃瓊這番話,讓呂蒙正不由得愣住。這位太子爺,居然讓自己帶着張賢齊那個老古板去那啥?還實報實銷,回來可以向他報賬。那位犟驢一樣張尚書,雖說平日裡面也喜歡聽一些小曲,自己也偶爾有興致也寫一些詞。可最多也就去去那種只唱小曲青吟班,或是高檔的書寓。

可天香樓那是什麼地方,別看名稱聽着很高檔,可卻是一個三流都勉強算得上的青樓。說白了就是那種,百姓俗稱進門倒,一二三後便穿好褲子走人的地方。檔次也就別那些半掩門,還有那些只有五六流,都是一些年老珠黃的老娼的,也就是所謂的窯子要強那麼一點點。

自己知道這個地方,還是自己手下一個跟隨他多年的書吏,因爲家眷沒有在身邊,所以平日裡喜歡去那個地方。結果染上了一些不知道什麼病,那裡爛的厲害。那裡只是一些京城內販夫走卒,圖便宜去的地方。聽那個書吏提起過那裡的婦人,倒是幾乎都來自京城周邊流民。

或是因爲活不下去了自賣自身,或是被家人給賣到那裡去的。雖說姿色上也很一般,或是年紀略大一些的,但比那些半掩門要好的多。流民妻女之中,姿色漂亮的、年輕的,早就被京城那些高檔青樓、瓦弄,用幾鬥糧食或是幾貫錢給買走了。剩下的,倒是大半都在那裡。

讓那位張尚書去那種地方,還不如殺了他痛快一些。他一個堂堂正二品尚書,去一個下九流聚集的三流青樓那啥,傳出去豈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只是呂蒙正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黃瓊的用意。這位爺是想着讓那位張尚書,去真正瞭解一下流民之苦,明白他的真實用意。

只是雖說明白黃瓊的用意,可呂蒙正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苦笑。別說以張賢齊那種人,若是去那種地方會被人笑掉大牙。他這個堂堂的正二品參知政事,當朝的副相。請他去一擲千金高檔書寓,給那些姿色俏麗的清倌人,梳籠的人有的是。往他府上送人的人也有的是。

自己若是跑去那種地方,不僅對不起家中的嬌妻,自己也一樣會成爲笑柄的。他原本是官宦子弟,就因爲父親納妾將他們母子趕出府。所以,年輕時吃了很多的苦頭。而他的妻子,雖說也一樣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卻自從成親後一直跟着他吃苦,就是吃糠咽菜也沒有放棄過。

雖說他狀元及第又屢受重任,自明德元年恩科中舉之後,歷任翰林學士,承旨,知州、吏部員外郎、主事,知江寧府、按察使、安撫使。不過短短二十餘年,便做到了參知政事。但因爲對妻子的敬重,以及家庭破碎便因爲父親納妾的原因,他從來沒有動過納妾的心思。

更從不沾花惹草,也從來不進青樓瓦弄。有人給他送美女,他一個都沒有收過。有時候礙着面子不得不收,但也從來都不碰,找到機會便將人嫁出去不說,還要搭上一份嫁妝。可如今這位爺,居然讓他帶着張尚書去那種地方,這多少有些難爲人,更讓他感覺對不起老妻。

那怕他也知道,自己去那種地方,不可能真的實際操作,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可他依舊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原則。他臉上的爲難,黃瓊不是沒有看出來。但下定決心的黃瓊,卻是盯着呂蒙正看了良久。直到將呂蒙正看得心頭再一次發毛,也只能無奈的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在呂蒙正走後,黃瓊的一個站在黃瓊身後太監,也許是實在有些不忍心,也許是敬重呂蒙正這種純粹的正人君子。見到他,被這位太子爺如此的整蠱。雖說有些猶豫,但還是冒着被杖斃的風險,小聲的對着黃瓊道:“爺,奴才也知道不該說可就算你杖斃了奴才也是要說的。”

“您這次的這個事,實在有些難爲呂大人了。咱們這位呂大人,可是朝中有名的敬妻之人,一向都是潔身自好的。他落魄的時候,他妻子陪着他一同吃糠咽菜,住那種透風的破窯洞都沒有嫌棄過。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子,放下身段與其母親一同,整日紡線、織布供他苦讀。”

“所以,咱們這位呂大人狀元及第之後,也一直一心一意的對待夫人。別看他如今做到了,正二品的參知政事,可這從來都沒有納過妾,也從來沒有進過書寓、青樓。別人送上門的女子,就算實在抹不開暫時收着,也是在過了風頭後,搭上一些嫁妝當成女兒一樣嫁出去。”

說到這裡,這個太監小聲的將呂蒙正的一些事,都與黃瓊說了。他的一個親戚,曾經是呂蒙正的鄰居。而且當年曾因爲自己家的一隻雞走私,便怪到呂家夫人身上。可這位呂大人在狀元及第之後,他們夫妻根本就沒有追究。所以,這個太監對這位呂大人一直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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