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皇帝要的承諾

這位長姐,對自己如此的排斥,在諸皇子之中又有如此的威望。若是真的想要給自己搗亂,自己今後恐怕便要難以安生了。從這位金城公主上來便先示軟,隨即又給自己扣上一頂大帽子至於這位金城公主,爲何對自己如此排斥,黃瓊倒是聽永王提起過。

看來自己這位長姐,也是一個記仇的人。想到這裡,黃瓊微微一笑。只是他這番淡笑,滕王雖說沒有什麼感覺。可帶給金城公主的感覺,卻是沒有來由的一陣心驚肉跳。她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九弟年紀輕輕,城府卻是如此的深,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

金城公主知道,那番話表面上說的滴水不漏,但實則上卻不是一般的扎心。金城公主更知道,自己那半是發泄,半是遷怒的話中真實意思,黃瓊肯定是聽出來了。若是沒有這點能力,這個九弟也不會出宮僅僅一年,便越過諸多的兄弟,讓自己那位精明的父皇如此重視。

可自己那番,就算是別人聽着都很刺耳的話,這個九弟聽罷之後,卻是神色如常。別說發火,就連神色都沒有變。也算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眼界遠比尋常養公主開闊得多的金城公主。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心思越是難以讓人琢磨,行事更是不能爲人把控。

就在金城公主琢磨,黃瓊臉上突然展露出來的一絲淡笑,究竟是什麼意思時。身後卻傳來皇帝的聲音:“夠了,你們這些逆子,就連過個年都不讓朕消停一些。朕究竟做了什麼孽,生出你們這羣逆子來。現在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朕滾回去反省。”

見到皇帝發怒,諸皇子不敢在做停留。在行過大禮之後,一個個都溜走了。而原本因爲乳孃被趕走,正在嚎啕大哭的那幾個年紀小一些的皇子。反倒是被皇帝語氣之中,壓制不住的怒火給嚇的終止住了哭聲。一個個的站在那裡,頗有些不知所措。

高無庸請示黃瓊,是不是將他們都先送回寢宮的時候。看着這些站在那裡,一個個嚇的戰戰兢兢,活像是一羣遭了瘟鵪鶉一樣的弟弟。黃瓊很是有些無語的輕輕嘆息了一聲:“送他們回去吧。過了年,所有五歲以上身邊還有乳母照顧的皇子,乳母一律全部打發出宮。”

“都是男孩子,將來雖說不用治國理政,不用出兵放馬。可畢竟都是皇子,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天家的顏面。都這麼大了,就連赴一個家宴都要帶着乳母成何體統?再好的孩子,一直養在婦人手中,時日長了也要廢了。”

“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嬌氣成了什麼樣子了,現在那裡還有一個男孩子的樣子?一言不合,便不顧場所的嚎啕大哭,甚至是撒潑打滾。都六歲的孩子了,還經受不起一點驚嚇。在這麼下去,豈不是又成了一羣廢物?”

“告訴他們的貼身太監,今後這些皇子去御書房讀書,一律不許跟進去伺候,就在外面等着。過了年,我會與師傅們說,那個皇子的貼身太監,若是不聽吩咐還留在御書房陪着,但凡重重處罰。就算是打死了,也有我這個英王給他們撐着。”

聽罷黃瓊的吩咐,高無庸不禁有些咂舌,心中感嘆這位主膽子真的很大。他知不知道,他這麼一做可是幾乎將後宮裡面,那些還指望着自己兒子母以子貴,拿着這些皇子一個個像是眼珠子一般。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中怕掉了的嬪妃得罪了一個遍?

難道他就真的不怕,在這個時候那些妃嬪,給他穿小鞋、背後下刀子?這些皇子,那個不是後宮那些主子的心頭肉?現在的這種情況,十成十都是他們的母妃給慣出來的。雖說他們的母妃未必都抱有母以子貴的想法,可拿自己的兒子當成眼珠子,卻是個頂個的。

別說這麼大,還賴在乳孃的懷中。就是走幾步,身邊都要跟着一大羣的宮女、太監,就怕這些小主子們,一不留神摔壞了那裡。這些孩子因爲自幼養成習慣,對於乳孃的依賴更甚於太監和宮女。甚至有的小皇子,對自己乳孃的依戀還要超過自己的母妃。

你這個做哥哥的,連一個招呼都不給打。說撤就給撤了,那些主子嘴上未必會說什麼,可心裡還不得把你要吃了?當年德妃換了幾任長史的事情,大家可還都記憶猶心呢。後宮的其他主子雖說沒有德妃那麼囂張,可要是使起小手段來,未必會差德妃太多。

開什麼玩笑?入宮了,可未必就代表受到皇帝寵幸,有機會可以誕下皇子。這些年進宮的,有等級的妃嬪多了。可真受過皇帝寵幸,乃至誕下皇子的又有幾個?能上位的,誕下龍子鳳孫的,真沒有一點手腕能行嗎?後宮中的鬥爭,一樣是相當激烈的。

宮中這些主子,玩手腕、整起人來一樣是不差的。也幸好,現在皇上宿在聽雪軒的時候多,一個月裡面倒是有二十天宿在那裡,別的嬪妃寢宮幾乎很少去。即便偶爾去了,也是極少留宿的。否則,就那個枕頭風,都夠你這個現在身份還未明的儲君一嗆的。

就在高無庸心思百轉的時候,卻聽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下御座,來到英王與自己身邊的皇帝淡淡道:“就按阿九吩咐的去做。前次皇后大行,二王忤逆作亂時在溫德殿,朕就覺得這些孩子,太過於嬌生慣養了,的確該好好的教育、教育了。”

待高無庸點頭,去安排人將等候在殿外的乳母叫進來,將各自的主子帶回寢宮後。皇帝轉過頭,對着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樂的黃瓊淡淡道:“難道你真的就不擔心,按照你這個方式,會給自己的子孫,教出來一些對手來?”

皇帝的這番反問,黃瓊也是淡淡的一笑:“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連自己的兄弟都害怕,只能說我對自己都沒有信心。若是擔心對自己的子孫不利,便養成一羣只知道躺在祖宗留下的江山,靠着吸取民脂民膏,橫徵暴斂聚斂財富的廢物來,那纔是對天家最大的危害。”

“諸皇子未必要成材,可是一定要成人,懂得民間的疾苦。這樣,無論是就藩也好,留在京城也罷,纔不會出現不擇手段聚斂。古今多少王朝,都毀於那些生在深宮,長於婦人與宦官之手,不知民間疾苦,更發出何不肉食感嘆的皇子手中?”

看着態度很堅決的黃瓊,皇帝卻是搖了搖頭:“希望如你所想吧。走,與朕去溫德殿,明兒接見外邦使臣的一些事情,朕還要與你商議一下。明兒,你與朕一同參加大朝會。對了,高無庸,一會兒你去把金城公主喊到溫德殿,朕也有些話要對她說。”

只是就在皇帝走出廣壽殿外,正準備上御輦的時候。黃瓊卻是突然開口道:“父皇,廣壽殿離着溫德殿,不過一炷香的距離。眼下時辰還早,兒臣陪着您散步回去,一是鬆乏一下筋骨,二也正好消化消化食。正所謂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兒臣可還指望您長命百歲呢。”

聽到黃瓊的邀請,皇帝微微沉吟了一下,便欣然點頭答應。揮退了身後一直等着自己的御輦後,皇帝擡腿便在兩個掌燈太監的引導之下,率先邁步向着溫德殿方向走去,而黃瓊則緊跟其上。高無庸見狀,也連忙帶着幾個貼身太監,小心翼翼的落後幾步後跟了上去。

皇帝走了幾步,卻突然微微回頭,對着小心翼翼錯後自己半步的黃瓊道:“今晚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朕也知道,滕王的話讓你難受了。而且滕王的想法,未必只是就代表他自己。恐怕諸皇子之中,抱着類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對於皇帝的這番話,黃瓊不由得捏了捏鼻子苦笑:“我說老爺子,你有必要這麼沒完沒了的試探嗎?你的那些兒子之中,除了那些年紀太小的之外,恐怕也許只有永王,從來沒有私底下說過,我是什麼淮陽欲孽或是賤種一類的話。當初,又有那個真的看得起我過?”

“紀王自己今兒還是第一次見面,性格是不是猶如看起來那樣謹小慎微,自己之前沒有接觸過不知道,可私下也未必沒有說過。至於那個書呆子一樣的沈王,也同樣未必私下裡沒有說過。只不過,那個沈王見風使舵的本事一流,表面上的文章更是做得極好罷了。”

“在天家這種環境之下,長大的皇子又有那個真的表裡如一?那個不是兩面的性格,做的一手好表面文章?真正的直性子,恐怕早就與趙王一樣,就因爲一句話便死的莫名其妙。你這麼一再試探我,不就是擔心因爲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我將來對你那些兒子大開殺戒嗎?要的不就是一個承諾嗎?”

不過,心中腹議歸腹議,但皇帝的問話,黃瓊卻又不能不回答。看着皇帝一臉期待的目光,黃瓊面色很是平靜的道:“父皇實在有些多慮了。誰人面前不說人,誰人又背後不被人說?父皇能不理會宗室的非議,大膽一而再的啓用兒臣,兒臣又豈會自甘落後?”

“兒臣是父皇的兒子,無論長在誰的手中,但骨血裡面東西是改變不了的。況且,母親又何嘗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俗話說,父母的格局決定了孩子的格局。您與母親都是那種大格局的人,教出來的兒子又豈會差了?父皇能包容的事情,兒臣自感也不會差的太多。”

黃瓊的回答,皇帝卻是並沒有立即說什麼。而是擡起頭,看了看天色皎潔月色沉吟了良久,才面色有些凝重的道:“希望將來有一天,你不要忘記我們父子今兒的這番對話。不要在這方面,過於苛刻你的兄弟們。只要他們不去造反,無論如何也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

“善待你的手足同胞,不要因爲他們現在的輕慢,而帶來他日的殺身之禍。朕當年雖說不受世宗皇帝待見,朕的那些兄弟同樣拿作踐朕不當回事,可他們的子孫朕一樣護得很周全。都說爲相者要大肚能容天下之事,但身爲人君更要有海納百川、包容天下的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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