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漠北的闌入王貼出告示,說家中有些不安寧,欲請得道之人爲其做場法事,想求求福廕。
帝猶聽了,直哼唧着要下去看看,我頗爲頭疼,道:“帝猶,你就不能安靜會兒嗎?”
冷冷的瞪我一眼,帝猶道:“死女人,要不是你,我會”
“好好好······”聞言,我趕緊開口打斷帝猶的唸了將近一百年的牢騷。
誠然,因爲當初我與他同歸於盡,又因爲被古山逆天重生,我與帝猶稀裡糊塗的就融爲一體,一個靈魂兩個意識,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被冰封了三千年後,以前冷煞孤傲的魔王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個,哼哼唧唧的大牢騷。
若是以前,如果有人告訴我,帝猶會變成毛毛躁躁,哼哼唧唧的大牢騷,我一定會想那個人腦子被門夾了,如今天天見着,我也只能心裡微微扼腕頭疼。
瞅了眼鏡像,清浦園裡冷冷清清的,古山已經離開清浦園三百年了,嘆了口氣,我也努力運起法決操控着意識離開極北的腹地。
似的,是操控意識。每隔千年,我便可以操縱着意識,出去外面透透氣。當然,能出去的,也僅僅只是意識。
鳳漪說,意識不是神魂,本身不帶有任何的氣息,一,本,讀, s,僅僅只是一抹思想,短時間內出去是沒有問題的。
說起着漠北闌入王的事情,也得虧帝猶這個千里耳,隔着千萬冰川,居然還能聽到來自凡間的消息,這叫我委實佩服。
同時,內心裡,我也稍稍有些安慰,千年的冰封,若是沒有帝猶時常聽些凡間的段子講給我聽,怕我真的會被憋死。
“女人,你快點,慢了告示就要讓別人給揭了!”剛剛落到地面,帝猶便從我識海里分出來,化作凡間公子的模樣,站在我身旁,開口聲音很是不耐的催促道。
虧了鳳漪的照顧,當意識離開身體的時候,我的意識可以很帝猶的意識分開。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個分開不是沒有限制的。而且,這個限制就是,我跟帝猶的意識,相隔的距離必須在三米之內。我覺着,這,是個委實坑爹的限制。
嘴角抽了抽,我沒有理會帝猶的急躁,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在無人的小道上。
也許是當初古山施展逆天之術的時候,所重生的對象是我,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我與帝猶的意識雖然融爲一體,但帝猶卻是處處受制於我,只要我不願意,甚至可以強行將他的意識壓制,不然他有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但我這個人素來和善,不大喜歡爲難與人,只要帝猶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便也就不會做的太過分。
帝猶也是個知趣的,知道我對他的威脅,說話雖然滿腹牢騷,偶爾做事也很囂張,但卻終是把握着一個度,不會太沖擊我的底線。
剛剛走到街市入口,便聽到些許議論。
一人說:“闌入王年少時是天朝鼎鼎有名的大將軍,身上殺戮之氣過重,年老了,弱了,那些在戰場上被他殺死的冤魂便尋上門來了。”
一人說:“闌入王妻妾成羣,一大把年紀了,每年還往府裡招收側妃侍妾,定是宅子的女人們鬧的。”
一人說:“遠在京城的皇帝忌憚闌入王的勢力,暗中派人在闌入王的府裡做鬼,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他。”
我面上沒有表現什麼,卻暗暗的記下了,卻只是堪堪又走了幾步,便又聽一老婦人跟另一個老婦人嘀嘀咕咕的。
一說:“闌入王年害死了不少女子,定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子所魂來了。”
另一個老婦人一邊點頭還一邊示意老婦人,道:“別說了,大人物的事情那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議論的,小心被王府的小廝聽了去,抓了全家都殺了~~~~”
原來,這個闌入王竟是個孽障頗多的。
一路來到告示前,我還沒來得及細看,身旁的帝猶便迫不及待的給揭了下來,內心裡,我感到有些氣急,卻也無奈。
“讓開讓開!”
不到片刻,便有一隊帶刀的官兵趕開微觀的人羣,直直的朝着我們走來,不,確切的說是朝着帝猶走去。
下意識的,我看了眼帝猶,卻見這廝早收斂了平日了那副急急躁躁的模樣,一臉高深莫測的站在原地。
“可是你揭了告示?”高傲的昂着頭,領頭的官兵看着帝猶,開口高傲道。
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帝猶看着官兵,眼底浮現一絲煞氣,卻只是瞬即,便又消失不見,“是我。”帝猶開口,聲音冷煞的,跟三千年前如出一轍的霸氣。
定定的看着他,我有些疑惑,冷煞的,暴戾的,毛毛躁躁的,滿腹牢騷的,到底哪個纔是他?
身子微不可察的的顫了顫,“你跟我來。”看着帝猶,領頭官兵開口命令道,話語中的氣勢比起方纔卻是弱了不止一分兩分。
眉頭都沒有跳一下,帝猶徑自邁着步子走到了領頭官兵的前頭,直直的朝着闌入王府而去。
我注意了一下,卻見那領頭官兵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帝猶,臉色活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似的難受,卻又攝於帝猶渾身散發的氣勢,不敢吭聲。
心裡暗笑兩聲,我斂了情緒,當即也提起步子加快幾步,走在帝猶身側。
“哎哎哎,你是誰啊,走一邊去!”突然,身後傳來那領頭官兵帶着些許怒氣的聲音。
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很顯然的,我這是被領頭官兵給當成了出氣筒啊。
“這位差爺是在叫我?”回過身子,我看着領頭官兵,開口略帶疑惑的問道。
聞言,領頭官兵怒視着我,道:“闌入王辦事呢?閒雜人等走一邊去!”說話的同時,那領頭官兵也沒有閒着,上前就要把我往一邊趕。
心裡訕訕地,我側頭看了眼帝猶,復又收回視線看着領頭官兵道:“我與他是一道的。”
聽得此話,領頭官兵似信非信的看了我一眼,復又看了帝猶一眼,猶豫了好半晌,見帝猶沒有否認,便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快些趕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