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壽宴生事

見赫連鴻軒陷入沉思,傅鑫聞言不再追問,以他對自家主子的瞭解,什麼失信於人的事他沒幹過。傅鑫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主子對牧姑娘…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這絕不可能。隨即,傅鑫就潛入茫茫黑夜,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牧秋語聽墨畫講清楚下午的事情後,看着自己腳踝處纏着的紗布,深深的嘆息一聲。自從被赫連鴻軒困在這宮裡後,自己就沒有再完好無損過了,這脖子上的傷纔好了,腳踝又弄破了。牧秋語無奈的想,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哪裡都傷過一遍了。

隨後,墨畫又伺候着牧秋語吃了些糕點,喝了藥,牧秋語說要就寢了,就讓墨畫也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墨畫走出房間時,念及牧秋語行動不便,就替她隨手熄了燈。房中一片黑暗,牧秋語發呆須臾,剛打算睡覺,卻聽得牀邊有均勻的喘息聲。

“誰?”心中一緊,牧秋語害怕是赫連雲玉的人。

“秋語,別怕,是我。”

聽見百里沙的聲音,牧秋語才鬆了口氣,掙扎的坐起身來,藉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百里沙擔憂的臉:“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百里沙坐在牀邊:“還不是放心不下。今日聽聞你落水,又見你一直不上來,我就趕緊下水去看。怎麼那麼不小心。”

牧秋語無奈解釋:“這根本不是不小心的事,是有人把我推下水的,我估計是赫連雲玉,之前李秋田的事,加上這次,她一定發現了在宮中冒名頂替的我,開始有所行動了。”

百里沙聞言恍然道:“怪不得我方纔來時發現秋月閣周圍的暗衛增加了一倍。”

牧秋語攤攤手:“看來赫連鴻軒還不想放棄我這顆棋子。”

“唉。”百里沙心中難受,看牧秋語三番兩次受難,自己卻無能爲力。看來要快些壯大自己的勢力了。

牧秋語見狀知他心中不痛快,寬慰道:“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腳傷了也好,我就不信我整日呆在寢宮還有誰能來害我。”

百里沙勉強的露出笑臉:“這幾還會來看你,有什麼想吃的就說。”

牧秋語毫不客氣的笑答:“還真的有,明日幫我帶些富貴樓的蛋黃酥可好?”

百里沙點點頭:“好好好,也就是你,知道自己隨時可能遭人殺害還不忘吃食。”

牧秋語理所當然:“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

兩人玩笑幾句,百里沙囑咐牧秋語好好休息,便離開了秋月閣。

次日,牧秋語心安理得的睡到日曬三竿,墨書墨畫得了命令也沒有打擾。直到中午用膳,才進殿幫牧秋語梳妝更衣。

由於太醫說腳踝的傷口需要在牀上靜養幾日,墨書墨畫準備了小桌放在牀上,將飯菜都放在小桌上,供牧秋語使用。

心中知道對這樣的局勢無可奈何,牧秋語反而坦然了,心念隨遇而安,順其自然,也就隨它去了。

赫連鴻軒午後才抽了時間來秋月閣探望。無非是囑咐牧秋語在昭陽宮好好呆着養傷,赫連雲玉開始反擊,他會盡快想到對策等等。牧秋語不鹹不淡的一一應下。

赫連鴻軒見她還若往常,不想與自己親近,無奈離開。

赫連鴻軒走後,完顏皇后讓田姑姑送來了補品,還讓田姑姑傳口信,說都是自己的不是,不該辦遊園會,讓牧秋語無端受傷。

牧秋語連連安慰,心中對這位完顏皇后也是真心的喜愛上了。

當然除了這些或真或假爲牧秋語考慮的人之外,還有一位也在心中時分糾結。

彼時聽聞牧秋語落水昏迷,巫修晨莫名心一陣擔憂。他能感覺到這件事情是赫連雲玉派人做的,大概赫連雲玉是看不得牧秋語頂着自己御國公主的名頭活得逍遙自在。

但巫修晨心中清楚,牧秋語只是一個簡單幹淨的事外人,她是無辜的,巫修晨不想讓她在這場權力鬥爭中犧牲。

巫修晨打探清楚情況後,令密探送回消息給赫連雲玉,只說牧秋語留着還有用,讓赫連雲玉先不要急着動手。

赫連雲玉回話說知曉此事,並讓巫修晨與暗樁配合儘快行動。

巫修晨無奈又不得違命,他本就不喜殺戮,可惜在這場與赫連鴻軒的爭權奪利中他必須替赫連雲玉一一剷除異己才行。

巫修晨擔心牧秋語情況,那日就用師父留下的珍貴藥材製成荷包來秋月閣探望。

身在行宮,規矩沒有在皇宮那麼森嚴,牧秋語在墨書墨畫的幫助下,移動到前殿見客。

牧秋語尷尬的看着一身白衣飄然依舊的巫修晨,道:“真是讓巫客卿見笑了。本宮今日的樣子着實醜陋。”

巫修晨只笑道:“若公主都要用醜陋二字來形容自己了,那還讓別的嬪妃公主怎麼活?”

被人誇獎還是會開心,牧秋語微微笑着,也不客氣:“巫客卿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本宮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讓墨畫替巫修晨上了茶,牧秋語復問道:“今日巫客卿前來可是爲了探望本宮?”

巫修晨頷首答聲:“正是。”又從懷中掏出月牙白色素淨荷包遞給牧秋語,道:“這是舒緩心肺的草藥荷包,公主放在枕邊聞着入睡,對心肺很好。”

牧秋語接過荷包,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在鼻腔散開。牧秋語道聲:“這荷包味道很好聞,謝謝巫客卿記掛,上次你送的那隻荷包本宮都還沒尋到回禮呢,這又勞煩你費神配藥,再這樣下去,本宮可是還不清了呢。”

巫修晨飲口茶,道聲:“無妨。”又道:“修晨只是欣賞公主您這爽利簡單的性格,朋友之間的關心,公主安心收着就是。”

牧秋語道聲:“好。”將荷包收下,心中爲自己此前對巫修晨產生的懷疑感到愧疚。在牧秋語心中,巫修晨就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就像是所有古代裡的世外高人,一身白衣若謫仙,不染俗世霍亂。

只可惜此時牧秋語還不知道巫修晨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有道是人生若只是初見。

初初相見,我只是那個欣賞你的人,看你快樂會笑,看你痛會焦心,只是希望彼此被這個世間溫柔以待,可以遠離紛亂叨擾。

但往往就會事與願違。

牧秋語剛養好傷,就又被困在屋內繼續養傷。不過這次倒也養出經驗來了,牧秋語心平氣和的繼續向書法界進軍,遠的不說,近的就爭取超過百里沙。

她在自己的秋月閣自得其樂,自然不知道那邊完顏皇后已經開始了警告意味的報復。

那日,完顏皇后同鄭妃一起去琴太后所住的永壽長樂堂請安,順便把壽宴當日所用的朝服試穿一下。

琴太后自幫着赫連鴻軒登基之後就開始專心禮佛,也懶得去管後宮中的事,見完顏皇后和鄭妃結伴而來,便知道又是爲了壽宴的事。

完顏皇后和鄭妃款款進殿行禮,琴太后見兩人身後魚貫而入端着禮盒的宮女,拂袖道聲:“免禮平身。”後又複道:“皇后,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何必爲了哀家再費力傷神,哀家倒覺得去年的衣服不錯,改改也能穿。”

完顏皇后道聲:“母后哪裡的話,母后大壽自然是要好好操辦一下,皇上也囑咐臣妾一定要安排妥當。況且這次壽宴的諸多事項都是鄭妹妹在幫着臣妾做的,鄭妹妹聰明能幹,省了臣妾不少力氣。”

鄭妃在一旁搭腔道:“還是教導的好,若沒有娘娘耐心指引,臣妾兩眼抹黑。”

完顏皇后含笑道:“好了,咱們就不要再母后面前互相吹捧了。快讓母后看一看新做的朝服吧。”

琴太后點點頭:“讓哀家先看看吧。”

鄭妃開心的命宮女拿出禮盤裡的朝服。這麼些日子過去,不見完顏皇后有所刁難,鄭妃也漸漸放下心來。小芸的事調查來去也就那麼些情況,鄭妃只好把小芸的事當做是個意外,只當是小芸還沒對完顏皇后出手就被人害了。

鄭妃放下心後,就一心想要藉着籌辦壽宴的事在皇上面前博個臉面,於是做起事來比完顏皇后還要上心。

現在聽太后說要看一下朝服自然是開心,這朝服可是鄭妃親自監督繡娘細細製成的。

宮女令命,兩人一齊將拽地朝服展開在三位主子面前,那是一件絳紫色秀富貴花開的朝服,採用的是蜀繡手法,莊重且不失華麗。

琴太后觀之十分喜愛,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鄭妃辛苦了。”

鄭妃謝禮道:“太后喜歡就是對臣妾最大的讚揚。”

完顏皇后在一旁道:“母后不如現在就試試吧。”

鄭妃也幫腔道:“是了太后,現在試試若有不合身的,臣妾再拿去讓她們改。”

琴太后推脫一句:“還是算了,看看就行了,哀家這老身子骨的經不起你們折騰了。繡娘每年的手藝哀家心裡有數,哀家很滿意。”

完顏皇后又道:“母后,您可是每天都不照鏡子了?您現在啊看起來還是跟我們差不多呢,咱們鄭妃爲了這件朝服可費了不少神呢,您可得給鄭妃這個面子啊。”

琴太后想了想,這才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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