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語那關於自己要將賺來的錢財上繳國庫充當災銀的話剛剛說完,宇文哲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從理智的角度來講,宇文哲是希望牧秋語這麼做的,因爲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他們北齊不是很窮,但是看起來就是很缺錢。要是牧秋語能夠捐獻一大筆錢財給朝廷,那就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啊!
但是從個人情感角度來說,牧秋語一個柔弱女子,雖然聰慧有手段,但是畢竟是以一個女子之身,養活幾十口人,實在是不容易的!朝廷之中那麼多貪官污吏都還沒有那個覺悟出錢,怎麼能夠先讓牧秋語這個姑娘出錢呢?
宇文哲心中一時十分的糾結。
而柳尚書的臉上已經黑了。
他也知道,這種話,他說出來跟牧秋語自己說出來那是根本不一樣的效果!
在這個時候,誰先說出這種話,那就是爲百姓考慮!百姓雖然很少有滿腹詩書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百姓們都是瞎子不知道到底誰對他們好!
牧秋語開了天下糧倉,將高價收購的糧食,在這個明明能夠大賺一筆的時候,還是依照市價賣出,高價只是針對了平日裡百姓們都看不慣的高門貴族,這本來就讓牧秋語積攢了不少好名聲。今日她又在富貴樓門前說出這樣的話,不知道由於多少百姓要爲她折服!
而圍觀的百姓們已經竊竊私語起來了。一個個看向牧秋語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欽佩——看看人家不過是一個女子,也有這樣強大的魄力和這樣好的衣服菩薩心腸!簡直就是一商之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啊!
“老闆娘,你確定?”宇文哲想了一想,還是問牧秋語。
牧秋語臉上帶着貝的不行,一隻是當初睿親王送她的定情信物,另一隻就是這個陰陽玉鐲,現在卻是出現在了牧秋語的受傷,實在是不得不讓宇文哲感覺到驚訝!
難不成,牧秋語跟睿親王妃之間也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親密關係?
牧秋語察言觀色之力何等厲害,見到宇文哲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鐲發愣,頓時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裝作無意將袖子拉了回去,蓋住了手腕上的玉鐲。
宇文哲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手握拳放在脣邊,宇文哲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
牧秋語頷首行禮,道:“太子殿下慢走。”
宇文哲衝牧秋語點了點頭,轉身見到臉色風雲變幻的柳尚書還跟一根蠟燭一樣杵在門口,頓時一挑眉毛,佯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道:“尚書大人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不如回去想想,就算老闆娘說了要捐獻一筆銀錢,剩下的那些銀子,應當如何才能夠湊齊!”
柳尚書簡直就是欲哭無淚,一肚子火沒有地方發!但是不管他現在何等的怒火中燒,他只能夠雙手一揖,衝着宇文哲道了一聲是,便帶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宇文哲也上馬離去。
牧秋語目送着兩個人遠去,這才衝着所有圍觀的百姓笑了笑,然後轉身走進了富貴樓之中。
當事人都已經離開了,自然也就沒有熱鬧可以看了,因此,圍觀的人們也就陸陸續續的散去了——今日知道的事情啊,實在是能夠讓他們說上小半個月了!
看那個柳尚書,來勢洶洶的,不知道多少人以爲牧秋語一個無權無勢的商人要屈服呢!沒有想到居然連北齊的太子殿下都站在富貴樓這一邊,簡直就是局勢大逆轉!實在是出乎意料!
而且,關於柳尚書的女兒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老闆娘給所有柳家人下了禁足令,所有人都開啓了自己的想象力,進行了十分精彩的腦補,一時間,大街小巷,幾乎每個一條街都能夠出現一個不同的版本!
當然,這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