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人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前,明天總是有無數個。
但是機會卻並不像明天一樣可以無限量的提供,否則的話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明顯的兩極分化,不會有些人站在世界的頂峰,而有些人則站在世界的谷底。
機會這東西,如果抓不住的話,那就是失去了,可能一輩子都等不來第二個。
掌櫃知道這個道理,他也知道不抓住這個機會的重要性。
“姑娘,小的有罪!”終於,嘆了一口氣,掌櫃狠狠的拜倒在地,額頭在地板上磕出重重的聲響,起來之時,額頭上已經帶了一塊淤青。
牧秋語只是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端起了茶水慢條斯理地道:“說說吧,你何錯之有?”
掌櫃道:“姑娘知道,樹大招風。富貴樓的生意做的太大了,將這京城之中原本的幾家大酒樓的名頭都給搶了去,所以來鬧事的人也越來越多。原本,小的並不害怕,他們有他們的張良計,小的也有小的的過牆梯。可是……可是……哎……”
說着,掌櫃狠狠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中的鬱結全都給吐出來一樣,這才接着道:“小的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兒子,不知怎的居然就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欠了一屁股的債務!雖然小的也有些積蓄,但是哪裡夠那不孝子還債?可若是不還債,那小子就要被剁下一根手指去,小的爲人父母,要是不捨得。”
“所以你就選擇了跟別人合作,幫着別人搞垮富貴樓,然後拿到別人許諾你的那一大筆錢,給你的兒子還債?”牧秋語放下手中的茶盞,看着掌櫃,接着道。
掌櫃瞪大了眼睛看着牧秋語,像是在驚訝這個今日方纔來到這裡的姑娘怎麼會知道這件他隱藏的極好的事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牧秋語嗤笑一聲,“我就說嘛,要是你真的勝任不了掌櫃這個職務,當初尋兒怎麼可能放心將北齊的富貴樓交給你來打理。尋兒是百里最得力的手下,看人的眼光自然也不會差。這種大事,他自然也是不會看走眼的。可是看你現在這麼反常,如果不是你故意爲之,我找不出第二個解釋。”
掌櫃心中一片冰涼,原來他所以爲的隱蔽,在別人的眼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那個新來的管事,是別人的人?”牧秋語看着掌櫃,接着問道。
“是。”掌櫃現如今看起來有些頹然,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精氣神的公雞。
“是誰找上你的?”牧秋語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掌櫃一臉爲難的神色。
“你不想說?”牧秋語的聲音之中帶了一點危險的感覺。
“不不不!”掌櫃連聲否認,“都到了這個份上,小的怎麼還敢期滿姑娘!只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還敢跟人合作?”牧秋語幾乎要被氣笑了。
“這……那人派來的人給了不少的錢財,小的是在是沒了法子,這才……”掌櫃的面上一派通紅,顯然是羞愧至極。
“哎……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牧秋語揮了揮手,道。
“姑娘不懲罰小的嗎?”本來已經做好了受罰準備的掌櫃十分驚訝地問道。
牧秋語看起來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我還沒想好要怎麼懲罰你,你先下去,記得整頓整頓風氣,要是那邊問起來,你可知道要怎麼說?”
“是,小的心中有數。”掌櫃點頭哈腰。
“下去吧。”牧秋語再一次揮了揮手。
掌櫃這才依言退下。
“真是不讓人消停。”牧秋語吐出一口氣,抹了一把臉,像是把自己臉上的平靜面具給抹掉了一樣,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來,然後走到了飯桌邊,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百里沙伸手拍了怕牧秋語的肩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是有辦法的。再說了,遇上秋語你,纔是別人的倒黴!”
“說的我好像很可怕一樣。”牧秋語輕聲哼哼着給了百里沙一個白眼。
陸盛歡靠在椅背上,一條腿屈起搭在椅子上,手裡端着一杯茶,砸吧着嘴巴似乎還在回味飯菜的味道,聽見牧秋語的話之後,道:“不過秋語,你真的好聰明,我就不知道那個掌櫃是內奸,你也是今天才來的,就知道了。”
牧秋語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猜的。主要還是相信尋兒的眼光。”
說起尋兒,牧秋語的臉上露出一點懷念的神色。那個總是妙語連珠的小廝,常常抱怨百里沙這個主子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壓迫,給牧秋語帶來過不少的歡樂,若雨能夠與他在一起,牧秋語也是放心的。
他們在逃離鳳雲的時候付出了不少代價,有許多忠心耿耿並且能夠獨當一面的部下永遠留在了那裡。剩下的那些,都散落在各地隱藏着自己不被赫連雲玉的人發現,還真的是十分懷念那些與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他們不僅僅是下屬,也是兄弟,是能夠性命相托的朋友!
“我已經發出了命令,想必不久之後,所有人都會達到北齊,來與我們匯合,尋兒和若雨也會來的,不會有事的。”百里沙察覺到了牧秋語身上的悲哀,安慰道。
牧秋語點了點頭。
“對了,既然有人想要整垮這裡,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修正一陣子,把罪魁禍首揪出來了才能夠離開?”陸盛歡喝了一口茶,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般說到。
牧秋語看向陸盛歡,道:“自然,要是不將這裡整頓好了,我們怎麼安心離開?”
陸盛歡一聽就忍不住喜笑顏開起來。
一邊的童君成端着一杯茶,見狀忍不住伸出手去敲了敲陸盛歡的額頭,道:“你是不是又想着什麼稀奇古怪的主意了?”
“哪有?”陸盛歡趕緊一臉認真地否認,但是又轉向牧秋語,笑嘻嘻的道,“不過秋語,要是你知道是誰又那麼大的膽子想要對付富貴樓,一定要告訴我,看我不把他家值錢的東西偷個精光!”
說着,陸盛歡的眼睛之中放出了精光,好像已經看見了什麼寶貝在自己的眼前閃閃發光,正在呼喚着自己前去將它救出高牆大院的束縛之中!
牧秋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百里沙的臉上也忍俊不禁。童君成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搖了搖頭,道:“果然,你這麼多日子沒有動手,手又癢了?”
陸盛歡有些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可是神偷,既然是神偷,當然不能夠對不起自己的名頭,十分理直氣壯的道:“我雖然是個小偷,但是也是一個有節操的小偷,做的都是劫富濟貧的事情!我聽說北齊皇宮之中有不少珍奇異寶,要是能夠拿到一樣換些錢財,夠不少人一輩子衣食無憂吶!反正那些寶貝在國庫裡待着也是在堆灰,不如落到我的手裡,給他們發光發熱造福百姓的機會!”
童君成一臉無奈,有時候身爲一個大夫,他真的很想把陸盛歡的腦子打開來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雖然劫富濟貧是一件大好事,但是……
“盛歡吶,皇宮大院守衛森嚴,你能不能先考慮一下自身的安全問題,然後再考慮一下你的劫富濟貧大業?”童君成對陸盛歡道。
陸盛歡十分豪邁的擺了擺手,道:“姑娘我可是偷遍天下無敵手的千手扶搖,從未失手!”
說完,陸盛歡頓了頓,後知後覺的看向一臉無奈到無可附加的童君成,後知後覺的道:“君成,你剛剛……是在擔心我?”
童君成轉頭,喝了一口茶,一臉淡定的道:“沒有。”
“騙人!”陸盛歡探過身子去掰童君成的頭,好叫他面對着自己,“你就是擔心我對不對?”
“我沒有!”童君成死傲嬌的避開陸盛歡的手,接着否認。
陸盛歡輕輕哼了一聲,道:“我還聽說,北齊的皇宮之中收藏了一朵千年火靈芝,那可是不可多得的藥材吶……”
說着,她還故意靠近了童君成,拖長了自己的聲音。
果不其然,童君成臉上的表情微微動了動,眼神明顯亮了不少。
對於醫生來說,藥材是必不可少的。對於神醫來說,頂尖的藥材更是必不可少的!童君成身爲當世神醫,最能夠讓他動心的東西,就是藥材,不會有錯!
要是能夠將那火靈芝拿到手送給童君成,他一定會很開心,然後能夠利用火靈芝拯救更多的人吧?
“火靈芝啊……”這個時候,童君成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樣呢喃了一聲,轉像牧秋語,道:“秋語,我忽然想起來,想要解除秋恆身上種的寒冰之毒,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就是火靈芝。”
牧秋語的眼神猛地一凜,“真的?”
牧秋恆身上的毒,一直都是牧秋語最擔心的事情,如今聽見火靈芝能夠解除他身上的毒素,牧秋語頓時覺得天無絕人之路!
童君成點了點頭,“是真的。”
“看起來,我們是非要在北齊停留在一段時間不可了!”輕咬下脣,牧秋語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