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蕭怡在邱筠珠的陪同下,將東行街的商鋪逛了個遍,將其中最爲有特色的酒樓也都給吃了個遍。
兩人就這麼吃吃喝喝的玩樂好幾天,運送賑災銀的大隊終於浩浩蕩蕩的進了東洲城。
蕭怡拉着邱筠珠跟着全城看熱鬧的人,一同圍觀隊伍進城,結果隊伍纔到州郡府前,一隊軍兵騎着高頭大馬從城外直奔州郡府。
由於事出突然,圍觀的百姓受到驚嚇,整齊有序的圍觀百姓亂了方針,引起一陣大混亂。可跑在最前頭的那個人,不但沒有因爲人羣的混亂而降下速度,反而揮鞭將擋了他去路的平民百姓給一一丟開。
蕭怡看着那騎在馬上披盔戴甲的人,眉心一皺,這人難道就是東洲駐軍將軍吳海。
果然是個殺伐果決的將軍,哼!對平民百姓也能下次毒手,看來這些個年在這東洲,是野了心,全然成了一方霸主吶。
眼前一陣人影劃過,蕭怡頭疼的捂住眼睛不敢看,她就知道和邱筠珠一起來,果然就要壞事。
邱筠珠飛身一把拽住吳海揮舞的馬鞭,迫使吳海停下馬步,和她搶馬鞭。
半響過去,邱筠珠拽着鞭尾,腳步穩紮的立於吳海馬架前,吳海愣是扯了許久也沒有將鞭子從邱筠珠手中奪出。
吳海眼見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自己連個小丫頭都鬥不過,顏面盡失的他拿鞭的手一鬆,身後跟來的兵馬跑上前,將邱筠珠團團圍住。
邱筠珠本來正得意,見這麼多兵馬將自己圍住,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性,不由嚇得面色瓷白。
吳海哈哈大笑:“哪兒來的黃毛小丫頭,竟然膽敢如此自不量力,哼!本官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龍的逆鱗忤不得。”
圍繞着邱筠珠的軍官們,各自晾起手中皮鞭,這明擺着就要一起鞭打邱筠珠。
蕭怡面色稟涼,想她在京都長了這麼多年,在五湖四海走了這麼多年,也還從沒見過吳海這樣囂張的人,真不知他是怎麼當上這將軍的。
“給我。”吳海高高舉起右手,向下狠狠一揮,厲喝:“打!”
“吳將軍你也未免太不將本相放在眼裡了……咳咳……竟敢當着本相的面,隨意鞭打我大楚國民,咳咳……”
不輕不重的音量,夾雜着的點點咳嗽,正是大楚莫相爺的標誌形象。
莫言宵自州郡府內慢慢走出,一身便衣的他跟吳海一比,天差地別的氣勢啊。
蕭怡扶額,心道:莫言宵啊莫言宵,你想壓制住人家,好歹換上一身官服,那樣還能從官服官銜上狠狠壓住吳海一道。
衆軍官聽到聲音,可手中的鞭子還是齊齊揮下,數十道皮鞭全都揮到邱筠珠嬌小是身軀上,一聲痛叫彷彿在嘲笑着莫言宵的自不量力。
吳海騎在馬上,嬉笑道:“莫相爺?”
吳海對於莫言宵得知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反覺理所當然。
“嗯。”
“是本官管教不嚴,才讓屬下在莫相爺呼叫之後,還打了這小丫頭一鞭。”吳海特直接挑釁,絲毫將莫言宵放在眼裡。
邱筠珠身中數十鞭後,無力倒地,急劇的疼痛感過去,她便死咬着脣角,哼都不哼一聲。
“筠珠。”邱昱洐一身州郡官服,衝過馬陣將倒在地上的邱筠珠抱起。
“哥哥,我,我沒事。”邱筠珠昏了到在邱昱洐的懷中,氣息十分微弱。
本隱藏在暗處的李仲,一股腦的竄到人羣前,被蕭怡攔住。
“主子。”這聲尊稱從李仲的嘴中擠出,蕭怡搖了搖頭,讓他稍安勿躁。
接下來,該是開箱驗銀了。
“這小丫頭竟然是邱州郡之妹,邱州郡,對不住了。”吳海話是這麼說,可這語氣,根本就沒有一絲悔意。
邱昱洐不予理會,抱着邱筠珠招呼着保書華來看,擡腳就要往州郡府內走。
吳海繮繩一拉,馬兒直接截了邱昱洐的去路。
“邱州郡,今日莫相押送賑災銀來此,你是不是該和本官驗驗吶。”強硬的語氣,根本就沒反駁的餘地。
邱昱洐看着懷中的邱筠珠,眉心一鎖。
保書華走了過來。“邱姑娘交給我吧。”
保書華抱走邱筠珠,莫言宵這才掩嘴輕咳,從州郡府大門走下。“吳將軍此意,莫不是以爲賑災銀被送來,你和邱州郡都有一同查看過?”
莫言宵走到邱昱洐身旁站定,吳海依舊騎在馬上,本就威猛壯碩的軍人身材加上軍馬,莫言宵和邱昱洐在吳海面前,就像兩隻弱不禁風的小娃娃。
吳海睥睨馬下莫言宵一眼:“沒有。”
這理所當然之態,讓蕭怡大跌眼球。
莫言宵也不計較。“那,爲何此次?”
“因爲本官見着當朝相爺高興。”這破理由,也就吳海這人能厚着臉皮說出口。
不說他見到莫言宵沒有行禮,便是連這批馬,他都沒有打算下來的意思。
莫言宵擰眉思量一陣,喚道:“鄭啓。”
一身穿三品侍衛服的中年男子從護送大隊裡走到莫言宵跟前,抱拳躬身道:“卑職在。”
莫言宵點點頭,問道:“你這一路護送災銀,可有發生什麼?”
看到鄭啓面色一變,蕭怡真是替莫言宵哭笑不得,這人可是莫言宵一手提拔的,沒想到……
鄭啓斂了懼色,強自鎮定:“回稟相爺,無任何事。”
“如此,你便帶着吳將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查看一番。”
“是。”鄭啓領命。
吳海不知是不計較,還是四肢發達頭腦大條,沒注意到莫言宵嘴中特意加重的‘吳將軍’三字,這才擡腿從馬上下來,其餘騎在馬上的軍兵,也跟着他一同下馬。
齊齊落地,擲地有聲。
對這,蕭怡想起剛纔所見,單從紀律聽從一說,吳海確有將軍該有的威嚴。這一點,讓蕭怡很是佩服。
“邱州郡,請。”
邱昱洐本不想插手,可吳海沒忘記拉上他,他唯有頷首隨吳海一同去查看。
箱子一一掀開,一箱又一箱的石塊,此刻卻遠比那些白晃晃的銀子更爲扎人眼。
石塊……議論聲聲,蕭怡無趣瞥嘴,有些失望。
這就是那羣蛀蟲準備好的栽贓手段,也未免太過牽強,難道,他們就是仗着這是在他們的地盤,所以膽敢這樣爲虎作倀?
“莫相爺……”吳海意欲出言爲難,莫言宵卻當先喝道:“來人,將鄭啓拿下。”
“莫相爺這是想作甚?”
“賑災銀被替換成一箱箱石頭,本相自是要將賑災銀追回。”
“哼!莫相爺,據本官所知,這位鄭啓可是莫相爺你的親信,莫相此舉,莫不是欲蓋彌彰?”
“依吳將軍所言,好像這賑災銀是本相給監守自盜了。”
“誒,本官可沒這麼說。”吳海嘴角一勾,張嘴便道:“既然莫相自己都這麼說了,來人,將鄭啓拿下,還有他們。”
一堆堆軍兵不知何時來到州郡府前,將所有護送賑災銀的官兵團團圍困住,便是連圍觀的羣衆,都不能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