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昀在洛陽與袁紹密談。結盟一事很快就確定下來了,但促成袁紹攻冀州一事卻遲遲沒有進展。
其實袁紹早就對富庶的冀州垂涎三尺了,之所以一直沒有下決心,主要是因爲謀臣逢紀的激烈反對。逢紀對袁紹說,“當今董卓新敗,天下稍定,主公若妄動刀兵只怕會招天下人唾棄。到頭來必將得不償失!”
逢紀說的沒有錯,但是逢紀這個人非常愛出風頭,他沒有選擇在私底下向袁紹進諫,卻在大庭廣衆之下以教訓的口吻直言不諱。這讓袁紹感到很沒有面子,袁紹不禁暗恨在心。
許攸看出了這一點,於是同逢紀針鋒相對。他這麼做的目的完全是拍袁紹的馬屁。
吳昀在努力無果後,將目光轉到了許攸的身上。吳昀知道許攸貪財好利,於是一個計劃在腦海中產生了。
一天夜裡,一名自稱曹操屬下的人攜帶禮物悄悄來到逢紀的府上,逢紀正好出門飲宴不在家,是逢紀新收的愛妾接待了來人。
來人只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留下一箱黃金和一封信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吳昀來到許攸的府上。
“原來是徵北軍的主簿大人,不知光臨寒舍所謂何事?”,許攸的態度有些傲慢。
吳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示意隨從將一個檀木箱子奉上。
隨從將檀木箱子放到許攸的面前,然後退了下去。
許攸昂着腦袋,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挑開了箱蓋。頓時珠光寶氣逼得人呼吸猛然一滯。
許攸頓時愣住了,他雖然猜到這匣中八成是賄賂自己的錢財,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慷慨。
愣了好一會兒,許攸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將箱蓋重新蓋上。
這時,吳昀笑了笑道:“許大人,這份禮物還滿意吧?”
此時,許攸已經換了一副嘴臉,“哎呀!主簿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這叫我如何是好?”,許攸非常熱情地說道。許攸這話的意思就是,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說看。
吳昀朝許攸抱拳道:“許大人,在下留在洛陽的目的相信你是知道的。在下想請許大人幫忙,說服祁鄉候對冀州用兵。”
許攸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他雖然貪財,但卻不是無謀之輩。許攸雖然還猜不到嶽東一方的目的,但此事對袁紹一方來說並無多少利處。許攸雖然愛財,但要他做對袁紹不利的事,現在他還做不到。
吳昀看到對方流露出猶豫的神情,立刻又道:“此事其實對祁鄉候是有利的。冀州的富庶暫不去說,只要據有冀州,祁鄉候便能將根據地渤海同洛陽連成一線,在戰略態勢上將極爲有利。”
“可是師出無名只怕不妥吧!”,許攸憂慮地說道。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袁紹出兵冀州就是弊大於利。
對於這個問題,吳昀已經想好了,“許大人,祁鄉候完全可以以盜掘皇陵的罪過討伐韓馥。”,吳昀眯着眼睛緩緩地說道。
衆諸侯在洛陽的這段時間,四處搶掠,連洛陽城外的一處皇陵也不知道被哪個大膽的給挖了。這正好可以作爲一個問罪的藉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是這個道理。
許攸雙目一亮,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藉口。如果以此爲藉口出兵冀州就不用擔心師出無名了。
許攸點了點頭,然後眯着眼睛看着吳昀慢條斯理地道:“吳大人身爲徵北軍主簿,如此爲我家主公設計,究竟徵北將軍有何目的?”
雖然按照吳昀說的這麼去做是對袁紹一方利大於弊,但是嶽東的目的不明,這無疑是個隱憂。
吳昀淡淡一笑,略作思忖便道:“既然你我兩家是盟友關係,我也不隱瞞許大人。我家主公有意幷州,但恐關東諸侯阻撓,所以須要藉助袁公之力轉移關東諸侯的視線。”,其實原因並不只是這一點,吳昀並未和盤托出。
許攸恍然大悟,隨即冷笑道:“徵北將軍真是打的好主意啊!利用我家主公攪亂中原,他好謀奪幷州。”
吳昀笑了笑,“許大人不用這麼說,這件事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難道不是嗎?”
許攸笑了笑。
“好吧,這件事既然對你我兩家都有好處,我便答應你了。不過卻有一爲難處。”,許攸露出苦惱的神情。
吳昀見狀,心知肚明。
“許大人是不是擔心逢紀阻撓?”,吳昀微笑道。
“正是如此。相信吳大人也知道,這些天要不是這逢紀阻撓,主公只怕早就決定出兵冀州了。”,許攸點了點頭道。
吳昀神秘一笑,將身子向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今夜曹操派人到賄賂逢紀,欲使逢紀爲內應。許大人可以報袁公,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許攸雙眼一亮,這可是一個剷除逢紀的好機會啊!平時,逢紀囂張跋扈,許攸早就看不慣了,他早就想找一個機會好好打擊一下逢紀。
不過這件事有些蹊蹺,這吳昀是如何知道曹操的動作的?許攸不禁心生疑竇。難道這件事竟是……?!
許攸猛地看向吳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吳大人,此事只怕不單純吧?”,許攸試探着問道。
吳昀笑了笑,“許大人何必刨根問底,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對你我都有利,難道不是嗎?”
見對方不願說明,許攸也就沒再追問了。吳昀說的沒錯,這件事確實對雙方都有利,自己又何必刨根問底不識擡舉呢!
“許大人,還請早往袁公處一行,否則遲恐生變。在下還有些事須處理,這便告辭了。”,吳昀站起來辭行道。
許攸也跟着站了起來,朝吳昀抱拳道:“吳大人請便。所託之事,許某一定會竭盡全力。”
“一切拜託了。告辭。”
“不送。”
待吳昀離開後,許攸趕緊回到內廳。此時內廳裡沒有一個人,在主位的小几上放着一隻一尺見方的檀木箱子,這是魯肅留下的。
許攸在小几邊坐下,雙目盯着檀木箱子,右手在其上輕輕撫摸着。緩緩打開箱蓋,珠光寶氣登時溢漫而出。許攸的雙目凝滯住了,好一會兒才從那誘人的珠光寶氣中掙脫出來。
許攸重新合上箱蓋,然後親自將這箱珠寶搬到了臥房之中。隨後,許攸整了整衣冠,便帶着幾個隨從出門往大將軍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