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李士實眼光深處閃過一絲失落,沉聲道,“此等忠心之人,李某心神嚮往之!”

寧王朱宸濠深以爲然,緩緩點頭。

劉養正也是滿眼的欽佩,然而,眼神深處的那一抹不以爲然卻是無論如何也沒逃過李士實的眼睛。

然而,他嘴上卻是另一番情景,“是啊,有些有情有義忠心之人,無論他是否敵人,都值得尊敬啊!”

感嘆過後,話峰一轉,“李丞相,就算如此,他們也不過是一些勇武過人忠義無雙的軍士,又有何威脅?”

“劉丞相,你啊,目光真真是”李士實望着劉養正就是一陣搖頭。

那話語之中的深意,卻是令劉養正一陣牙痛,這顯然是說自己目光短淺啊!但人家也沒說出來,劉養正就算是想發飆也沒借口啊!

“其實,這就是他們的厲害之處,試想,如果明中信有後手,必然是讓他們執行,這般紀律嚴明,忠心不二之人,實施起任何任務都是事半功倍的,戰力更是可觀。咱們不是得萬分小心地防備嗎?”李士實倒也沒有再賣關子,沉聲道。

話雖是疑問,但那語氣中深含的不可置疑之意令人一聽即知。

劉養正也是反駁無力,只能點頭認可。

“陛下,我認爲,這支學員軍是應該更加重視才行!”李士實望着寧王朱宸濠如是說。

寧王朱宸濠自然是認可的。

“陛下,您的意思是?”劉養正小心翼翼地望着寧王,等候他的指示。

“必須探明這些學員們究竟有何手段,一應手段必須探聽明白,否則,咱們不安心啊!”寧王朱宸濠皺眉沉聲道。

“諾!”劉養正無奈,只能應了,畢竟,他分管的情報,這些情況都得他去落實,這是推卸不掉的責任。

李士實在旁邊得意地衝劉養正拋個媚眼,施之以鄙視。

劉養正爲之氣急,然而,終究此番在寧王面前落了下風,願賭服輸啊!

“陛下,情報是要探聽的,但這次咱們究竟是要撤退?還是迎戰?”劉養正轉身吩咐過後,回身小心翼翼地望着寧王朱宸濠。

一提這茬,寧王朱宸濠皺眉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李士實瞅了一眼劉養正,卻是沒有出面解圍,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劉養正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小聲道,“陛下,是進是退,咱們必須做出決斷啊,否則,軍心只怕會動搖,就連那些將領只怕也會產生二心啊!”

寧王朱宸濠閉目深深吸一口氣,望向李士實,“李卿,你覺得,咱們是戰是撤?”

劉養正差點吐血,自己提問的,陛下居然要問李士實,而不問自己這個始作蛹者,這往哪裡說理去!

李士實卻是滿面得意地瞅了一眼劉養正,轉向寧王朱宸濠,卻是滿面堆笑,“陛下,其實,咱們也不必就怕了這明中信,畢竟,此番與之前可不一樣,一則,之前他是藉助於王守仁的欽差身份,更兼身扮王欽差,所以他對軍隊的指揮如臂使指,但如今他可僅僅是監軍御史,只有建議權,而沒有軍事裁決權,更沒有命令之權,這番看來,他根本就沒有多可怕!”

還是李卿深得我心啊!寧王朱宸濠眼中閃過一絲絲激動,這話真的是說到自己心裡面去了!

劉養正看着滿面喜悅的朱宸濠,心中一陣酸楚,舉人沒人權啊!進士了不起啊!要知道,自己自認爲,一應智計絕不輸於這李士實,然而,人家寧王終究還是更加看重於這李士實一些,還不就是這舉人身份給自己帶來的不確定嗎?!

看人家李士實,一界進士,還出任了朝廷官職,這寧王朱宸濠就無比的看重,一應事務都得聽取他的意見,這真真是氣煞我也!

“陛下,咱們當下之急,是要確定,這明中信能夠指揮多少軍隊,而且,他的手中是否有什麼不可確定的武器,才能進行下一步,否則,知已不知彼,不亞於是自毀長城,萬不可取!當前,一動不如一靜,還是先行打探消息,再行確定下一步吧!”

“陛下,萬萬不可啊!”劉養正自然不能讓李士實的歪理學說佔了上風,連忙出言阻止道。

李士實見他打斷自己所言,就是一陣怒意上涌,面色一沉,“劉大人,無論如何,你得聽咱將話講完吧!你怎麼會如此無禮,直接將咱們所言打斷!”

寧王朱宸濠也是心中一陣不悅,這劉養正還真是不分時候,你想要與李士實爭權奪利,也得分時候吧!此時可正是咱們寧王軍今後走向的探討,如果耽誤了咱們的思路,今後出了茬子,你要如何賠呢?

劉養正自然看到了寧王朱宸濠的臉色,但現在他可不敢再讓李士實說清楚道理,如果被李士實蠱惑,讓陛下認同了他的做法,咱要如何立足於寧王帳中?!

一正色,劉養正望着寧王朱宸濠,“陛下,如果咱們再在此等候消息,不亞於是將戰機拱手相讓,這王守仁與明中信所率軍隊明顯立足未穩,如果現在對其進行衝擊,他們立足未穩,再加上遠道而來,還是疲累之身,自然是戰力衰減,乘敵弱,要敵命,這可是古訓,如果咱們乘他們立足未穩,疲累之身,不給他們以喘息之機,攻擊其必救,如果真的破敵,那必然會極大地打擊官軍的士氣,到時,咱們就能夠一戰功成,令南疆伏首,百姓心服,大業可成啊!”

這話倒也有理!寧王朱宸濠面色稍緩,點點頭。

“歪理!現在不知道敵情,萬一這王守仁乃是示敵以弱,隱藏自己的軍力,如果咱們貿然出擊,中了計又如何!那豈不是將陛下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毀於一旦嗎?”李士實嗤之以鼻。

“切,你不就是怕明中信的武器嗎?又何必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你心裡不就是一個字,怕!”劉養正回之以痛擊。

李士實一陣氣急,反問道,“劉大人,現在咱們是在討論軍情,不能進行人身攻擊吧?!”

“哼!”劉養正輕哼一聲,“咱也是就事論事,如果你不是怕了,爲何之前建議與現在的建議截然相反?”

“你!”李士實氣得全身發抖,“咱們乃是知錯就改,依形勢不同而有所不同建議,這是審時度事!”

“哼!”劉養正卻是不再理會於他,望着寧王朱宸濠沉聲道,“陛下,咱們必須攻擊,乃是因爲,一則咱們的兵力優於援助官軍,二則士氣可鼓不可泄,之前咱們已經從安慶退守洪都,乃是爲的後寨不可丟,這已經很傷士氣了,如果現在遇敵即退,這對咱們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到時,軍士將領離心離德,那可就是災難了!”

當然,有句他沒說,就是咱們的軍隊大部分乃是散兵遊勇,如果再沒有好處,再沒有戰績,他們的向心力就會崩潰,到時,可就難以收拾了!

當然,即便他沒說,寧王朱宸濠也是心知肚明,不過沒辦法宣之於口罷了!

寧王不由得一陣猶豫。

李士實眼中雖然閃過一絲佩服,他自然是認同劉養正的話語的,但他本來一向對於劉養正的想法就是反駁慣了,你說對的,我就說是錯的,你說錯的,我定然會說是對的!咱就是這麼有個性。

現在豈能例外!自然是反對到底。

“陛下,話是這麼說,但自古以來,兵家有言,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如果不明敵情,貿然出擊,被敵伏擊,豈不是傷兵又傷心!到時,更是對咱們的大業有所妨礙,現在咱們應該先行撤退,待查探明白敵情,再行予以攻擊,這纔是正道啊!”李士實苦口婆心道。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二人爭個沒完。

寧王朱宸濠望着這二位,就是一陣頭大,閉目沉思,眼不見爲淨,還是自己思索吧!

良久,劉養正與李士實見陛下不理會他們,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只能住嘴,靜靜望着寧王,等候他的決斷。

良久,寧王朱宸濠長出一口氣,緩緩張開眼睛,“二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然而,咱們現在是在打戰,必須知曉敵情,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先行準備好攻擊,待探子探查明白情況,再行定奪!”

一句話,就是等!

這下,二人沒話了,畢竟,人家boss已經決定了,他們豈會有意見,豈敢有意見?

等吧!

當然,寧王叛軍集結完結,全副武裝,就等命令出發,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他們必然是遵令而行。

故而,寧王叛軍當中是一片寂靜。

相反,王守仁所領軍中卻是一派嘈雜之聲。

伍文定到了大帳當中,望着王守仁,沉聲問道,“王大人,爲何按兵不動?難道不知道戰機皆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嗎?”

王守仁笑笑,一指旁邊的座位,“伍將軍請坐!”

伍文定一屁股坐於之上,依舊望着王守仁,靜候他的迴應。

“戰機肯定是要把握的!”王守仁緩緩道,“不過,咱們現在不能動!”

“如果咱們現在一動,咱們的戰力就瞬間在敵人面前顯露無遺,那時,可就是災難了啊!”王守仁解釋道。

伍文定一愣,失聲道,“這話怎麼說?”

旁邊的明中信接話道,“伍將軍有所不知,各位只率領了六千人馬,相比於叛軍的數萬人馬來說,這可是短板啊!這實力對比還不明顯嗎?”

啊!伍文定愣了,有些瞠目結舌,望着明中信,“真的?只有這麼點人馬?”

王守仁苦笑道,“明御史沒有說錯,咱們現在的軍力確實遠遠落後於叛軍,就算現在那寧王叛軍沒有相信也是仰仗明御史雲南之役的威名氣威懾纔有現在這般平靜的局勢吧?!”

“咱們必須將每一份兵力運用到精要之處,才能夠戰勝這寧王叛軍,至少也得堅持到劉大人到來!”明中信接話道。

伍文定轉而低頭沉思,他可沒有料到,這援軍居然如此的寒磣,到了居然都不敢直接剿滅叛軍!

他居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畢竟,之前他還想着,援軍到來,他還得大幹一場,殺得叛軍丟盔御甲,四散奔逃呢!

現在的現實卻是即便加上援軍,咱們這兵力也是捉襟見肘,根本就無法實現平叛的目標!反而是依舊想着要拖延時間,等候更大的援軍到達。這是怎麼話說的?!

“王大人,就算現在這樣等候相持,也不能久了啊!畢竟,人家叛軍也不是傻子,如果見咱們一直不動手,再派探子查探,定然會了解到咱們的虛實,到時,豈不是也要穿幫?”伍文定思索片刻,擡頭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一見伍文定詢問,苦笑着,望向明中信,“明御史,還是你向伍將軍解釋吧!”

“伍將軍!”明中信緩緩點點頭,望着伍文定,沉聲問道,“伍將軍,你怕死嗎?”

伍文定一聽,居然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覺,你說咱們怕不怕死,這不是廢話嗎?“明大人,伍某自從入軍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好!明某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伍將軍,不知曉伍將軍敢不敢領?”明中信點點頭,沉聲問道。

伍文定心中一動,不由得望向王守仁,畢竟,王守仁纔是這一軍統帥啊!明中信此言有些越俎代庖的意思,難道王守仁沒意見嗎?

王守仁卻是笑笑,“伍將軍儘管放心,明御史的話就是本官的話!”

伍文定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傳言沒錯,這王守仁與明中信還真是好基友,二人不分彼此啊!而且,雲南之役只怕也是如此吧!他們二人已經達成了一致,不管這一致從何而來,但人家二人的心思是一樣的!

“明大人,伍某自信沒有什麼不敢的!”伍文定望着明中信沉聲道。

“好,那伍將軍能否打個敗戰?!”明中信出言驚人。

這下,伍文定可是被雷了個目瞪口呆,目光有些呆滯,明中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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