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夫康平息帝國一師不同意見的期間,帝王四世的覆文下發到羅夫康手上,帝王明威俊同意了羅夫康派兵駐在淩河城外的方案,但前提是“派駐淩河城之兵馬不得越過淩河一線”。在覆文中,帝王四世明威俊還提到了十幾年前的北上作戰,藉以提醒羅夫康不要爲一時的勝利衝昏頭腦,冒然深入金國的領土。羅夫康當然讀得出帝王在覆文中對他的提醒,只是此時的羅夫康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策動北上作戰時的躊躇滿志的羅夫康了。羅夫康去文給帝王四世,再次表態派駐淩河城外的帝國一師的兵馬是用來加強對淩河城的保衛,別無它圖。帝王四世明威俊見此,答覆說:“好”。
羅夫康對周賓說:“帝王一直擔心我們派兵進駐淩河城會主動深入金國腹地。”
“帝王的擔心不能說是多餘,他是擔心我們入駐淩河城會以淩河城爲基地,向金國發動進攻,就像埃西霍當年所做的那樣。”周賓說道。
羅夫康說:“我們不是埃西霍,我們也不會以淩河城爲基地向金國發動進攻。不過我們可以利用淩河城爲據點,對金軍形成一個有威脅的支點,使我們在與金軍的對抗中變得更加主動。”
羅夫康要在淩河城外派駐數萬兵馬,用羅夫康對周賓的話來講是,“在淩河城建立第二個兵馬基地,第二個戰略基地”。羅夫康要在淩河城一帶建立第二個戰略基地,有他自己的考慮。淩河城背靠大山,又有淩河流淌經過,數萬兵馬屯駐於此,只要糧草彈藥等物資補充齊全,在淩河城一帶建立一個兵馬基地沒有任何問題。再加上靠近雄偉屹立的貢雅拉瑪山脈,在淩河城外駐有一支大軍對敵人形成的威脅要遠甚於弗玻裡聖和威川脫克。可以說,在淩河城一帶保有強大的武裝力量似乎有獨天得地的優勢。雖然羅夫康一時也說不清派兵屯駐淩河一帶會給帝國的北方帶來什麼好處,但羅夫康本能地感到他這個主動出擊是能夠爲他以後在北方的排兵佈陣創造更多可選擇的餘地。
在徵得帝王的同意,軍隊內部的異議也得以平息後,羅夫康開始作出具體的措施來實行自己的這個方案。羅夫康、周賓和四個聯隊長聚在一起,經過再三商議,最後決定從阿里斯達的帝國一師中抽出四萬五千兵馬前往淩河城,四個聯隊和師直屬隊各抽出九千人馬,組成三支人數各爲一萬五千人的大隊爲第二支隊。第二支隊設三個副聯隊長,每個副聯隊長各統領一支大隊,每支大隊設一個大隊長,大隊長下依然沿襲四四制:大隊長下是四個中隊長,中隊長下四個小隊長。羅夫康分別指定餅德、多里亞、薩富默爲副聯隊長,羅夫康還特別指定餅德爲第一副聯隊長,統領第二支隊。
在兵馬人員糧草物資都準備妥當後,前往淩河的第二支隊即將出發,羅夫康在帝國北方的決策又邁出了一步。可是,在羅夫康的心中卻擔心金軍不會只把進攻的注意力放在帝國的北方。十幾年前那場帝國西北部的戰爭令羅夫康一直心繫着帝國的西北部,羅夫康擔心金軍又會跟蒙古汗國結盟,對帝國的西北地區發動一場大戰。
帝國廣袤的西北部與蒙古汗國接壤,兩國漫長的邊界線註定了西北地區難逃蒙古汗國對其的影響。蒙古汗國對帝國西北地區的侵略使西北之地與帝國的北方成了戰爭的重災區。在帝王三世明正誠執政的末年,蒙金聯軍襲捲帝國西北部,使西北的人民遭受浩劫。大戰過後,人口本來就不多的西北之地人煙變得更加稀少。在那片廣闊的人口稀疏的地方,一支滿載着大量日用品和手工業品的車隊向北一路遠去,他們就是朱久的車隊。
朱久和他的車隊人員自被捉到蒙古汗王的王庭,保住小命回來後,朱久依然沒有吸取教訓,西北大戰一結束又重操舊業,把日用品和手工業品販賣到蒙古汗國,賺取豐厚的利潤。朱久知道自己跟蒙古汗國的王有了一次面對面的接觸,還因他說出的話引發了蒙古汗軍對關西隘口發動了一場大戰。朱久還提前發佈了“警報”,傳出蒙古汗軍要攻打中部地區的口風,引起中部地區人民的恐慌,釀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逃離潮。朱久感到自己向蒙古汗國的那個王說了實話,肯定博得了那個王對他的好感。即使自己又一次被蒙汗騎兵捉去,見到那個王,朱久到蒙古汗國做生意也許會徵得蒙古汗國官方的同意,可以名正言順到蒙古汗國來販賣他運來的日用品和手工業品。朱久如是想着,他似乎忘記了他被蒙汗騎兵捉去後,他車上的貨物全都免費“送”給了蒙古汗國的那個王。只是朱久覺得那只是偶然,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朱久的車隊又一次出發,千里迢迢來到蒙古汗國,在向蒙古汗國的子民售賣自己的手飾用品,大賺了一筆的同時,也受到蒙古汗王的相邀。蒙古汗王尹稚單再次見到了那個比帝國戰士還要勇敢的朱久,表達了希望朱久在爲蒙古汗國運來手工業品的時候,也能爲他傳遞帝國西北那邊的動向。朱久欣然答應,只爲能讓蒙古汗國的王准許他到蒙古汗國來賣他的商品。雙方一拍即合,朱久便成爲了蒙古汗王尹稚單安插在帝國內部的線人。
蒙古汗王一直苦於無法知道帝國軍隊在西北部的情況和動向,他急切渴望有這麼一個人來透露給他一點帝國西北地區的風聲。朱久的出現或許能起到那麼一點點作用,雖然蒙古汗王尹稚單清楚朱久沒有多少可利用的價值,但是有這麼一個人總比沒有的好。
朱久在贏得了蒙古汗國的王對他的好感後,一年至少要去蒙古汗國一次,有時一年要去二次,用朱久對他妻子的話來說就是“他豁出去了”。每次去蒙古汗國時,朱久都要選擇好出行的路線,走偏僻的道路小徑,以免被帝國的騎兵發現。每次帶着車隊在西北之地行走,朱久和他的車隊人員就要上演一出“老鼠躲貓”的好戲。一個車隊人員把這場危險的遠途編成一首通俗的小調:
走小道,行僻徑,
彎彎繞繞莫煩惱,
進入沙漠走直道,
四周張望無人了,
進入草原心闊了,
再走一遍才安了。
每次出行之前,朱久會提醒車隊隨從人員注意這注意那。而車隊的人員總是擔心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可能會出意外。朱久說道:“只要我們路線選擇正確,就不會被帝國的騎兵發現,進入蒙古汗國一切都好辦了。”車隊的人員望着朱久自信滿滿的表情,心裡總會感到怪怪的,作爲帝國的子民,在自己國土上行走反而心驚膽戰,到了蒙古汗國卻放了心,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車隊的人員感到朱久好像是被蒙古汗王給招安了,每次到蒙古汗國,總會被叫過去,不知說了一些什麼事。朱久已被金錢迷住了雙眼,連同把車隊人員也“綁”在了一起,好讓隨行人員能助他把那些滿載在車上的貨物運到蒙古汗國去賣,賺取不菲的收益。
朱久和他的車隊又一次出發了,風塵僕僕,走上千公里趕赴蒙古汗國去做他的生意。朱久相信這一次他們又能馬到成功,在帝國西北部隊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地做完生意,安然回家。朱久不知道的是,他和他的車隊早就被帝國的部隊盯上了。董大鐘和一些將領已經知道朱久的行蹤。董大鐘傳話給西北的將士,讓他們不要打草驚蛇,讓朱久的車隊做他們的生意。董大鐘知道朱久跟蒙古汗國之間的往來不會損害帝國的利益,反而還能幫助帝國做些事。在監視着朱久和他的車隊一路遠去蒙古汗國,不加以任何的干涉,董大鐘這麼做是在放長線,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