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中樞(三)

原戶侍郎楊思義大人,精於賦稅清算,才幹顯着,尚書。”李善長首先提出第一個重要人選。

楊思義,蘄水(今湖北水)人,因壽輝起事避亂隱居池州,定遠軍佔據池州,廣求名士,他被召入江寧,先是命掌起居注,後調戶。當時江南經歷戰亂,百流亡,土荒蕪,他奏請劉浩然下令,招撫流亡,開墾荒,廣種麻桑,災區免稅四年,以利民生,而且在任期間,對土丈量、戶口清查、財糧收支等辦理得井井有條。江南上下,無不稱讚其理財治政才能。他出任計部尚書可以說是衆望所歸。

“原戶郎中杭琪大人可爲戶尚書,原戶侍郎劉誠大人可爲農林部尚。”以前戶尚書由李善長兼任,現在一下子出幾個,而且他打定主意不專權,所以開始提拔戶原來的幾個人。

提了三個人選,李善長便不再開口了,汪廣洋看了看劉浩然,又看了看李善長,接着開口:“原禮部尚書錢用壬大人可留任。”

錢用壬字成夫,元廷南榜進士第一,授翰林編修,後奉元廷之命出使江寧招安劉浩然,任務沒有完成他卻被招攬了。隨着江南越發盛,稱帝立朝的趨勢也非常明顯,禮儀、祭祀、宴享等制度也要跟上,而錢用考證古義尤詳確,他當這個禮部尚書非常合適,而且他雖然屬於理學派,可是比較聽劉浩然的話,加上他的專長制定禮儀制度,對邸報書刊不敢興趣,劉浩然再放個侍郎就可以了。

所以對於錢用壬的任命可以說理學派和淮西派都能接受。

“原東南大學學正李習先生可爲學部尚書。”汪廣洋又提了個人選,李習當學部尚書可謂是名之所歸,他此前是江寧大學學正,把江寧大學辦模有樣,後來又一手操辦了東南大學,現在幾乎可以與江寧大學並駕齊驅了,其能力可見一斑。而現在學部最大的任務是在各省開辦大學,所以說他不當學部尚書誰當?

“陸軍尚書劉基大人,海軍尚書俞廷玉大人可留任。”這兩個職位沒人敢搶,來這二人在任上幹錯,有目睹,二來軍事方面一直被劉浩然牢牢掌握,誰也不敢輕易踩進去。

說完這四個人選,汪廣洋也偃旗息鼓了,他生謹慎,原本就不準備出言建議的,只是李善長他出面這纔出來說了幾句。

“已經定下七個了,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劉浩然喝了口茶,依然淡淡地問道。

“丞相,諸位大人,來說幾句。”朱升開口,他是劉浩然的老師,又只江寧大學的學正,所以身份非常超然。

“原吏部尚書滕毅大人和工部尚書單仁大人任上勤勉稱職,應該留任和轉任運造部尚書。(更多新章節請到、”

滕毅原是吳人,後來留居傅友德幕下,隨即轉任江寧,由於其爲人清廉剛直,很快被委爲吏部尚書。此人雖然治學傾向理學,但是從嚴格意義上說他屬於中立派。單仁是濠州人,少爲府吏,逢江淮兵亂,他集義兵保鄉里,授樞密判官,從鎮南王羅花守揚州。旋聞劉浩然率淮西豪傑定江寧,即率衆歸附,仍將其軍,守鎮江,旋移常州。後來李善長將他從軍中調出,以爲助手,累遷至中書左司郎中,工部尚書,個不折不扣的淮西集團干將。

十二個尚書一下子定了九個,還剩下三個,分別是工商部,法務和外務,前兩個是新設出來的重要部門,劉浩然一直以工通商、完善律法爲要任,這兩個職位關係重大,沒有劉浩然親自確定,誰也不敢出來搶,而外務是個完全陌生的部門,很多人覺得它是個雞肋,卻不知道一旦江南海路大通,海外擴張時這個門的重要性。

“剩下的我來提議吧,法務尚書由原刑部尚書周禎來出任,工商部尚書由原內務局主事沈從年出任,外務尚書嘛,就由原禮部侍郎世家寶來出任。”看到衆人一片默然,劉浩然便開口。

周禎肅正嚴明,雖然刑部被按察司“奪了”大權,是他絲毫不氣餒,除了將巡檢、典獄管理得井井有條外還積極參加始定律令,並嚴格要求吏士循守律法。沈從年此人就有點意思了,他原本是溫州人,是永嘉學派的弟子,並學以致用,極善經商,後來因爲家財豐厚遭人嫉妒陷害,他帶着家人倉惶逃到寧國親戚家。後來劉浩然下江南,他被召入江寧。但是此人讀書不精,學問又不好,不爲文人名士所喜,是劉浩然卻看中他的才幹,將內務局交給他管理,幾年下來居然讓內庫翻了數十倍。劉浩然給他分了股份,也越發器重。這次將他推到工商部尚書的位置上,就是利用他善於經營的能力。而家寶原本是禮部侍郎,管得就是理藩這一塊,劉浩然的意思是現在江南海路還沒有完全打開,外務基本上不會起作用,讓世家寶來只起個過渡作用,將來發展了不合適的話再換人。

“另外我還想讓周禎兼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劉浩然話一落音,衆人一片譁然。法務部尚書原本就權柄甚重,現在又加了個幾乎與中書省平行的都察院副主官,這位置身份又重了不少,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十二部最重的一位尚書。

“丞相,屬下才能淺薄,恐難受此重任。”周禎站起來說道,刑部的權柄越來越小,聽到劉浩然將刑部改爲非常重要的法務,他已經做好轉任他職的準備。卻不曾想劉浩然不但讓他擔任法務尚書,還加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職,怎麼不叫他惶恐之至。

“有成,知道我看中什麼嗎?”

“回丞相,屬下不知。”

“自從我設按察司之後,刑部變成了衆人眼裡的清水衙門,可是你不惱不餒,依然踏踏實實做事,而且還積極參與始定律法,並以身作則,嚴格循法。不易啊,從你身上我看了勇於任事、恪守職責。這樣的人我不委以重任,天理何在!”

聽到劉浩然在衆人面前如此高的評價,周禎不由眼睛變紅,心中涌出一股士爲知己者死的感慨。

“有成,法務權責重大,都察院更

,你要多費,多操勞了,但是也要注意身體,你歲,不年輕了,把好大局就行了,不必事事操心,諸葛武侯鞠躬盡瘁的精神要學,卻不要做到死而後已,現在百廢待興,江南還需要你這樣的人。”

聽到劉浩然這無比溫暖和善的勸慰,周禎只拱了拱手,強忍着要流出來的淚水退回到座位。

朱升、劉基、宋等人不由看了看劉浩然,又看了看還在那裡極力壓制自己心情的周禎,心中不由暗歎道,又一個重臣被收了心,周禎以後不嘔心瀝血恐怕他自己都睡不好覺。

不過劉浩然卻想得是另外一些事,他藉着表揚周禎爲諸位大臣樹立了個榜樣,好敲打了番。在另一個方面,法制建設是他一直注重的,法務部尚書非常重要,但是光這些是不夠的,在將來,他準備賦予都察院“公訴權”,也就是可以代表國家對個人、機關提起訴訟打官司,這可是不得了的權力,一般人你敢跟一個國家打官司嗎?有了這個權力,周禎基本上等於後世的政法委書記了,當然了,劉浩然讓周禎只是擔任相當於“副總檢察長”的左副都御史,就是想保持都察院的獨立性。同時,劉浩然想到了你既然要同人打官司,那也意味着別人也會找你打官司,因此他準備確定讓法務做爲官府的代表到按察司去“對堂”,而且也準備指定一名侍郎專門應對此事。

十二名尚書定好了,接下來該討論侍郎人選,劉浩然首先說道,不再設左右侍郎兩名,而要設侍郎四人,分管一攤,這樣算下來十二部就需要四十八名侍郎。幾經討論,陳亮、朱珍、盛元輔,張仁、張允文、楊翼、王愷、欒鳳、詹同、樊景昭等人一一被確定,羅復仁被劉浩然定爲學部侍郎,原陳漢江西行省平章胡廷瑞被定爲運造部侍郎,而禮部負責管理邸報書刊的侍郎由劉存信出任,法務負調查局的侍郎由劉存禮出任,他倆是劉浩然義子中爲數不多從文或由武轉文的人,一個原本就任侍從司副官科僉事,曾經負過監控“輿論導向”,另一個出任過調查科僉事,管調查局熟門熟路。

“尚書、侍郎人選已定,接下來也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明確各部的職權。”劉浩然喝了口茶說道。

“如何確定?我一直說一切以律法爲準繩,那麼各部的職權也已經由律法來規定和賦予。”

“丞相,古云令由上出,中書省各部的職權應當由你來確定即可。”名士夏重濡起身說道。

“這樣不好,萬一哪一天我突然心血來潮說,滕毅大人,你幫我查查這秦淮河的水爲什麼變淺了?那滕毅大人豈不是要越權了。”

衆人不由跟着大笑起來,秦淮河水變淺了,應該去問負河渠修繕的運造部,滕毅一個吏部尚書去管這事,的確有點越權了。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了法規定,什麼你該做的,你應該怎麼做,做錯了或者不做又有什麼懲戒我們都心裡有數。所以律法是根本,秦先生、主敬,你們一個爲按察司總使,一個都察院都御史,在司法執法過程應該頗有感觸,我就請你二人爲主,帶着諸按察使,諸都察御史,與楓林先生等飽學教授、有成等法司官員起定律法。”

“屬下遵命。

”秦從龍、陶安連忙起身拱手應道。

“我先定個大框架吧,這律法可以分爲民法,專門用於民事糾紛,如契約、商貿往來、夫妻家庭關係等等;刑法專門用於對他人和國家的犯罪行爲;行政法專門確定和約束官府管理的法律、法規。嗯,就先把這三律法確定完善起來。至於制定律法的原則,首先要求律法一定要細,不能籠統,那種模擬兩可,左也行,右也行是萬萬使不得,必須用詞精準、嚴謹、通俗,不但文人看,百們也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不要怕浪費紙張,十句話才說得清楚的你寫成十五句我不會嫌你羅嗦,你們萬萬不可讓有些人在那裡買弄學問,來個什麼殺人者棄市。”

聽到這裡,衆人不由微微一笑,中國曆朝以來正式官文都非常講究,工整文美,唯獨就講究通俗易懂。劉浩然這個想法倒是比較新奇,這就要考驗秦從龍、陶安等人的水平,既要寫得通俗易又不能太俗。

“第二是責過相抵,也就是犯多大的錯誤必須承擔多大責任,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義的事情,殺了人犯了事絕不能以錢抵罪。當然不能因爲有人斷了別人的手腳就要斷他的手腳,可以採用折中的辦法,例如你問他,你斷了別人手腳,現在要對你進行懲戒,你有下幾個選擇,一,官府也斷了你的手腳,二,苦役二十年,三,宮刑。如果那人選擇寧願斷手腳,那你們就可以把懲戒定位爲苦役二十年。”

劉浩然的說法非常有意思,衆人越聽越覺得有趣,議事堂的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丞相的意思是懲戒從重?”秦從龍不由問道。

“罪大惡極、重犯者從重。重犯我就不說了,累教不改,這種人就該重重懲處,至於罪大惡極者,我舉個例子,有強盜搶了人五兩子,按律當役五年,是這五兩子某人拿去給母親救命的錢,他丟了這錢,羞之下投河自盡,那這強盜當重處,當役二十年;又例如一戶人家僅有獨苗一個,卻被人販子拐走,結果搞得這戶人家支離破碎,那這人販子當重處,不是苦役十年這麼簡單,殺了都難以解恨!”

“屬下明白了。”

“我剛纔所說的是刑法一方面,律法最重要的原則是公平、公正、懲惡揚善。你們切記。”

“我等謹記在心。”

“諸位尚書侍郎,律法一定,你們不但職權在身,也必須承擔起責任來。你們負責決策,萬一出了問,我就要找你們的麻煩,可·心。”

衆人不由相視無語,丞相這是什麼意思?聰明的如劉基起身拱手道:“還請丞相賜教!”(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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