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武昌(三)

太尉!陛下!張丞相在城外!”正當張定邊和陳理在,一個將領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什麼?三弟在城外?難道他也敗了?”張定邊緊緊地抓住自己的大腿,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武昌城外,一臉氣餒的張必先輕聲埋怨道:“老丁,我輸就輸了,你何必讓我來丟人現眼呢?”

這兩日丁德興與張必先還算談得來,慢慢地居然成了朋友。

“潑張,你自己說的,輸了就任憑我處置,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話,再說了,我老丁又沒有叫你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武昌城喊幾句話而已,你也看到了,我們壕溝已經挖到武昌城牆下,隨時可以安火藥,只是我家老四不忍心玉石皆焚,所以遲遲未發。你和陳友諒結義兄弟,就忍心看他斷後。”

聽到這裡,張必不再言語,只是低首黯然。

這時,城頭上現出一個人:“下面可是三弟?”

張必先還沒口,丁德興先跳起來喊道:“張定邊,汝所恃者惟‘潑張’一人,今已爲我所擒,尚何恃而不降!”說罷用手捅了捅張必先。

張必先揚起頭,嘶啞着聲音答道:“二哥,吾已至此,事不濟矣,兄宜速降爲善。”說罷,便伏倒在地痛哭不已。

張定邊聽着這喊聲和哭,心中已如刀絞,想當年他和陳友諒、張必先三人結義等的英雄氣慨,可是現在大哥已經不在人世,而那個威震敵膽、人稱潑張的三弟又成了這個模樣,此景此情,如何不叫他痛心。一時之間,惱怒、羞愧、無奈、絕望,一起涌上了心頭不由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旁邊衆人連忙上前扶住。

張倒在衆人地懷裡。有氣無力地說道:“緊閉四門。不要再放人進來。容我從長商計。”

人連連應道並七手八腳地將張定邊擡回府中。他原本在江州就身負槍傷。沒等完全恢復就強持病體操勞主持。而後又在大冶、老君灘連番惡戰身體早就虛傷甚重。今日一激便全爆發出來了。

看到城頭上再無信息。丁德興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還在痛苦不已地張必先說道:“潑張已經盡人事了。回去吧。一切看天意。”

當晚。劉浩然召集馮國勝、丁德興、傅友德、趙德勝、花雲、王侍等人商議對武昌總攻之事。現在張必先已敗。武昌再無外援。可是張定邊還沒有投降地意思以劉浩然不想爆破攻城也必須實施了。因爲天色已寒不想拖下去了。

他剛提出這個想法。一名謀士模樣地人開口阻止道:“丞相萬萬不可。武昌還有數十萬軍民臣願前去勸降。”

此人叫羅復仁。吉水人。少嗜學。陳友諒闢爲編修。待陳友諒數敗。並不惜國計民生窮兵黷武。知其無成。遁去。謁劉浩然於江州。是夜對言。嘆其才華。留置左右。後齎蠟書諭降江西未下之瑞州、臨江、吉安諸郡。

“羅先生此去可有把握?你也知道,時不待我。鄧友德已經從撫州調往合肥,江西兵力空虛,贛州的熊天瑞蠢蠢欲動,而天色將大寒,兵馬難行,武昌再不下恐有變故。”劉浩然皺了皺眉頭問道。

安豐事件後,雖然小明王安然無恙,但是劉福通卻死了,這性質也太惡劣了,爲了向天下人做個交待,劉浩然必須做出一種姿態來。他除了發出檄文把張士誠大罵一通外,還封鎖了與張士誠勢力的一切來往,並在軍事上做出了安排,留守江寧的華雲龍出兵揚州。而對於安豐方面,由於與武昌的戰事正緊,劉浩然不願半途而廢,剛好羅復仁書信招降了江西大半,於是就把鄧友德、胡大海部從南昌水運到安慶,轉至合肥,對安豐擺開一副要打的勢態。但是這樣一來江西方面的兵力就空虛,而江南主力大部分集結於武昌方面,如果這裡遲遲不得解決,恐怕會生出變故來。

“臣明白丞相的意思,只是臣想得到丞相的一句承諾。”說到這裡羅復仁嘆息道,“我瞭解張定邊此人,他不是個呆板之人,明知絕境還無動於衷。他這是顧忌與陳友諒兄弟和君臣之情,竭力想讓陳理有個好結局,所以才一直在苦苦支撐。”

“羅先生的意思我也明白,明日你入城可言,陳理若降,可保富貴!國勝,戰事再延遲兩日,看明日羅先生入城的結果如何。”

“不過羅先生,我只能等兩天。”劉浩然看着羅復仁說道,他默然點點頭,拱手深施一禮。

第二日早上,劉浩然送羅復仁出營門入城,剛走到營門口,羅復仁當着衆將和數千將士的面突然跪倒,向劉浩然行禮道:“丞相,若陳氏遺孤性命富貴,而臣不食言於異日,臣雖死無憾!”

劉浩然一愣,隨即知道羅復仁這是希望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重申誓言,以防他日反悔,當即嘆息道:“羅先生這是何苦呢?汝且去,我自不會食言誤你。”

羅復仁拜了兩拜,站起身便繼續向武昌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王侍堯在劉浩然身邊輕聲說道:“丞相,羅先生這是對舊主一片赤心,還請丞相不要見諒。”

“承華,你多慮了,我重的就是他的一腔赤誠忠義。”

“學生唐突了。”

“羅先生的學問爲

爲你師。”劉浩然突然提了一句道。

王侍立即明白其中意思,當即拱手道:“學生謹記在心。”

來到武昌城下,任憑羅復仁如何高聲呼叫頭上就是不繩下來,看到日頭漸高,自己可能無功而返,羅復仁不由伏地大哭:“先主,吾雖不喜你施政爲人,但是君臣一場,我願爲陳氏保有一線血脈可嘆造化弄人,爲什麼不讓我入城啊。”

羅復仁坐在城下,嚎哭不已,一邊哭一邊數落着與陳友諒相交的往事,雖然在不斷指責着陳友諒剛愎自用、好大喜功,卻對陳友諒的赤誠相待念念不忘個時辰不休不止,無論城內還是城外,聞者無不動顏垂淚。

終於有守軍將羅復仁的情況稟於張定邊聽在牀上的他默然許久,最後嘆息道:“我與先帝結義兄弟,卻不如一書生耳。”說罷掙扎着起身,並派人去請陳理城牆內側相侯。

羅復仁很快就守軍拉到城牆上,並被引到陳理和張定邊跟前。羅復仁看到陳理,不由放聲大哭:“陛下,你是先主的唯一血脈,爲何要棄生不降,你叫我等舊臣情何以堪!”

陳理聽到這裡由失聲;哭,與羅復仁相抱垂淚張定邊在一旁也是淚流滿面。過了一會,羅復仁將陳理勸住起身來對張定邊厲聲叱道:“你是先帝結義兄弟,又負託孤重任何要致陛下於死地。你難道不知道江南大軍即將攻城,屆時玉石皆焚,你想讓先主斷嗣嗎?”

說到這裡,怒不可遏的羅復仁居然衝去上對着張定邊一頓撕打,而張定邊卻垂手站在那裡絲毫不敢反抗。

打了一會,羅復仁的怒氣全消了,他含着眼淚對張定邊說道:“我知道,你威名天下,受降臣之辱當然不甘,可是爲了先主保住血脈子嗣,做臣子受些委屈又如何呢?定邊,我知道,爲了先主和陛下,你連性命都可以捨得,難道這點虛名你卻受不了嗎?”

聽到這裡,張定邊再也忍不住了,蹲在那裡抱頭痛哭。聽着這位名震天下的陳漢第一名將在那裡發出嗚嗚的哭聲,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悄然落淚。

第二日,陳理銜璧肉袒,帶着文武百官跪在東門求降。

劉浩然策馬過來,看到陳理裸露着上身,在寒風瑟瑟發抖,連忙跳下馬來,解下自己的衣袍給他披上,然後扶起他。看着陳理帶着稚氣的臉,劉浩然不由想起自己的幾個兒女來,戰爭就是這麼殘酷,如果自己失敗了,自己的家人說不定比陳理還要悲慘。幸好自己勝利了,不但保住了家人,也讓自己可以繼續實現堅持的信念。

劉浩然取下陳理的玉璧和脖子上掛着的玉璽,交給旁邊的副官,然後親自爲陳理穿上衣袍,並說道:“你父親雖然與我生死相見,但他也是抗元義士,他以江漢先英,挾三楚雄風,光復了湖廣。現在他人也不在了,一切恩怨都隨風而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負了衆人的一片苦心。”

聽到這裡,不但陳理黯然流涕,後面的陳漢文武百官無不失聲慟哭。

定遠軍進入武昌,開始接管城防和各處要地,數萬漢軍依例放下武器出城接受整編,而安衆撫民、清點府庫,自有人去處理。劉浩然帶着傅友德、馮國勝、丁德興、王侍堯,在羅復仁的帶領下來到了張定邊府上。

早上陳理出降,張定邊並沒有出現在人羣中,而是留在家中與魚娘對酒吟歌,劉浩然等人闖入府中,直奔後院,首先聽到的就是魚娘彈琴的絲絃之聲。

“張太尉真是好性情!”劉浩然人未到,聲音卻先到了。聽到這個聲音,魚孃的琴聲驟然一停,一根琴絃嘎然而斷。

“合肥劉浩然拜見陽張定邊。”劉浩然施然作禮道。

“原來是名聞天下的江南劉丞相,張某有失遠迎!”張定邊有點微醉,看到劉浩然等人,搖動着身子站了起來,揮揮手道。

看到張定邊如此不以爲然,後面的傅友德、馮國勝、丁德興不由勃然大怒,右手都按住了腰間的佩刀。可張定邊卻毫不在意,他指着傅友德等人嘻然道:“你們來了這麼多人,何苦呢,張某一個敗軍之將,只需小卒一人便可牽至菜市口問斬。”

劉浩然揮揮手阻止了傅友德等人的行動,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對張太尉是慕名已久,想當日張太尉在江上來回縱橫,千軍萬馬中恍如無人,居然能將少主安然帶回武昌,這份神勇忠義劉某是傾慕不已。”

“原來不是來取我張某的腦袋?”

“張太尉的腦袋和劉某的腦袋一樣,都是元廷和韃虜欲取之而後快。”

“這話說得在理!”張定邊一拍大腿,又坐了下來。

劉浩然抿了一口酒道:“好酒厚悠長,清綿不辣,這是什麼酒?”

張定邊看了劉浩然一眼道:“這是江夏名酒漢汾酒,以高粱爲質,用大麴釀之。這壇酒還是我老張當年攻打江夏,從一個平章家裡挖出的五十年窖藏。”

“原來還有這番來歷當同浮一白,羅先生、承華、國勝、大哥、二哥,都坐下此好酒不喝白不喝!”

待到衆人坐下,劉浩然給他們一人滿上一杯,而張定邊這會也不裝酒瘋了,而是直直地

浩然的一舉一動然後開口道:“不知劉丞相來此有

“不過兩件事。”劉浩然酒全倒完,放下酒壺開門見山道,“第一,你張定邊勇名冠絕三軍,江州、大冶、老君灘殺傷我軍將士多人,我軍衆多將士敬佩之餘便是切齒之恨此人物我一定要見見。

“劉丞相,見了又如何?”

“我原本以爲你是虎背熊腰青面獠牙之人,想不到雖然還算魁梧是瀟灑俊雅一人。”

張定邊淡淡一笑,繼續說道:“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你家少主已降漢氣數已定,我想問問張太尉將來有何打算?”

聽到劉浩然說出了此行真正目的,張定邊默然了一會答道:“解甲歸農,攜妻帶子,歸隱故里。”

“看來太尉還放不下。”劉浩然抿了一口酒道,“想來在太尉心裡,陳漢還是重於一切,比天下百姓還要重三分。”

“劉丞相爲何如此說?”

“江南與陳漢之爭雖然不可避免,總是讓人有些痛惜。不過好在如今大勢已定,江南紛爭已除,我江南現在的重心會放在揮師北伐,光復中華,想來張太尉還是會牽掛此前之恨,不願投身到這民族大業之中去。”

張定邊臉色變了變,他知劉浩然話語中暗指自己心懷私己之恨卻忘了國仇家恨,於是開口爭辯道:“丞相麾下名將如雲,謀士如雨,張某區區一個敗軍之將,有何臉面恭據其列。”

“正爲天下人如太尉這般想,所以我等中原百姓才當了百年奴隸!”劉浩然的話與他的目光一樣,如利劍一般刺向張定邊,讓他微微冒出了汗珠。

“太保在安豐遇害了,”

“什麼?劉太保死了?”張定邊大吃一驚。

“他在安豐被張士信偷襲,重圍之下舉火**。”劉浩然眼睛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悲傷,握着酒杯看着遠處,那種悵然和悲涼不言而喻。

劉福通也死了,在江南與陳漢交戰最激烈的時刻死了,這也太巧合了吧,這樣一來,不但劉浩然最大的對手被消滅了,連他頭上最大的阻礙也消失了,這真的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劉太保臨終前叫他的兒女給我帶來了一面大旗,”劉浩然喃喃地說道,“這面旗以後就由我來扛了,而抗擊暴元、光復中華的大業也不止於江南一地,張太尉,你真的決心已定?”

劉浩然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劉福通死了,他抗擊元廷的大旗就由劉浩然接過,承擔起相率中原豪傑光復河山的責任,現在江南又佔據了湖廣,那麼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劉浩然都是如今反元第一人,成爲天下豪傑追隨的對象,張定邊如果還將國仇家恨放在心上,那麼也應該去追隨。

張定邊在那裡沉默語,衆人一直在默默地看着,連旁邊的魚娘也緊張不已,生怕張定邊說錯一句話就引來殺身之禍。

“我解甲歸田的主意已定。”張定邊擡起頭斷然地說道。魚娘心裡一緊,手指一用力,一根琴絃又斷了。

“可惜了!”劉浩然看了魚娘一眼,長嘆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了。只是希望張太尉不要做出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來。”

張定邊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的眼睛裡露出十分複雜的神情,似乎有比剛纔還要艱難的事情要做出決斷。

剛纔一直沒有作聲的羅復仁突然插了一句道:“太尉,你放心,丞相已經爲陳少爺在江寧準備了一套宅子,生活定然無憂。”

張定邊猛地擡起頭,直直地看着羅復仁,而羅復仁卻回視着張定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發生碰撞,幾乎擦出火花來了。張定邊聽出來了,羅復仁不但指明瞭他最擔心的陳理的處境,而且從改變稱呼中指明瞭,他保住了陳理的性命和富貴,與陳友諒的情義已經割捨,以後陳理想太平過好日子,就看他自己和張定邊等舊臣的表現了。如果他老實,張定邊等人不會以他的名義圖復陳漢,那劉浩然一定會顧及自己的諾言,一直照顧下去,如果不然,有的是手段對付陳理。

最後還是張定邊低下了頭,他咬了咬牙,點了點頭道:“定邊知道其中利害,不會幹出傻事來。”

告辭走出府門,馮國勝看了看張定邊的府邸,在劉浩然旁邊悄聲說道:“張定邊威望甚高,我總是有些擔心。”

旁邊衆人立即露出不一的神情,劉浩然笑了笑說道:“正是威望高,如此敏感時期不好生故。而且此人是個英雄,我相信他會做出合適的選擇,派人盯住他就行了。”

龍鳳六年十月二十九日,陳理出降,武昌城落,陳漢朝終於土崩瓦解。劉浩然命馮國勝守襄陽,傅友德守江夏,趙德勝守衡州,薛顯守巴陵,曹良臣守信陽,並遣大批文官接管湖廣各地。十一月初六,劉浩然帶着陳理、陳氏兄弟和他的父親陳普才、及張必先等大批降臣坐船回江寧。

當船隊消失在茫茫江面上,幾個人影跪倒在地上,向着船隊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後走上了通往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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