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凝進來的時候,文茜兒卻是不在屋子裡面的,只有舅母一個人在。
高氏看到冷如凝帶着冷如翰還有端木晉走進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怎麼了?”
現在的天色都這麼晚了,在高氏看在,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的話,這兄妹兩人這麼會連夜出城來呢?
冷如凝看不到文茜兒,再看看自己舅母臉上那着急的摸樣,開口解釋道:“我是來找茜兒的。”
這樣急匆匆的來找人,舅母的臉上露出了明白的神色來。她朝着端木晉看去,想要開口卻到底還是沒有說話。畢竟,端木晉現在還不算是家人範圍。
“她去了後院,我帶你們過去吧。”
“不用了舅母。”冷如翰攔住了想要朝外面走的高氏,臉上還帶着笑,這才明白自己妹妹這是爲什麼這麼着急過來。“我們自己過去便是了。”
和高氏說了一聲之後,冷如凝三人便朝着後院走來。這庵廟可不是冷長歡曾經帶過的地方。
這是一處不大的庵廟,環境雅緻,帶着小院子。是讓有心好心的太太夫人可以過來上香居住幾日的。
轉過垂花門的時候,冷如凝就看到了正坐在一起的兩個人。
文茜兒正和蔣賀鈞坐在一起,看到這幅景象,冷如凝的心頭就是一沉。蔣賀鈞在他們到了庵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現在看到冷如凝端木晉還有冷如翰,蔣賀鈞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半點兒都沒有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庵廟裡面,和一個閨閣小姐坐着有什麼不妥當的自覺。
“表姐。”文茜兒原本正等着蔣賀鈞,看到蔣賀鈞朝着她的身後看去,她轉身一看,沒有想到居然看到了自己表姐。
她高興的就要站起來,卻是被蔣賀鈞伸手給摁住了身子。
“坐着。”蔣賀鈞說話,從來都是一副君臨天下的發好命令的冷然口氣,那對文茜兒一副熟稔的摸樣,看的冷如凝眉心一跳。
冷如翰也跟着皺眉,這個彥薨國的大皇子怎麼會在這裡?
端木晉朝着蔣賀鈞的手看去,卻看到蔣賀鈞朝着自己露出了一個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端木晉也會意一笑,他早在三天前就知道這庵廟裡面發生的事情。只是,當時原本以爲,這件事情會讓文允禮給擺平的妥妥當當的。
現在看來,文家的手段還是不夠狠毒。纔會讓消息給走漏了,讓外面的狼狗給聞到了味道,一路跟蹤。
冷如凝走過去,看着文茜兒瞪着蔣賀鈞的摸樣。想要開口怒喝,卻是想到了剛纔自己舅母臉上一閃而過的神色。
舅母帶着茜兒到了這庵廟裡面,對她母親也只是說要到這裡來上香小住一段時間。
可是,蔣賀鈞這樣一個大活人在這庵廟裡面出現。自己舅母不可能不知道,那爲什麼自己舅母沒有阻止呢?
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維護,讓冷如凝咬住了牙關。
“蔣皇子怎麼會在這裡?”冷如翰臉色鬱郁的問道,庵廟之中出現男子,這裡的尼姑難道是死人不成?
蔣賀鈞淡淡的看了冷如翰一眼,“本王到哪裡,需要問過誰嗎?”
並不需要,冷如翰知道這個道理。
更何況,經過了自己祖父的事情,還有自己搶了翔芸公主糧草的事情之後。大華和大燕表面看起來平靜無波。
可是,皇上對軍權的控制已經開始表現出來了。
一場大戰即將到來,大華和大燕勢必會拼出一個天下霸主。現在的彥薨國的確還不出彩,可是皇上卻絕對不會在即將和大華開戰的時候,得罪彥薨國的。
冷如翰抿着脣,卻不是妥協,“這裡是我表妹和舅母修養的地方,蔣皇子還是避嫌的好。”
文茜兒擡起頭來,原本帶笑的臉上聽到冷如翰的話,驀地閃過了一絲蒼白。
冷如凝一直盯着爲文茜兒,馬上就感覺到了文茜兒的緊張。
她剛剛想要伸手,端木晉已經直接一個擒拿手,蔣賀鈞也驀地站了起來。兩個人不過三個來回的交手便站定了下來。
端木晉伸手輕輕的掃了掃自己的袖子,袖子口已經出現一個小小的裂縫了。蔣賀鈞的肩頭位置的衣服上面,卻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破洞。
只是,蔣賀鈞卻已經是離文茜兒七八步遠之外了。
端木晉臉上還是帶着那一抹妖孽的笑容,說話依舊毒蛇:“蔣賀鈞,沒聽到人家哥哥的話嗎?”
蔣賀鈞看着端木晉那笑,卻覺得礙眼,語氣冷冷說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兩人曾經的“相識”,讓着兩個人都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不過因爲兩人各分國家,這才相安無事。
冷如凝嗤笑一聲:“蔣皇子是聽不懂我們的話嗎?這裡並不是你能夠隨便進去的地方。難道在彥薨國,蔣皇子也是這樣隨意進出後宮的?”
文茜兒還沒有開口,只是當她想要開口的時候,蔣賀鈞卻是朝着站在她身邊的人冷哼了一聲。
文茜兒感覺到蔣賀鈞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掃了一圈,不知道爲什麼,文茜兒有些羞窘的低下了頭。
只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蔣賀鈞,表姐和表哥說的都沒有錯。就算……就算她心底知道蔣賀鈞的爲人,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爲蔣賀鈞分辨。
這讓文茜兒不敢擡頭,甚至不敢對上蔣賀鈞的眼神。
“你在這裡呆着吧。”蔣賀鈞的眼神銳利而侵略,就算是感覺到了文茜兒的躲避和羞窘,也依舊我行我素。
就在冷如翰要發飆的時候,蔣賀鈞只留下了這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端木晉察覺到,在蔣賀鈞離開的時候,這院子裡面的些微細不可查的動靜。
端木晉低聲一笑:“還不少的人跟着。”
冷如凝顰眉,這話文茜兒也聽到了,可是她卻是抓緊了自己的手帕。鼓足勇氣才握住了自己表姐的手,小聲說道。
“他沒有惡意。”
“他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跟舅母來庵廟靜養的嗎?”不是冷如凝的語氣太壞,實在是在看到了文茜兒和蔣賀鈞的相處方式之後,讓冷如凝不得不憂心。
文茜兒朝着冷如翰和端木晉看去,這兩人馬上就明白了過來。端木晉朝着冷如凝一點頭,跟在冷如翰的身後走了出去。
文茜兒並不是真的蠢笨,知道表姐這樣忽然從京城跑出來,肯定是以爲內擔心自己。所以,文茜兒抿着脣,蒼白着臉色將自己的裙襬提了起來。
“剛纔蔣賀鈞是怕我腳上的傷口又出問題了,纔不讓我站起來的。是我一時忘記了,他纔會攔着我的。他不是壞人。”
冷如凝低頭一看,發現茜兒的腳上,在腳踝的位置居然包了整整一大圈,看那腫脹的摸樣,這腿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冷如凝蹲下來,鼻子動了動,皺着眉問道:“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這味道她一聞就知道是醫治跌打撞傷的,只是腫脹的這麼厲害,是少見的。更何況,文茜兒在定國侯府裡面,每天就是玩樂跟在舅母的身邊學着管家而已。
舅家的後院乾淨的很,根本就沒有人會害茜兒。
聽到冷如凝問這個,文茜兒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她還沒有開口,眼中已經出現了淚花。冷如凝只覺得更加的不對,想要多問,卻不想要看到自己表妹哭。
“哎……”一聲嘆息從門口傳來,冷如凝擡頭一看,就看到了舅母走了進來。
“我就是不想要你跟着擔心,纔沒有告訴你母親的。”高氏在屋子裡面越坐越不安心,這才趕了到了這後院來。
看到自己女兒淚眼汪汪的樣子,高氏心疼的摸了摸文茜兒還帶着稚氣的臉蛋。拉着冷如凝,將她拉到椅子上面坐下,臉上有着散不去愁緒。
“舅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
怎麼蔣賀鈞會陪在茜兒的身邊,而且舅母還沒有反對的意思?那麼京城裡面的舅舅和表哥,是不是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到底在這段短短的時間裡面,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高氏嘆息了一聲,語氣帶着蕭索的說道:“是趙廣威。”
“大華大皇子?”冷如凝眉心一動,等着自己舅母接着說下去。
文茜兒在聽到趙廣威的名字的時候,身子嚇得顫動了一下。冷如凝伸手握住了文茜兒的手,看來這其中發生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原本是因爲茜兒的事情,我打算帶着她到這庵廟裡面來小住一段時間。只是,在來的路上卻遇到了趙廣威這個畜生。”
高氏在說趙廣威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一雙總是帶着慈和目光的眼睛,卻是含着刻骨的仇恨。她攥緊了手上的帕子,回想發生的事情,都氣的青筋直冒。
“我和茜兒帶着的護衛並不多,被他帶着人給打殺了。茜兒也差點兒……被那畜生給姦污了。幸好,茜兒跑進了林子裡面,只是卻也是滿身的狼狽渾身是傷。”
冷如凝的眼瞳驀地一縮,文茜兒忍不住哭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