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大王像是不肯幫周國一樣,不但不肯幫翾國,還趁火打劫,爲自己開疆闢土。”素月的眼中染了怒色,“顯帝也真是的,怎麼會忽然攻打翾國了。”
“他就算是如此做,也不算是趁火打劫。”凌無雙憂心忡忡地嘆道:“他貴爲帝王,爲自己的國家着想,也無可厚非。”
“若是大王真的不肯發兵……”素月的眉宇糾結,急切地問道。
“但願他不會。”那樣她真的會恨他,會讓她的犧牲變得可笑,她真的會覺得人生看不到希望了。
這場戰爭來得是這般的猝不及防,在她的大婚夜,她的黃大哥送了她一份厚禮。讓她掙扎於如何與她的夫君周旋,才能讓他出兵幫助翾國。
歷史重演,周清漪用十年的陪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她能否做到?
不過,她比周清漪幸運就幸運在,翾國已經是拓跋唯一的盟友……
“公主也不要太憂心了,也許顯帝只是一時間心裡氣不過,纔會嚇嚇公主。”素月想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了這麼一句安慰的話。
“呵!”凌無雙被她的話給逗得失笑,“你以爲他是昏君嗎?”
“大戰剛過不久,還來不及休養生息,顯帝就急着發兵,勞民傷財,他也定然不是什麼明君。”素月氣不過地回。
“你說得都對,但是你唯獨忘記了一點,顯國來不及休養生息,翾國同樣來不及。若是他這個時候不發兵,不只是給了翾國時間休養生息,更給了拓跋時間壯大。”凌無雙苦笑,拿起一支髮簪,那是母后送她的。聽說那是母后第一次侍寢後,父皇送的。
只是,曾經的看似恩愛,其實並沒有半點愛的成分在裡邊。
深宮的女人自古以來,似乎都在重複着一樣的命運,悲唱着一樣的離合。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一開始就悟透?
大多數的人都在繁華落盡後,才黯然落淚,渴望下輩子做個普通人。可是,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又有幾人甘心一生平凡呢?
“顯帝若是心裡恨,爲何不直接來打拓跋?”素月如所有人一樣疑惑,皇甫睿淵看似恨着拓跋颺,最後卻對所愛之人的國家動手,這不是很沒有道理嗎?
“中原到塞外,千里之內荒涼得沒有多少人煙,他打拓跋才真的是勞民傷財。”凌無雙淡然地回。
“沒想到公主到現在還是如此體諒顯帝。”素月心裡蠻希望凌無雙恨皇甫睿淵的,不爲別的,她只是希望凌無雙的心裡可以好過點。
要不然這樣的局面下,還愛着,那得有多痛?
“本宮可以不體諒他,但本宮不能看不透如今的局面。”凌無雙會心地對她笑笑,自是明白她的好意。
只是,她都不能爲睿淵摒棄一切,又怎麼能去恨皇甫睿淵呢?
素月剛要再開口,便聽到了樓下的動靜,驀地一皺眉,壓低聲音提醒道:“公主,大王回來了。”
“嗯。”凌無雙應了聲,不緊不慢地走到牀邊坐下。素月也趕緊跟了過來,將放在牀上的鳳冠給她帶回了頭上。
鳳冠上的流蘇晃動,擋去了她的思緒。
樓梯間的腳步聲越見清晰。素月走到門前,將門拉開,欠下身恭候拓跋颺。
即便是這樣的日子,無憂樓內除了素月,也沒有其他人伺候。
這裡就像是拓跋颺不可侵犯的地盤一般,但凌無雙卻走了進來。
須臾,一身龍袍的拓跋颺出現在門口,對素月吩咐道:“下去吧!”
“是。”素月有些放心不下,卻也只能退了下去,從外邊將門關好。
拓跋颺舉步來到牀邊,在凌無雙的身旁坐下,定定地凝着她。
她被他凝得有些心慌,不禁低下頭去。
“無雙。”他扣住她的下顎,迫她擡起頭看着他。
流蘇在她的眼前輕晃,她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神情,隱約看到他帶着喜色的眼中又透着些憂慮。
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的確該喜的。
可憂的呢?是顯、翾兩國之間的戰事嗎?
她想問他,卻生生的忍下了。
大婚之夜,若是她一心想着戰事,以他的性子定然會怒。弄不好他還會認爲她指不定派了多少密探,監視着他。
是以,這個時候她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忍着不說。
“在想什麼?”他忽然開口問,問得她一愣。
“臣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的脣畔泛起淡淡的笑,看上去卻不真實的有些恍惚。
他摘下她的鳳冠,帶着繭子的指腹摩擦過她的嬌顏,“孤王還是喜歡你自稱無雙。”
“爲何?”她不解地看着他。
“無雙無雙,天下無雙。這後宮對孤王自稱臣妾的女人太多,多到孤王已經分不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了。”
他的指順着她的臉頰滑下,落在她的櫻脣上輕輕地摩擦,癢癢的感覺讓她的身子不禁一僵,心跳越發的快了起來,好似就要跳出嗓子。
他滿意地笑了笑,終於收回了在她脣上作惡的手指,大掌托住她的後腦,一個吻猝不及防的就壓了下去。
她口中的氣息瞬間被他掠去,整個人都被他壓進了懷中。
他們貼得是如此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同她的一樣快,可以聞到他帶着微微酒香的氣息。
她回手圈住他健碩的腰身,想讓自己忘我的投入,生怕又惹得他不高興,讓他以爲她直到這個時候還念着別的男人。
纏吻間,他擡手扯去她的發繩,她滿頭青絲頓時傾瀉而下,鋪陳在他的臂上,跌落在他的掌心,柔軟的髮絲不經意地掃過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撩撥着他的心。
他的吻不禁更纏綿、熾烈了起來,心間有着一股強烈的慾望,“他想讓她成爲他的女人,他拓跋颺一個人的女人……”
紅紗晃動,紅燭搖曳,一室生香。
平日裡冷清的無憂樓這會兒正在升溫,他的吻遣眷的留戀着她芬芳的脣,細細地品嚐着她的味道,無意中流露的是倍感珍惜。
凌無雙的心裡雖然有些異樣的感覺,可是到底是認可了他是她的夫,圓房便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她越是將禮儀道理分析得清楚,越是強迫自己,越是沒有辦法心無雜念的投入。
母后剛剛薨世,戰亂又起,她又豈能安心洞房?
她的身子在他的親暱下,越發僵硬。
他注意到了她的僵硬,但他以爲,那是所有新婚夜女子都會有的緊張和嬌羞。
他的脣瓣揚起一抹疼惜的笑意,大掌遊移到她的心口,心裡忽然生了一個想法,若是他能擒獲她的心……
他的念想剛一升起,手腕卻被人抓住,心中的想法愕然而止,他吻着她的動作亦僵住。
身上人的反應,才讓凌無雙意識到她到底做了什麼。
那一瞬間,她並未想着去拒絕他,或是如何,只是下意識地擡了手……
“我……”她手上的動作一僵,如觸電一般收了回去,想要解釋,卻終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解釋好。
他的身子懸在她的身上,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心慌。
“子慕……”她的呼吸緊繃,在心裡緊張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吐出了兩個字。
她的反應讓誰來看,拒絕的意味都很是明顯。是以,她無從解釋,更沒有辦法解釋。
在心裡嘆息一聲,今晚她只怕是又要惹怒他了。
就在她糾結萬分之時,他落在她胸口的大掌忽然擡起,那一處驀地一空,她的心也跟着一空,越發緊張起來,就好似等待發落的犯人一般。
只是,下一瞬,他的手卻溫柔地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拂過黏在她臉上的髮絲,溫柔地捧着她的臉。
她看到他的容顏在她的眼中放大,她以爲他想繼續下去,便狠狠地閉上眼,在心裡不停地警告自己,切勿再做出剛纔那種冒失的舉動。
只是,他溫熱的脣卻沒有貼上她緊張得發涼的脣,而是落在了她的額上,貼合在那一處許久,才緩緩擡起。
她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看向他。
燭影晃動下的他,輪廓不再像平日裡那般的硬朗。他脣畔這會兒又掛着一抹柔和的笑,恍若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只是一個爲情所動的翩翩公子而已。
她還沒回過神,他已經一翻身,在她的身側躺下,將她納入懷中。
“我知道你心裡擱着事情,沒關係,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低啞,還帶着微微情慾的聲音在紅紗帳裡迴盪,如雨點般擊落在她的心頭,溼溼的,柔軟了她的心。
她不禁情動,回手抱住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口,靜靜地聆聽着他的心跳,心裡滿滿的皆是對他的感激。
雖說,他今夜要了她,她也不會怪罪他。但,他體諒了她心裡的難受,她便不能不感激。
“睡吧。”他在她的發端又落下一個吻,帶着寵溺,不僅僅是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的寵溺,更是一個帝王給的縱容。
舍一時之歡,換的卻是她的心主動的靠近。
夜色正濃,她依偎在他的懷中,無眠……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事情,視乎將這一輩子都從頭想了一次。
她告訴自己,今日起,她已爲人妻,有些事情能放下,不能放下,也都必須要放下了。
他給了她一個帝王難得的體諒,若是她還對舊人念念不忘,又怎麼對得起他的情誼?
同樣的夜,同樣的洞房花燭。
皇甫睿翀有些笨拙地親吻着幻影,將自己埋進了她的身體裡。
她紅透的身子驀地一僵,嚇得他立刻不敢動了。
“丫頭,是不是很疼?”他揉着她的發,似在溫柔地安撫着她的疼。
“不疼。”她嘴上說得輕鬆,卻暗暗地深吸一口氣。
他不禁失笑,小聲嘀咕了句“嘴還是那麼硬”,便俯身溫柔地吻起了她,與她連在一起的身體許久沒有再動。
在這事上,他其實也沒有任何的經驗。
若是換了別的皇子,到他這個年紀早就已經三妻四妾了。
但,他有那麼癡情的父皇和母后,又怎麼會逼着他娶不喜歡的女人,只爲傳宗接代呢?
是以,第一次的不只是她,還有他。
他這會兒就像是個正在討好主人的小狗,用自己柔軟的舌頭輕輕地舔過她的脣,她的貝齒,屬於她的每一部分。
一直到懷中的她如一江春水般化開了,他纔將懸在她身上的身體又向前推進了些,卻不敢太快,生怕她又會像剛剛一樣疼。
只是,他不知道,越是這般廝磨,身下的人越是倍感折磨。
他急得也是出了一身薄汗,身體已經脹得難受,卻又不敢一下到底,生怕傷了她。
驀地,身下的人推了他一把,他嘭的一聲,倒在了她的身側。
“丫……”他不解的剛吐出一個字,便見她翻身而起,騎在了他的身上。
皇甫睿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隨即眼中有幽怨閃過,大有認命的意味……
她知道第一次有些疼,卻沒想到疼得便連她也是身體一緊,騎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沒動,像是忘記了反應一般。
“那個……”皇甫睿翀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薄薄的虛汗。
她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似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丫頭……”他略微別開些視線,臉頰發熱,憋得染了紅,才聲音不高,快快的說:“你能動一下嗎?”
“嗯?”她繼續不解。
皇甫睿翀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覺得自己跟這個小妮子在一起,連臉都豁出去了。可是,你看看人家,“強”了他後,半點負責的意思都沒有。
她是打算就這麼騎在他身上,折磨死他嗎?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不禁有些惱火。
她聞言,看他的眼神越發的不解,她到底怎麼了?她該做的,不是都做了嗎?
洞房夜,兩具身體鏈接在一起,便會孕育出新的生命。
她連了啊!哪裡不對了?
她不停地反思,還是一動沒動。
皇甫睿翀被氣得倒抽一口涼氣,一個女人在這事上怎麼也能如此惡劣?這讓他男人的威嚴掃地。
他危險地盯着她,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驀地,他的大掌握住她的纖腰,向上擡起。
她只覺他剛一抽離,她的身體裡便是一陣的空虛,那空虛隨着他抽離的越多而增多。
這奇怪的感覺不禁讓她一用力,掙脫他大掌的束縛,又坐了下去。
“呃……”他驀地擡起下巴,舒服的輕喟了聲。
她看他眉宇糾結,緊閉雙眼,不禁擔心地問:“你怎麼了?我弄疼你了?”
皇甫睿翀那口舒服的氣還沒有完全的順下去,就哽在了心口。
他睜開眼,幽怨地盯着她,真恨不得將她給掐死。
這回她也糾結了,怎麼她說什麼都是錯呢?
皇甫睿翀驀地從牀上起身,準確地擒獲她的櫻脣,一個翻身將她押回了身下,吞嚥下她的驚呼聲。
他覺得自己非常明智,堵住她的口,要不然她指不定會說出點什麼傷害男人自尊的話。
隨着他的動作,又疼又癢的感覺在她的身體裡蔓延開來,她想要推開他,又想要抱緊他,索要更多……
他似乎是怕她又突然反抗一般,緊緊地壓着她的身體,不給她半點反抗的機會。
她漸漸地情迷意亂,掙扎變弱,雙臂不自覺地圈上他的脖子。
他的胸腔裡一口舒服的氣上涌,錯開她的脣,將那口氣噴灑在她的耳邊,吹動她的髮絲。
他眼角的餘光恍惚看到兩根雪白的發,卻沒來得及深想,便又沉淪進了歡愉中。
他瞌上眼,在她的耳邊輕輕的低喚:“丫頭……丫頭……”
每叫一聲,他撞擊着她身體的力量便加大一些,他想要帶她一起攀上高峰,體味世人口中的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