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乾擡眼看着玄落,良久,嘆道:“丫頭你很聰明,只是那人的確不大好對付,你想想,連鳳天都不能直接除掉他,何況是你”
“唔,鳳天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我可不是自戀,只是,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有人在暗地裡蠢蠢欲動地想傷害我甚至是我身邊的人,所以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會改變這種現狀。”
“可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現在只有靠着鳳天的保護才能暫時獲得安寧。”
“咳咳,我有說過現在就要找他嗎我可不是那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不過我很好奇,鳳天到底在忌憚什麼”玄落看着鳳乾的眼睛,問道。
“忌憚什麼,這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沒有忌憚的話,以鳳天的手段和實力,怕是不會忍他那麼久。”鳳乾無奈道,“丫頭,你還是不要管這些事情了,先做好眼前的事吧,況且皇甫曜他”
“曜怎麼了”提到某人,玄落明顯不淡定了。
“咳咳,皇甫曜他很好。”鳳乾乾咳兩聲,其實他很想說,只要皇甫曜願意,她想要的,應該不是太難。
可,皇甫曜到底要幹什麼,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去那什麼勞什子的絕情宮 玄落挑眉,“雖然我不知道鳳乾叔叔你在賣什麼關子,不過對於曜那邊,我現在很放心。”
因爲見識到了蘇曉的能力,見識到皇甫曜的人保護佛光瓷的周密和穩妥,玄落對她的男人,很有信心。
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鳳乾的心情也變好了些,笑道:“今日的事情你也不要怪你師父,不是他不出面,而是他那時候被人給纏住了,那些人非要看看你的實力和心性,因此”
“那些人”
“嗯,族裡的一些老頑固罷了。”鳳乾不屑道。
“我的事與他們何干。”玄落冷哼道,隨即又問,“我師父現在還好嗎他在哪裡”
“放心,沒有得到准許,他們是不能在大陸上開殺戒的,這是鳳族幾百年傳下來的規矩。”鳳乾寬慰她道,“你師父現在正與老熟人敘舊呢,你就不要擔心了。”
“那老熟人是寒冰”
鳳乾手中的茶盞一動,灑出水來,“丫頭,你你,你怎麼知道”
“能讓師父把我都給忘了的老熟人,除了那位還能是誰”玄落瞥了一眼鳳乾,覺得他有點笨。
鳳乾被這赤果果的嫌棄給激怒了,哼哼兩聲,“你也是猜的,那你再猜猜,你師父打算給月之香什麼”
“師父要給月之香東西”玄落張大嘴巴,有點接受不過來。
就算師父知道了月之香是他兒子,可那時候他是半點兒表情都沒有的,這會兒怎麼這麼殷勤了 “嗯哼,你師父外表看起來有點淡漠,但他的心裡,還是很關心寒冰和月之香的,當年的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如果都可以用一個身不由己來解釋的話,這世間也不會有這麼多怨偶了。”玄落咂巴道。
鳳乾被她這詭異的理論邏輯給驚呆了,“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師父到底要給月之香什麼”
“你可知月之香的身份不,應該說寒冰的身份”鳳乾斂下眸底的笑意,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玄落心中一怔,“不知。”
“寒冰是越國長公主,越非的親姑姑。”
這驚天內幕一爆出來,玄落整個人都不好了。
寒冰是越國長公主,那麼月之香就有一半的血是越國皇室的,他和越非,是表兄弟,親親的表兄弟。
“我真是太笨了,我早該猜到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幫着越非來對付我了,不對,寒冰是越國長公主,又怎麼會是絕情宮的宮主呢”
“一言難盡。你只需知道,你師父當年並沒有拋棄他們母子就是了。”鳳乾簡潔道,“還有,月之香真正的名字其實叫越襄,越國有這樣一個規矩,公主的孩子可以隨越國皇姓,但一旦隨了皇姓,那就永遠不能背叛皇室,否則將遭到皇室的無止境追殺。”
玄落手一抖,“寒冰她怎麼可以”
寒冰讓月之香隨了越國皇姓,等於把月之香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越國,她怎麼做得出來把自己兒子的一身自由、乃至於他的命都交給一個無情的皇室 “很多時候,恨可以讓一個女人放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鳳乾這話剛說完,外面傳來烈焰急切的敲門聲,“宮主,有宮中急報”
玄落臉一沉,宮中急報她記得她才收到清風的消息,那邊一切順利,現在怎麼 “進來。”
烈焰進來將一張小紙條放在了玄落手中,然後看了看鳳乾,只聽玄落道:“鳳乾叔叔不是外人,你先下去。”
“是。”
當着鳳乾的面把那紙條打開,玄落的眼神漸漸變得震驚,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動,甚至是,愧疚 皇后將棄子,陛下可安心。
短短十個字,讓玄落足足呆愣了許久。
鳳乾見玄落臉色不對,不由湊過去看了一眼那紙條上的內容,雖然不知道皇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只是看到那內容,他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皇后不就是南可心嗎
她要棄子,那就是說她肚子裡有孩子
可,丫頭怎麼會和她有孩子
這唯一的可能就是丫頭被人給戴綠帽子了
但詭異的是,她被帶了綠帽子,南可心主動棄子,她怎麼一副神魂落魄的樣子 “丫頭”他試探性地叫了句。
玄落突然回神,彷彿不敢相信手中的消息是真的,又將烈焰召了進來,“這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烈焰一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道:“這是我們千闕宮的一級密報,因此屬下半刻都不敢耽擱就給宮主送來了。”
玄落斂了眸子,千闕宮的一級密報,消息定是千真萬確了。
“立即給我準備馬匹,連夜回宮”她突然站起身來,吩咐道。
“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了”鳳乾問,覺得她的反應很是奇怪,這怎麼說回宮就回宮 玄落將手中的紙條狠狠捏碎,然後定定看着鳳乾,道:“鳳乾叔叔,你剛剛不是說,很多時候恨可以讓一個女人放棄一切,包括她的孩子嗎”
鳳乾不解,但還是點頭,“的確是這樣。”
玄落笑,那笑未達眼底,反而帶着一抹悲哀的神色。
寂夜中,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是來自於心底最深處,她說:“可有時候,一個女人會爲了愛放棄她的一切,這一切,也包括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