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聽着你說的這些,這靈闕樓好似帶着一股子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端氣質啊。”皇甫曜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很是邪肆。
玄落很有同感地點頭,回答道:“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再上去兩層你就知道真正的玄機了。”
“還有玄機”
“當然啊,天下聞名的靈闕樓,若是沒有玄機的話,能保存到現在麼。”玄落挑眉,沒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對皇甫曜的防備漸漸變成了放鬆,而皇甫曜眼底的冷情也在兩人不知不覺的對話和共鳴間散去不少。
她眸底的笑顏,他眉間的笑意
不知不覺,勾起兩人冰冷心間,一座無形的橋。
到了第三層,閣樓的地板一反下面兩層的白玉石,反而變成了青翠的竹子,腳踩在竹子上竟然可以根據腳步的不同,力度的大小,奏出絲竹之音來。
按下心底的驚訝,皇甫曜似笑非笑道:“這竹子,莫不是金國獨有的鳴音竹”
“沒想到定國公的眼界如此之廣,玄落佩服。”玄落這一次是真的佩服了,看來這狐狸不只是勢力滔天,連見聞都如此廣博,不愧是跺一跺腳都能讓大燕顫抖,讓大陸顫抖的人物 “能得到玄落宮主的讚美,難得啊難得。”皇甫曜客氣道。
第三層像是一個有着奇特格局的儲物室,四四方方的各種小桌子上擺放着不同顏色、式樣的盒子,皇甫曜只是這麼輕輕地一掃,便看出這些盒子的珍貴之處,連盒子都這樣珍貴,不知盒子裡的東西有多稀有了,不過,他對第三層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反倒是掛在檐角上的九串金玉鈴鐺。
皇甫曜目光落在一臉平靜的玄落身上,問道:“這金玉鈴鐺又是什麼來歷”
“這一層都是世俗之物,具體就不告訴定國公了,至於那金玉鈴鐺嘛,據說,是六百多年前商國的一個王后命人所制,這鈴鐺看似珠光寶氣,但若能拆下九串鈴鐺,將其拼成一個圖案,就能找到商國王后留下的嫁妝。”
“所以,這一層真正貴重的,應該是那九串鈴鐺咯。”他淺淺笑着。
“對。”玄落如畫的美目間沒有絲毫猶豫,皇甫曜是什麼人她還不知道麼,告訴他這些本也沒什麼關係。
看出她眼底的淡然,皇甫曜心中一動,不免調侃道:“玄落宮主就不怕我把這幾串鈴鐺拿走麼”
“且不說你不會貪圖這點財富,就是你真要拿,拿得走嗎”玄落瞥了一眼四面透明的窗戶,神情莫名,但皇甫曜知道,她不會說大話。
“你越是這樣說,我倒越是好奇了。”皇甫曜說着,忽見落日早已消失在地平線上,不由皺了皺眉,這小小的動作落在玄落眼裡,玄落心中微微好奇,卻是轉換了話鋒,道:“還是去第四層吧。”
說着,只見她輕輕往竹梯旁的一個凸起按去,整幢高大的隔空瞬間點亮了靈闕山,光源所在之處,正是從每層閣樓的牆壁上陡然吐出的夜明珠,每一顆都有嬰兒拳頭般大,一層樓不少於一百顆,夜的黑暗,在這些夜明珠的照耀下變得猶如白晝。
斂下眼底的驚疑,皇甫曜擡腳跟上玄落的步伐,就在第四層閣樓口處,玄落突然停下了腳步,遞給他一顆藥丸,他不解地看着她,卻毫不猶豫接過那藥丸,吃了。
“你就不怕我給你吃毒藥”玄落詫異道。
“怕什麼,就算真的是毒藥也不見得能毒死我。”他狂傲道。
玄落撫額,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謙虛麼,這麼狂傲,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我也沒那麼卑鄙。”玄落翻了個白眼,掀開門簾走了進去,繼續道:“第四層是萬毒之所,這一層保存了上萬種毒藥,即便封存得好,但時間這麼漫長地過去,一些毒藥的藥性也不免瀰漫在空氣中,若是一般人聞到這裡的空氣,不出三刻就會死,不過呢,定國公這樣厲害的人物,想來是死不了的。”玄落嘴角勾起一個莫名的弧度,“剛剛給你吃的,就是第六層萬藥閣的解藥。”
“第五層又是什麼”皇甫曜聽出了玄落的弦外之音,問道。
“馬上就能看到了。”玄落按下另一個開關,原先並不存在的門就這麼一左一右出現在眼前,在皇甫曜驚訝於這裡的機關佈置時,她淡淡的嗓音再次響起:“走了,這裡沒什麼可看的,全是毒藥。”
其實玄落心中還是挺佩服皇甫曜的定力的,畢竟當初她第一次來這裡時,眼睛瞪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就是太驚訝了,若是真的有一個能力超羣的人得到靈闕樓,那人定然可以藉助靈闕樓中的東西統一大陸,也不知靈闕樓原先的主人是怎麼回事,守着這麼大的一筆天價之寶而不用。
又或者,那人根本不屑於得到天下吧,每個人的目標總是不一樣的。
“大陸天險圖”這一次,皇甫曜的聲音真的是徹底變了,他睜大了眼睛,在夜明珠的光輝下,映出四周石壁上的壁畫來,雖是壁畫,卻和真的像極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手中的大陸天險圖和這裡的比起來,缺失的不是一星半點。
玄落眯起了眸子,沒想到皇甫曜一眼就能看出這圖是大陸天險圖,莫非 “你見過”
“我手中就有,不過是殘缺的。”皇甫曜沒打算瞞着她,既然她能夠成爲靈闕樓新的主人,那就說明她的勢力遠遠不是他所猜測的那樣。
幽深的眸子如同一汪見不到底的深潭,原先柔和下來的線條也因這副大陸天險圖的出現而變得冷硬了許多,身上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寒氣使得玄落心一沉,不再說話。
良久,只聽皇甫曜淡淡道:“玄落宮主怕不是常人吧”
他如鋒刃般銳利視線直接射向眼前的白衫女子,柔弱的背影此刻卻是顯得愈發地孤傲起來,只見她輕輕轉身,如星辰般閃爍的眸子裡溢出一絲冷意,“定國公也非常人,不是嗎”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凝固起來,而守在靈闕樓外的木奇和烈焰兩個,已經被無色無味的花香給迷倒,兩人暈倒之後,黑暗中閃現出一個黑影,將兩人帶走。
“很好,看來爺是遇到對手了。”皇甫曜恢復慵懶邪魅的神情,一句“爺”,讓玄落心一震,好在有着面紗,不然她震動的神情被皇甫曜看到,定然是要露餡了。
“彼此彼此。”玄落冷笑道,繼續往上走去,“萬藥閣沒什麼可看的,就在第七層招待定國公吧。”
“怎麼不去第九層”皇甫曜疑惑。
“不好意思,不是我小氣,而是第八層和第九層我都沒資格上去。”玄落淡淡道,“第七層是我可以掌控的地方,到了那裡,便可以和定國公好好喝茶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有提醒,有威脅,還有三分諷刺的意味。
皇甫曜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沒說話,只是眉頭習慣性地往上挑了挑。
“第七層又有什麼玄機呢”他問。
玄落一邊按下萬藥閣北側的機關,一邊回答道:“萬陣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