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越非若是得不到軍心,徐家軍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隱患,所以他纔會一直籠絡徐家,順帶着想辦法將其收服,是嗎”
“是。聰明瞭。”他笑。
“好了,別提這個了,我暫時也沒有精力去對付徐家,況且,我覺得讓薛大哥來對付徐家軍也不錯,他手裡可是有着墨兵書的。”玄落道,絲毫沒發現皇甫曜的眼神變了,在她提到“薛大哥”時變了。
“薛應琛雖然有墨兵書,但他不一定是徐龍的對手。”他冷冷道,眸色雖然正常,但這語氣嘛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薛大哥的醋也值得你吃”玄落不是笨蛋,一聽皇甫曜的口氣,一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誰會吃飽了沒事去吃醋還是吃薛應琛的醋”他冷哼道。
玄落嘻嘻笑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咯。”
“你這小狐狸”他失笑,緊緊盯着玄落看了會,這才無奈,繼續道:“且不提薛應琛的事兒,只說納蘭景,納蘭景上次和徐瑩打了一架,然後徐瑩就對他一見鍾情、情根深種了。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看你的神情就知道徐瑩是纏上納蘭了,可以納蘭的性子,他定然是會狠狠打徐瑩的臉的,怎麼,徐瑩還真就這麼犯賤”
“徐瑩犯不犯賤爺不知道,爺只知道納蘭景似乎挖了一個很大的坑,等着徐瑩跳下去呢。”
“真的假的”
“嗯哼”他挑眉,眼眸中的意味十分明顯。
“這麼說,徐瑩是要栽在納蘭手裡了。”玄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眼彎彎,“那感情好,他若是解決了徐瑩,我就請他吃大餐。”
“爺還給你解決了越非呢,怎麼不見你請爺吃大餐”
玄落:“”
這日,玄落應了石原的要求,直接隨着他到石姜隱蔽的那座山去了,那裡有龍四和飛雲等人守着,倒也安全。
玄落沒想到,石姜住的地方竟然會是一個無比潮溼的山洞,這山洞像是特意被人開闢出來面壁思過的,除了門口處供一個送飯的人進來之外,裡面只有幾個通風的小孔,然後就是四面石壁。
剛踏入這山洞,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十分難聞的藥味。
石原小心地守在門口,目色嚴肅,臉上更是帶着從未有過的敬意。
“你終於來了。”一聲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傳入玄落耳中,玄落偏頭,藉着淡淡的光芒,終於看清左邊的一個角落裡竟然安置了一張牀,而這張牀,是這個山洞唯一的東西。
當然,此刻躺在牀上的人正是玄落一直尋找的石姜先帝撻拔燁的貼身護衛 “是,我來了。”她緩步靠近,沒靠近一步,對石姜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感受得就多一分。
她若是再不來,石姜就怕等不到她了。她想。
“爲何要將自己困在這裡”她問,語氣淡淡,眸色莫名。
是的,除了石姜自己,沒有誰能夠將他困住,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面壁山洞中。
“呵呵。”他突然低低笑了,光線太暗,玄落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卻能夠猜到他嘴角此刻應該掛着苦澀。
“小主子駕臨,請恕屬下無法起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其實也就四十多歲,但這聲音卻是比八旬老人還要蒼老、滄桑。
玄落的心因他那句“萬歲萬歲萬萬歲”而震動。
“石姜,告訴我,二十年前發生的一切。”玄落定定看着他,看着那張形容枯槁的臉,一字一句問道。
“屬下在此枯等二十年,爲的就是今日將一切告訴小主子。”
不知爲何,玄落竟然覺得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說,我聽着。”
她立在石姜的牀邊,一動不動,但那身上自然而然所散發出來的威嚴卻是籠罩着整個山洞。
“藍婷是你的姑姑,親姑姑。”他這一句,將玄落的心湖徹底打亂。
她以爲,她只是被先帝抱回去讓藍婷撫養,卻不曾想,她們之間竟然有着血脈的關係。
“你的母親,是藍家少主最疼愛的女兒,雖然她一出生經脈就被人給廢了,終生習不得武功,但她卻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活得那樣的快樂。
要知道,在藍家,若是無法習武,那是會被廢棄的,可她沒有,反而成爲整個藍家如珠如寶的公主。她是那樣的善良、那樣的溫柔,讓主子一見,便傾心。”
石姜臉上的神情十分祥和,可見他的回憶是多麼的美好,而玄落也是靜靜聽着,並未出聲打擾到他。
“你的母親,叫做藍鳳卿。”他停了停,側眼看向玄落,想要看清楚她的沒一絲表情。
玄落的心震動了,她的手指都在顫抖。
藍鳳卿,藍鳳卿,這個人,曾經是藍家如珠如寶的公主,最後卻是被逐出藍家,成爲棄子。
可,藍家少主最疼愛的女兒爲何會受到如此殘酷的懲罰她不懂,也查不到。
“她是怎麼死的”玄落閉了閉眼,終於問出聲來。
“自殺。”石姜吐出兩個字,兩個讓玄落最不敢相信的字。
“怎麼可能”她既然活得那樣自由快樂,那就說明她的性子十分樂觀,怎麼會自殺 況且她與先帝有一段情緣,又怎麼捨得自殺拋棄自己的孩子自殺 石姜閉上了眼睛,輕嘆一聲:“事情發生在大石國。”
“二十多年前,先帝微服私訪,偶遇夫人,兩人一見傾心,主子爲了讓夫人入宮爲後,竟要廢了當時的皇后,因此遭到了老太后的以死要挾。
夫人知道此事後,不僅沒有表現出難過的模樣,反而是安慰主子,說她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可以陪在主子身邊就夠了,但主子哪裡捨得自己最愛的女子毫無名分地跟在自己身邊,那時候的他已經爲夫人癡迷了,他竟然想要爲了夫人而退位,此事,再一次遭到了老太后以及幾個手握大權的重臣的阻止。
而那個時候,先皇后知道主子的爲難後,竟然自縊身亡,以求成全主子,此事也成爲主子心中永遠的一個結,自然,對於先皇后的死,夫人也解不開這個死結。於是,主子便整日地出宮陪伴夫人,兩人幾乎絕口不提宮中的任何事情。
可災難還是來了。
除了來自於四面的暗殺,藍家的人也終於知道了此事,當藍家老夫人知道夫人已經和主子在一起後,先是震怒,然後便逼迫當時已經重病臥牀的藍家少主將夫人逐出藍家,甚至是去除她在宗祠的名字,藍家少主不允,卻無力阻撓,最終還是護不住自己的女兒,鬱鬱而終。
也是因爲藍家少主的死,使得夫人的心病再次爆發,而那時候,她已經有了小主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