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臣妾該做的,只要陛下平安回來臣妾就放心了。”淑妃垂着眼,恭順道。
手心傳來的溫暖使得她的心也漸漸溫暖起來,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靠近了他,才覺得他的心裡是真的有自己的。
其實,她何嘗不是自己編織了一個網,將自己困在其中呢。
若是像剛進宮時,一心將面前隱忍的男人看作廢物,或許她會少很多煩惱和不安,可 她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愛上這個既睿智又懂得隱忍的男人。
雖然會覺得有時候與自己在一起的他不是他,可除了他,還有誰呢她苦笑,自己真是越來越患得患失了。
不知淑妃在想些什麼,撻拔睿勾了勾脣角,道:“還記得當初朕對你說過的話嗎”
淑妃輕輕點點頭,“嗯。”
她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
包括他說,親政之後下的第一道聖旨便是立她爲後,他唯一的皇后 “朕說過,一旦朕親政,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朕就會封你爲後,可心,朕絕不會食言,回來時朕已經讓欽天監看過了,這個月十三就是吉日,那日便是朕予你的山盟海誓成爲真實的日子。”
撻拔睿認真地看着自己身旁這個低着頭的女子,眸底閃了閃,心中也是有些不願意,可,她不得不這麼做,有時候爲了大局,只能犧牲一小部分人了。
“皇上,您真的”
淑妃擡起溼潤的眸子來,很是吃驚地看着他,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實在太過詫異。
她知道皇上是金口玉言、一諾千金的人,可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難道朕還能騙你不成”撻拔睿好笑道。
“可,臣妾何德何能,能夠成爲一國之母,臣妾只想好好陪在皇上身邊就是了,這纔是真正的幸福。”她軟軟地靠在了撻拔睿身上,女子的體香浸入撻拔睿的鼻子裡,帶着一絲男女之間的曖昧。
撻拔睿眯了眯眼睛,“不,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與朕站在那高位的人,只有可心你一人。”
“皇上。”她的聲音哽咽了,還有比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重視的幸福嗎 只爲他這句話,她就是爲他死了也是值得的
察覺淑妃的情緒波動,撻拔睿滿意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只是”撻拔睿故作爲難,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只是什麼”淑妃擡頭,疑惑地看着她。
“近日多位大臣上報,若是朕封你爲後,那就必須撤去你父親的丞相之職,否則於大燕朝堂、後宮,都有着不小的威脅。朕既然是真心喜你,愛你,便也不想瞞着你,後宮與前朝歷來有着牽扯,可如今牽扯太大的話,朕也很難控制局面。”
淑妃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在她正要說話時,卻見撻拔睿嚴肅道:“可心,此事朕無法兩全,你該知道朕現在的處境,寧王暫時不能殺,賢王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有一個更加危險的人物聖德太后隱藏早暗處隨時準備對朕出手,大燕的朝堂,絕對不能再亂了。你父親以及你們南家牽扯了太多的文官勢力,朕不得不在你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來。”
“朕選擇的,是你朕要和你在一起,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朕希望你能夠體諒朕,也希望你去勸勸你父親,即便他辭官,朕也一定會好好善待於他,畢竟他還是朕的岳父,至於你們南家,朕保證,一定會再讓南家回到朝堂最重要的位置來,這一次,只是急流勇退而已。”
撻拔睿深情地執起淑妃的手,目光緊緊鎖定着她,一字一句道:“就當是爲了朕,好嗎”
淑妃的手微微顫抖着,這不僅僅是一個爹爹辭官放棄前程、自己飛上枝頭成爲鳳凰的選擇,還關係着整個南家的未來,可,皇上也承諾了只是暫時讓南家隱退,他今後還是會扶持南家的啊。
只是,這一切,真的只能這樣嗎
皇上眼底的情意不是騙自己的,但自己又真的能夠爲了自己的未來而捨棄家族嗎 不,她做不到
“皇上,請恕臣妾,做不到。”淑妃沉默許久,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如她所料,撻拔睿果然生氣了,不過他生氣的方式很特別,只見他眸色一暗,嘴角微微抿起,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無奈和了然,然後悶悶道:“朕明白了,可心你若是願意選擇你的家族,朕也不怪你。”
語罷,撻拔睿放開了淑妃的手,然後作悲痛狀緩緩站起身來,輕嘆一聲,提起腳步就要往外走。
“皇上”淑妃突然一把從撻拔睿身後抱住她的腰,將自己的臉緊緊靠在她的背上,努力吮吸着屬於他的氣息,這味道很乾淨,帶着一股讓人迷戀的味道。
“您是不是對可心失望了”她問,明知自己在皇上與家族之間選擇了家族,卻依舊是不死心地還要問。
唉,女人就是如此。撻拔睿暗暗道。
“你既然不願以真正尊貴和匹配的身份與朕站在一起,朕也無可奈何,但是可心,你要知道,朕對你,從來都是真心的。”撻拔睿將她的手使勁抽開,然後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皇上”
淑妃看着那失望的背影,耳邊迴響着剛剛的那句不是山盟海誓卻最是讓人無法忘懷的話,他說,他對自己,從來都是真心的。
是啊,他對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很好的呢,也從未主動開口讓自己甚至是父親爲他做什麼,這也是她深深迷戀着他的原因之一。
可,爲何老天爺要讓她在最重要的二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想起他失望的神情,淑妃的心底漸漸升起不忍和後悔來,她這一次是真的傷了皇上的心了,他還會原諒自己嗎 皇上
淑妃緩緩跪在地上,低着頭半晌,再次擡起眼,已是淚流滿面,她真的做錯了嗎 “若我選擇了成爲你的皇后,我的家族要怎麼辦父親他還會認我這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