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中,淑妃身着寢衣,懶懶靠在牀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隱約能從她精緻美麗的臉上看到一絲憂愁和不安,而鳳儀宮外,所有太監宮女都是靜悄悄的,誰也不敢打擾未來的皇后娘娘休息。
自從陛下獨寵淑妃,到南通丞相助陛下親政以來,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淑妃便是大燕的未來一國之母了,沒見着陛下把她都接到鳳儀宮了麼 除了先前短命的那個皇后,誰還有這個機會和榮寵住在高貴威儀,象徵着這個世界女人能夠達到的最高點的鳳儀宮中 當然,更奇怪的是,陛下剛剛親政就患了急症,眼下也只有王太醫一人被允許進入景睿殿伺候着,就連淑妃娘娘都不得探視,這也使得淑妃娘娘是否能夠真正登上那個位置有了其他的可能。
“秋蘭。”
柔柔的嗓音弱弱響起,守在外面的秋蘭很快進來,走到淑妃的身邊,小聲道:“娘娘,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最近娘娘的身體總是很乏懶,也不知是怎麼了,偏偏陛下現在病着,娘娘不願讓陛下擔憂,因此並未宣召太醫診脈。
“沒事,不要擔心,我只是想問問你,讓小廚房給陛下熬的安神湯好了嗎”淑妃靠在榻上,說到撻拔睿時,她的眸底分明溢出了一絲絲甜蜜和不安。
這矛盾的情緒像是無邊的大海,使得她難以喘息。
“已經在準備着了,估摸着還有半個時辰就可以了,今日那邊也沒傳來陛下召見娘娘的旨意,咱們還過去嗎”
說着,秋蘭已經到屏風處取下淑妃的一件淺黃色外套給她披上,心中默默對陛下的做法表示無奈和生氣。
娘娘都病了還每日冒着夜晚冰冷的大風到景睿殿去送安神湯,偏偏每次看到的都是張公公,陛下身邊的其他近人一個也沒有,就連紫伊和綠伊那兩個貼身侍婢都不在,也不知道陛下的急症到底是什麼,連娘娘都瞞着。
似是看出了秋蘭的淡淡不滿和心疼,淑妃將披風往下拉了一下,淡淡道:“陛下做的一些事情總有他的道理,我既然是他的女人,這個時候就不該爲了自己而讓他操心,更不能讓他有絲毫的後顧之憂,既然王太醫說陛下病了,那我就做出陛下確實是病了的動作來,這也算是我爲陛下的大業做的一點點貢獻罷。”
淑妃何等聰慧,怎會看不出此時的撻拔睿早已不在宮中,不知他爲何會在朝賀大典之後,在擒住寧王,在聖德太后逃跑之後這樣關鍵的時刻出宮,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着非出宮不可的理由,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一定會幫助他。
“可您的身體”
“無礙,可能是近來天氣變化比較大,我這身體向來不怎麼生病,這次估計是前些日子忙朝賀大典的事情給累的,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秋蘭抿脣,不知該說什麼。
“你先服侍我更衣,一會兒趁着還有些時間,去敲打敲打外面那些言語不知檢點的人,該罰就罰,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本宮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敢壞了陛下的大事。”
說到這裡時,淑妃淡淡的眸子裡飛快地閃過一絲狠意。
秋蘭一怔,隨即恭敬地點頭,“奴婢知道了,娘娘您不用擔心,這些人交給奴婢就好。”
“嗯。”淑妃點頭,對於秋蘭的能力她是相信的,秋蘭是她從南家帶進宮的貼身侍婢,自然可信。
這邊淑妃還未換好衣服,外面已經傳來的腳步聲,但卻並未有任何通報聲。
她疑惑地看着秋蘭,“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是。”秋蘭面露冷色,正要出去教訓人,卻猛然站在了原地不能再動。
沒有別的原因,只因此刻她眼前站着的這個滿臉笑意,神情慵懶而隨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傳說中患了急症的皇帝陛下,雖然未着龍袍,但這一身的月白錦衣卻更顯得“他”的俊逸和尊貴。
“怎麼了”聽到秋蘭的抽氣聲,淑妃趕緊把自己的衣帶繫好,這一回頭便看到了一臉關懷和笑意的撻拔睿。
“皇皇上,您怎麼會在這裡”
不怪淑妃不淡定,而是撻拔睿出現的時刻太不巧合了,淑妃剛把寢衣脫掉,因以爲有人進來,匆匆把裡面的一件淺綠色紗衣穿好,外面的外衫正緊緊握在手中,美目此刻正有些驚訝地看着他,紅潤的櫻脣微微張開,仿若在邀請別人的品嚐。
好一幅美人穿衣圖
“怎麼,看到朕,可心不開心”撻拔睿衝秋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而秋蘭也很識趣地下去了,還很體貼地爲兩人關好門,將守在外面的宮女都撤走。
撫着砰砰直跳的胸口,秋蘭有些緊張,剛剛這麼近距離地看着陛下那張精緻的俊臉,真是讓人一時難以控制心底的崇拜和 不行,那是皇上,是娘娘的丈夫,她怎麼能
且不說這邊被撻拔睿的美色所迷的秋蘭,在淑妃的寢殿中,撻拔睿已然向前走了幾步,並不高大的身體站在淑妃面前,卻給她一種極端的壓迫感。
“皇上。”她看着撻拔睿的月牙兒眼,不由臉頰泛紅,眸底含情,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怎麼,看到朕突然出現在這裡,朕的可心高興壞了”撻拔睿伸出手來,輕輕撫上淑妃的臉頰,滑嫩的觸感使得撻拔睿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天知道她做男人做久了,現在對眼前的美人兒也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憐愛之情。
這可不是個好徵兆啊。
想着,撻拔睿已經收回了手,順帶將先前的披風重新披在淑妃身上,然後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寬大奢華的軟塌上,道:“可心不必驚訝,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應該猜出朕這些日子不在宮裡,這幾日,你做的很好”
在撻拔睿眼裡,南可心的確是個做皇后的料,可她不該生在大燕,不該成爲她這個皇帝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