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頓了頓腳步,然後緩緩地轉過頭,沒錯,眼前的男人正是何紹龍。
何清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凝眸看着他。
何紹龍揚着邪魅的笑容,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清歡,然後就不疾不徐地說道:“一段日子不見,你好像身材更好了啊,穿着品味也更棒了。”
何清歡聽着這話,心裡略有牴觸,不過臉上卻是淡然的神情。
“怎麼?我誇你,你好像不大樂意?”何紹龍察覺出何清歡的表情略有生硬,很直白地說出了他的想法。
聽着何紹龍的這句話,何清歡擡手撩了一下發絲,然後幽幽地回答:“沒有什麼樂不樂意的。”
頓了兩秒,何清歡略有歉意地低聲說道:“那個……我得去下洗手間,所以不能陪你聊了。”
說罷,何清歡就毅然轉身,完全不理會何紹龍有何反應。
看着何清歡的那個修長身影,何紹龍揚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心裡的小算盤已經打得嘩啦啦響亮。
何紹龍上個月被喬家集團派去公幹,這纔剛回到公司,還沒來得及跟何清歡打招呼,結果就在這走廊裡碰上了,這對於何紹龍來說可謂是一種驚喜。
不過,除了何清歡,何紹龍的腦子裡還惦記着一個人,那就是傅逸風的那個情婦陳露了。
何清歡剛走出幾步,都還沒踏入洗手間,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何清歡抿抿嘴,有點不耐煩,然後拿起手機凝眸一看,發現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
“請你立刻中止調查,不然你會後悔的!”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沒有署名,何清歡看着那一行字,心裡咯噔了起來。
即便何清歡內心強大,但是這一個短訊就足以證明了自己當初的顧慮。她在明,敵人在暗,現在還無從確定真兇到底是誰,何清歡只能小心行事。
然而,這纔剛開始調查不久,這麼快就收到了這樣的短訊,何清歡還是有點心慌。
更重要的是,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發送這樣的短訊的人該是真兇才合理。
想到這,何清歡立馬就撥打電話給小莊。
只是……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何清歡稍微思忖了一下就又掛斷了電話。想了想,何清歡覺得就算是現在讓小莊去查詢這個短訊的信號發出地點,應該也用處不大吧。
何清歡走到洗手間的窗前佇立了一下,閉上眼睛稍作思忖,幾番猶豫之下,何清歡又再次給小莊撥打了電話。
“清歡?”小莊想着剛剛不久前纔給何清歡打過電話,這會何清歡又突然給他打電話,讓他有點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本人撥打的電話了。
何清歡壓低聲音,然後一字一頓道:“就在剛剛,有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了一個短信,我想,會不會是幕後那個兇手?”
“短信?說什麼呢了?”小莊立馬就打起了精神,緊張地問道。
“要我立刻中止調查,不然我會後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想,你是不是能利用什麼電腦設備去跟蹤查詢這個信號的發出來原地。”
“這個有難度,如果是陌生的號碼,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是用太空卡,而且距離對方發送短信給你的時間也相隔了有好多分鐘了吧,沒準這會對方早已經離開了那裡。”
“所以……這沒用?那……”何清歡有點失望,咬了咬下脣就繼續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清歡,我想,按照目前,我們還是先不要去胡亂揣測是誰,我們去掌握更多的證據,用證據來說話。我不想先入爲主地認爲誰最可疑,然後無意識地就篩選掉了其他有用的線索。”
小莊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內心裡也難免會是有一個傾斜的,只不過是到目前爲止,他也無從知道到底誰可能性最大,畢竟手裡掌握到的信息並不多。
聽着小莊這麼說了,何清歡也就不追問,只是沉默了幾秒就表示自己有點擔憂。
“放心,有我在呢,這條短信,你先別回。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一個法醫。”小莊口吻嚴肅,十分認真地叮嚀着何清歡。
何清歡也有點無奈,現在她也不能憑着一己之力去調查,大多數時候還是得依靠小莊,所以也只能多聽小莊的意見了。
與小莊匆匆地說完了幾句後,何清歡就動作利落地上了一趟洗手間就倉促着走回了辦公室。
聚精會神地處理完手頭的一些工作,再盯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看一眼,發現已經是接近六點了。何清歡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大概是有了倦意,禁不止打了一個哈欠。
見杯子裡還有一些咖啡,何清歡沒有一絲猶豫,果斷地端起杯子就仰頭喝光了它。
去清洗了一下杯子回到辦公室,何清歡利索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的東西就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八點鐘,在一個奢華的法國餐廳,傅安年與何清歡還有小莊,歡聚一桌了。
久而不見傅安年,小莊一看到他落座了就忍不住揶揄起他來了。
“傅總,你可真夠忙的啊?現在除了因爲這個案子我跟清歡有聯繫,你可都將我給忘到一邊了呢。”小莊揚着喜悅的笑容逗趣地看着傅安年。
傅安年抿了抿嘴,黑眸一擡,就意味深長地看着小莊,許久,才幽幽地反駁說道:“你小子就知道給清歡打電話,什麼時候主動給我打過了,我都還沒有怨言呢!”
聽着他們兩個在鬥嘴,何清歡忍不住在一旁嗤嗤地笑着,如星星般的迷人的明眸深情地凝望了一下傅安年,然後就看向小莊一本正經地問道:“小莊,說說你的想法吧。”
小莊清了清嗓子,然後看了看餐桌空無一物,就很俏皮地說道:“嘿,這飯都還沒吃呢,就說?來,先點菜吧。”
說罷,就將服務員給叫了過來,利索地點了幾個菜式,小莊擡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衣領,這才一本嚴肅地看了看何清歡,又瞥了瞥傅安年。
良久,小莊低沉着聲音一字一頓道:“現在的情況就是,林教授那邊暫時還沒從他嘴裡套出有意義的線索,法醫呢,二十年前已經移民,但是壓根不知道移民去了哪個國家。”
頓一下,小莊繼續說道:“這要調查他移民去了哪裡,還是有點難度的,不好搞啊。”
說完,小莊也略有無奈地搖了搖頭,耷拉着腦袋凝視着神情嚴肅的何清歡。
傅安年在一旁也十分專心地聽着,沉默了片刻,傅安年率先開口詢問:“小莊。你說這法醫二十年前就移民了?那對方有沒說具體的移民月份?”
小莊聳聳肩,搖了搖頭。
傅安年轉過頭,與何清歡面面相覷了一下,神情顯得黯然。
“這個法醫有蹊蹺,一定要找到他!”傅安年頓了頓,鏗鏘有力地說了這句話。
此言一出,何清歡的眸光越發深邃,凝視了一下小莊就聲音溫和地說道:“小莊,這件事,還是要麻煩你了。”
“這個……要想找說難也不難,找移民出境局就行。”小莊擡手撩撥了一下他的短髮,然後十分認真地看着傅安年。
傅安年抿抿薄脣,扯了一下嘴角就笑了笑。
“小莊你還是挺有辦法的,這功勞都要歸你。”
小莊一聽到傅安年這麼恭維他,立馬擺手拒絕他的這番誇讚,然後極爲謙虛地表示:“我這不也是分內事嗎,而且,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對辦案有興趣。”
說完,小莊還特別有趣地僞裝惋惜狀,沉重地嘆息一下就幽怨地說道:“當年要不是因爲你的各種分析,我這個人偵探社早就開了,你可真是讓我錯過了好多有趣的案子啊。”
一聽到這話,傅安年就沒好氣地瞅了一眼小莊,然後就笑嘻嘻地對何清歡說道:“小莊愛胡說,你可別輕信他說的話,除了這個案子的。”
被傅安年這麼一說,何清歡就忍不住擡手輕掩着嘴巴嘻嘻笑了。
翌日。
小莊一大早就獨自前往了移民出境局,原以爲事情會進行得比較順利,卻不知道還是碰壁了。
去到了那,小莊就直接找上了相關部門,表示要查詢一下二十年前的移民出境記錄,都還沒說出具體要查詢何人的移民記錄,就當即遭到了拒絕。
“大哥,幫幫忙嘛。我這真的很重要的,要查一個案子,他有可能是幫兇啊,不能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的啊。”小莊不依不撓地努力想要說服移民出境局的工作人員。
可是……那個被小莊稱爲大哥的工作人員只是斜着眼瞅了一下小莊,直接就無視了他,話都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小莊十分無奈,爲了能得到有用信息,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演無賴糾纏的把戲了。
見那個工作人員要上洗手間,小莊也死皮賴臉地跟着,一路上嘰嘰歪歪地說個不停,彷彿要給人家工作人員洗腦一般。
在那個工作人員馬上要踏入洗手間的隔間時,小莊這纔不得不停住腳步。
眼巴巴地看着他進去,聽着響亮的關門聲,小莊就百無聊賴地在鏡子前照了一下,左右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模樣。
一看到那個工作人員又從隔間裡出來了,小莊就又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開始嘮叨。
“這位小弟,你這麼跟着我也沒用的,這可是私隱,我們不會隨意透露給人的。”冷冷地拒絕了小莊的請求,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洗手間。
小莊怔了怔,立馬拔腿就又跟上。
“大哥,這不是隨意透露啊。我不說了嗎,那個人是法醫,二十年前突然移民,與我一個朋友的母親死亡案有着莫大的關係,我需要親自找他了解事情的一些真相。”小莊義正言辭地說道。
不過,很可惜的是,不管小莊如何伶牙俐齒,也改變不了移民出境局工作人員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