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的校場點兵之後,又開始了盛大的文娛活動,尤其是深受軍兵鍾愛的足球,軍隊的聯賽要進行整整三個月。球隊是以營爲單位組建的,整體而言,高俊並不希望軍隊培養自己的職業運動員,現如今的經濟狀況也不能容許這類人存在。太平軍的球員依舊是以普通軍兵爲主。
高俊出席了開幕之戰,發覺高俊前來的士兵們歡呼陣陣,並且邀請高俊中場開球,當然不會遭到拒絕,兩名隊長站在場地中央,高俊掏出一枚天王酬功錢,讓他們各自猜正反。比賽進行的非常順利,高俊在場邊觀看的正高興的時候,顏青卻找了過來,告訴高俊過幾日就將有天使過來,現如今使者已經趕到了朝城縣。
這讓高俊有些吃驚,沒想到使者來的挺快。
“據說是冊封使者,朝廷下的詔諭,要加郎君太尉之銜。”
高俊早就知道了,完顏珣又給手下這幫的軍頭們加官進爵,不光是他,其餘依舊在河北堅持作戰的金軍軍頭們都得到了封賞。尤其是太行山中的武仙,作爲反正人員後來居上。加封爲檢校太保。
算起來,太尉的虛銜絕對不低了,但是,金王朝現如今風雨飄搖,他的封賞哪裡還有信譽呢?高俊也只是微微一笑,只不過,在球場上得知自己變成了高太尉,還是蠻讓人感到尷尬的。
正當高俊與他的士兵們還在歡呼的時候,遙遠的申河河畔,旗幟在燃燒,騎兵在奔馳,蒙古人彷彿黑色的烏雲一樣翻滾着涌了上來,彷彿要將眼前的敵軍徹底摧垮,無數驚慌失措的士兵丟下武器,遙遙逃命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名騎士如同閃電般衝了出來。身後的扈從高舉着光輝的旗幟,帶領着花剌子模勇士發起了決死的反攻,蒙古人遭受猝然一擊,陣腳一下子慌亂了許多,不一會兒就敗退了下去。
然而,在這個方向的蒙古人剛剛被壓制,在另一個方向上,這些黑烏鴉又擊潰了花剌子模人。來自伊朗的步兵們根本不是蒙古軍隊的對手,而阿富汗人同樣在敵人的鐵蹄面前落荒而逃,只有重騎兵依舊可以信賴,扎蘭丁王子率領着這些精銳左右衝鋒,支持着整個軍團不至於崩潰。然而,每次反擊的力道越來越弱,而蒙古人正不懷好意的向兩翼延展陣地,似乎是準備包抄吃掉敵軍,驚恐的波斯步兵們紛紛扔掉武器四處潰逃,而剛剛加入軍團的印度人也只能徒喚奈何。
在不遠處的山崗上,白色的大旗迎風飄動,鐵木真和他的心腹侍從們在這裡觀看整個戰場的局勢。今天,所有的蒙古將軍們表現都不錯,沒有任何人偷懶或者是失職,他們英勇作戰,讓鐵木真感到非常滿意。
然而,毫無疑問,今天所有的榮譽卻屬於在敵軍陣線中勇猛作戰的扎蘭丁王子,他精湛的戰爭技術和勇猛的精神令所有的蒙古人肅然起敬。他就像被一羣獵犬圍攻的雄獅一樣,用自己健壯的雙爪維護榮譽,以及他背後的整個軍團。
可即便是扎蘭丁如此兇猛,也到了謝幕的時候了,花剌子模人的軍團已經不可能維持,士兵們紛紛扔掉武器逃跑,而蒙古騎兵就像黑色的鏈條一樣,纏繞着逐步將敵軍一輪輪的滅殺。
窮途末路的時候,扎蘭丁王子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他沒有魯莽的衝進敵軍裡枉送性命,也沒有徹底聽天由命,而是令人驚歎的突然調頭縱馬衝進了申河之中,並且很快泅到了對岸,箭矢在他身旁掠過,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也絲毫不感到害怕。等到戰馬終於踏到河對岸的土地時,他纔回馬遙望這邊的戰場,毫無疑問,花剌子模軍隊連半刻鐘都維持不了了。
王子帶着不甘和憤恨投向了印度,這卻給了鐵木真極大的印象,他不由得讚歎說:“我的兒子就應該這樣!”
不提起這個還好,一說到這件事,鐵木真又想起自己三個不成器的兒子,頓時又嘆了口氣,失望了起來。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當年父親教導自己的時候,是那麼的溫和有效,可是自己有了四個兒子,卻無法用像父親對待自己那樣去對待他們,不像父親那麼有耐心,善於尊尊教誨,他的教育變得更加乖戾和急躁。他知道兒子們怕他像旱獺怕灰狼一樣,如果自己有一天魂歸騰格里,四個兒子起碼有三個私下裡都會暗自鬆一口氣的。
不過,至少眼前都是孝順兒子,並且也十分能幹,就在申河決戰前不久,朮赤和哲別毀滅了剛剛復興的格魯吉亞王國,跨過了高加索山脈,進入了南俄平原,並且開始與當地人打交道。
這是一個以基輔爲核心的文化圈聯盟,很難說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但也確實是同氣連枝,至少當其中一位大公受到原來的韃靼人侵犯時,剩餘的人是願意組成聯軍來支援的。
“羅……呃,羅,羅,俄羅斯人。”哲別試了好幾次,都很難把羅斯這個單詞說的清楚明白,畢竟蒙古語從來沒有以R開頭的詞語。無奈之下,他乾脆將羅的元音放到了前面,這樣說起來就容易多了:“俄羅斯人也會使用鐵器,他們的士兵用巨斧和弓箭作戰,並且箭術都不賴,是一羣要注意的敵人。但是這一地區很窮,士兵們甚至湊不齊金屬的盔甲,他們還穿着用木頭和皮革連綴的甲衣,有的是魚鱗甲,而有的是豎條札甲,要注意到敵軍的這一劣勢,畢竟我軍擁有更精良的盔甲可以利用。羅斯的大公們很團結,但是他們都一樣的愚蠢,我們可以想辦法在戰場上加幾個圈套,他們會乖乖中計的。”
羅斯人並不知道哲別刻薄但是卻中肯的評價,他們正在用木頭雕成的大杯子盛滿摻了蜂蜜的土啤酒,做開戰前最後的暢飲,準備消滅正信的敵人。
一個年紀輕輕的將領站在他自己營帳的門口,看着馬伕伺候自己的戰馬,過幾天就是和羅斯人戰場較量的時候了,絕對不容有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非常特殊:郭德海是第一個打到歐洲的漢族人。
不過,此時並沒有人能書寫這段傳奇故事,也沒有專訪,更拿不到勳章,郭德海也不看重這個還不爲他所知的榮譽,此時他滿心念到的,還是家鄉中國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