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反駁道:“但是戰場指揮不行,士兵再強也沒有用。”
黃順說道:“只要不是一竅不通的傻子,戰場上的指揮,總會是有章有法,不會自亂陣腳。擁有強大的士兵,就能堅決貫徹將軍的意圖,從而實現將軍運籌帷幄時的設想。
很多時候,打敗仗不是將軍們的指揮不行,而是底下士兵不能完成將軍們交付的軍令。該拿下的堡壘拿不下來,該攔住的援兵攔不住,該到達某個地方到達不了等等。”
王平點頭道:“大人的說法不無道理。只是訓練那麼多精銳士兵,需要投入的可是大量的金錢。而培養幾個將軍,就不需要花很多錢。大人爲什麼不選擇省時省錢的,偏偏選擇最難的一條路走呢?”
黃順說道:“所有的倚仗都集中在將軍身上,一旦將軍有了反心,局面將糜爛不堪,甚至到不能收拾的地步。但倚仗點在士兵,將軍就很少會反叛,即使有個別的反叛,對大局來說也於事無補。”
王平欽佩道:“大人果然高瞻遠矚,末將慚愧。”
黃順說道:“漢中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朝廷的正式任命,不久就會來到,這點你不用擔心。至於你關係的經略關中的大計,放心,很快就會有戰機出現,到時候,我們馬上出兵,毫不遲疑。”
王平立正道:“末將領命。”
黃順揮揮手,讓王平下去。自己坐在那裡陷入沉思:急着攻打關中,當然不是急於把關中弄到手。黃順在蜀漢的根基還不穩,按說現在不是主動出擊,摧城拔寨的好時機,但江東那邊馬上就有大動作。若徐平在江東內部翻江倒海之際,曹魏趁機攻打東吳,則勢必倒逼東吳上下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那徐平的存在就失去了意義。江東內部矛盾不能尖銳化至爆炸的狀態,孫武就不能趁機奪權。
所以,黃順必須儘快出兵關中,趕在徐平動作之前,把曹魏的主力牢牢拴在關中,哪裡都去不了。
但黃順經略關中,早就既定的安排,那就是等曹真與司馬懿兩人分出勝負之後,再行攻擊。否則,一旦大兵壓境,兩人攜手禦敵,豈不是幫了曹魏的忙?
藉助司馬懿之手,消耗曹魏的基本力量,然後再逮着司馬懿一陣猛揍,是黃順的基本戰略。即使到這個時候,黃順也不想放棄。所以,黃順還是要在這裡等。
本來曹真進攻漢中之際,黃順派出彭威對陣曹真,就有在戰場上幫司馬懿一把,解決掉曹真的意思。但子午道上,確實不是大軍廝殺的好戰場,曹真又是有名宿將,排兵佈陣露出的破綻不多。彭威雖然能夠不斷給曹真製造麻煩,壓着曹真一頭,卻始終不能給予曹真致命一擊。沒奈何,黃順只好繼續等。好在司馬懿沒有讓黃順失望,很快,長安那邊就有了動靜。
長安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曹真回師後,突然病倒,然後就一病不起,日漸沉重了。對外公開的說法,是曹真自覺籌備了數年的進攻沒有收到任何成果,無顏面對世人,羞慚成疾。但此說在黃順看來,完全站不住腳。
曹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將軍,怎麼可能因爲一次進攻失利就羞慚成疾呢?再說,曹真遇上的可是一直不敗的黃順,敗下陣來都沒什麼丟人的,何況曹真並未敗,而是全身而退。這戰績,已經足以讓曹真拿出來炫耀了。
所以,黃順更相信,是司馬懿按捺不住,動手了。有西域墨門支持的司馬懿,要拿出一兩種不爲人所覺察的毒藥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曹真前段日子還活蹦亂跳的,馬上就病入膏肓了,顯然不正常。
不管事實如何,曹真眼看着就要退出與司馬懿的競爭,這對黃順來說當然是好消息。黃順想過先行散發一些司馬懿用毒的傳言,動搖長安軍心,然後再大軍出征。但轉念一想,對手是司馬懿,這樣的下三濫招數,對他未必有用,應對得當,反而坐實了自己挑撥離間的罪名,從而摘脫了司馬懿的嫌疑。
所以,黃順想過之後,沒有采取任何鋪墊動作,直接就在漢中下了進攻令。漢中、武關和代郡的兵馬三路齊發,進攻關中。
漢中的兵馬當然是最先得到消息,出發最早。按王品的部署,漢中大軍經劍閣,走岐山,攻取渭河以西。
這條路線,黃順當然沒有意見,夢中有名的諸葛亮六處岐山,就是這條路線。諸葛亮六次都選擇相同路線,可見這條路線的合理性。
此次進攻,黃順沒有要求必須拿下長安,只是要王平搞出大動作來,牽住曹魏的主力。其他兩路兵馬同樣如此。
在黃順的佈局中,關中的戰場只是策應作用,真正的主戰場是在建康,那裡進行的纔是決定最終勝敗的決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說說關中的戰事。大戰的來臨,讓司馬懿有了名正言順頂替曹真掌握關中全部兵權的理由。原因很簡單,新的都督朝廷來不及派遣,只能先由副都督司馬懿頂上。
而且,司馬懿是少有的與黃順的玄甲軍正面交過手的人物。雖然是大敗虧輸的結局。但至少有敗的經驗。而且,司馬懿最讓人放心的一點就是,他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既然已經在玄甲軍面前栽了一個跟頭了,按照司馬懿的定律,司馬懿不會再敗了。關中保衛戰,當仁不讓應該由司馬懿來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