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孤獨離去的背影,妙慶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他很想爲兒子說上幾句,可在事實的面前,自己想說的話卻是那樣的無力。
妙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着他們倆說道:“走吧!去父親的書房。今晚他將做下最後的決定。”
來到熟悉的院落,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妙俊風往廊柱上一靠,斷開的思緒再度續接起來。
“愚蠢的人類,原本你是可以獨自逃走的,爲什麼要選擇留下來?不要跟我說什麼手足情深,這是責任一類的話。
你們就是活的太虛僞,若是像我們一樣活着,你認爲現在的世界會是這樣嗎?”
“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堅持。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多了也是白搭!要麼你出來,我們一決勝負;要麼就請你閉上嘴,少在那裡嘰嘰歪歪!”
“可惡!找死!”
鬼不再隱匿,從妙俊風的正前方殺了出來。只見他渾身肌肉隆起,頭頂一根獨角,一口獠牙外翻,雙臂佈滿鱗片。
除了一雙腳還保留一點人的樣子外,身上其它地方是一點人樣也沒有。
“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別以爲我不知道,越是等級高的鬼,這形態就越像人類,我估計你就是一個打雜的,出來冒冒泡而已!”
“去死吧!”鬼被他給徹底激怒了。
“炎蛇術!”
被他拿在手上的符籙,一瞬間變得通紅,隨之而現的是一條火焰形態的炎蛇將他的手臂給盤繞起來。
“去!”
一聲急喝,炎蛇向着飛撲而來的鬼就纏了過去,“呲呲”聲響起,鬼與炎蛇做着殊死搏鬥。
“哈哈...”不等妙俊風笑完,一股浩大的空虛之感和虛脫之感從身體裡迸發而出。
“嘭”的一聲,他雙膝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整個人也彷彿老了十多歲。全身上下的經脈開始陸陸續續出現乾涸的扭曲狀,皮膚也是左一處又一處的綻開了鋸齒狀的傷口。
“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這十個字再度迴響在自己的腦海裡,可是現在的自己就算明白了其真正的含義又能如何呢?
“隊長!”遠處吳三的叫喊聲變得越來越模糊。
遠處的鬼似乎被炎蛇給制服了,火紅色的封字已經烙印,只是符文之鎖爲什麼變得這麼朦朧呢?
“好累啊!好想睡上一覺。”帶着這最後的念頭,妙俊風往前一倒,沉沉的趴在了地上。
彷彿經歷了無數個歲月,又像是穿梭了成百上千個空間。妙俊風似睡非睡,似暈非暈的處於一種極爲玄妙的狀態。
一束光亮照射到了妙俊風的頭上,耀眼的光芒就算他閉着眼都感到很刺眼。
他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慢慢的睜了開來。
“我這是死了嗎?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嗎?怎麼會有光呢?不是說是一片混沌嗎?”
妙俊風站了起來,不斷地揉着眼睛,確認着眼前見到的景象。直到他感到自己的眼睛被揉的有些痠痛了,才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嘿嘿,小子,你的精神很讓我感動!也許是你的運氣好,我一來就遇見了這一場街道上的人鬼之戰。
說真的,若是你最後只顧着自己逃跑,就算那隻鬼放過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是誰?能否出來一見?”妙俊風的內心很忐忑,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對着前方大喊道。
“嘿!我說你小子到是能裝,比我當年好多了。說不定你還真的能完成我在那片世界完不成的事。現在跟你說再多你也不明白,等以後我們倆慢慢聊吧!
現在你可以繼續睡覺了,不要灰心,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我們。等你的傷徹底痊癒了,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現在不行,我還得進一步觀察一下你,就算他說行也不行。”
“就算他說行也不行?喂!這句話怎麼有點拗口啊!”
沒有聲音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往後拉去。光明離他越來越遠,黑暗開始將他慢慢籠罩。
“滴答”一聲,屋檐上的露水滴落到了地面上。
靠在樑柱上的妙俊風在自己的回憶中坐到了天亮,身上裂開的傷口已經不再那麼疼痛,身上的那種空虛和無力之感也是好了不少。
“嗯!”舒展一下身體,做一個擴胸運動,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回。
就在妙俊風靠在廊柱上回憶的時候,家主的書房內,正氣氛凝重的在議論着某個問題。
“在我們這偏僻的地域,二文星符師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存在了。聽說他還即將踏入三文星符師的境界,如此一來,他們馬家更是會水漲船高。”
“父親,俊風和馬娟的婚事可是自小就定下的,不能因爲俊風現在出了點狀況,就要改變這一決定。這會讓馬家怎麼想我們?認爲我們是反覆無常的小人嗎?”
“放肆!妙慶,你雖說是我的兒子,但你現在必須知道,我們是在開家族會議,一切都是圍繞着家族轉。
我知道俊風是你的兒子,曾經也是我們整個妙家的驕傲。可你要知道,曾經的輝煌不能代表現在,只有現實才能代表現在。
對於俊風我們可以補償,但是他已經不能代表我們妙家和馬家聯姻。我覺得妙如的提議就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想她也是出於對家族的考慮,纔會這樣忍痛提議的。
與馬家的聯姻不變,只不過人選由妙俊風改爲妙文。我想馬家也是能接受這個更改的。”
“父親,您這樣做可是會讓俊風寒心的。您怎麼就一定認爲他會是一個廢物呢?奇蹟總歸是會有的。”妙慶的指甲已經深陷掌心內,若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他真的會暴走,將他給殺了。
“哎!慶兒啊!連你自己都說他是廢物了,你還要讓我們怎麼說呢?”
秒榮的這一句反駁,讓妙慶徹底的偃旗息鼓,他僅有的一絲爭念也是在此刻蕩然無存。
妙平沒有說話,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管他說什麼,在這個場合下,都是得不到加分的。
“二哥,請不要生氣,也不要怪我。我也是出於爲我們妙家着想。另外,我也在爲俊風某另一樁婚事,這戶人家絕不遜色馬家多少。”
“是嗎?那我可要多謝三妹了。想來事情已經議論完畢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淨世庭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召開。”
“嘭!”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讓人不禁聯想到了他此時的心情,誰也不會想在現在去觸這個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