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星月陽鼎天

酒店房間內,躺在牀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陳慕,望着剛剛掛了電話,走進房間的龍笑梅,神情說不出的失落。

龍笑梅坐在他牀前的椅子上,目露關切輕聲道:“睡一下吧,傷都處理好了,就是恢復需要些時間”。

陳慕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牆上的鐘,滴滴答答的走着。

陳慕忽然道:“你說,大哥來,能不能接下這一招”?

龍笑梅道:“不能,你我聯手依然被重傷一個,大哥出盡全力也做不到”。

陳慕慘笑,睜開雙眼,望着龍笑梅道:“枉稱中洲七大先天啊。我虎嘯蒼山陳慕,連那小子一招都接不下。我能感覺到,那小子臨時收手,要不,我便不是在這裡養傷,恐怕明年的今天,你可以來倉洲祭拜我了,呵呵”。

龍笑梅笑道:“還有我這個天羽神鶴。現在想想,真是後怕。不過你好像不恨他”?

陳慕望着龍笑梅的眼睛嘆息道:“這樣的對手,你會恨他麼?”

頓了頓,陳慕將目光收回,望着天花板低聲道:“如果敗了就要恨死恨活的。。這天下的修者,早就死光了。”

龍笑梅想了一下,笑着道:“我倒是有些恨自己,多管這趟嫌事兒。。”

陳慕無語道:“還愣是扯上我。。哼”。這聲哼,倒像是撒嬌,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

龍笑梅有些楞楞的望着這個比自己年輕幾歲的小弟弟,愣了半晌方纔柔聲問道:“要回倉洲了”?

陳慕緩緩點頭道:“春蟲,夏魚,秋吐火,三冬巖鳥越天南。這“魚汛”雖然還沒到,也要提前準備了”。

龍笑梅苦笑道:“這四季是越來越不分明,不過這鳥、獸、蟲、魚,四大害蟲,可從來沒晚過點兒。沒完沒了,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陳慕咧嘴苦笑道:“蟲吐沙,魚食土,獸噴火,鳥化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麼就這麼能折騰。不過比起沙暴,陸沉,海嘯,林災,還算好吧。起碼可以去面對。”

龍笑梅亦苦笑點頭。

沉默良久,陳慕忽然閉着眼睛道:“真不跟我回倉洲”?

龍笑梅輕聲道:“嗯”,半晌接道:“我們,不合適”。言罷轉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陳慕盡力擡頭,轉首望着龍笑梅的背影道:“剛跟你叔,聊什麼了”?

龍笑梅笑了,笑黶如蘭,頭也沒回道:“聊聊那個讓我們恨不起來的小子的事兒”。

... ... ...

唐玄這個變數,在龍呈均那裡,成了稍大的變數。

畢竟五洲之內,武道先天並不多,何況還是這麼威猛的先天。但還沒有達到能夠讓他充分重視,親自接見的地步。畢竟,武道在如今的惡劣環境下,作用相當有限。

但可適當增加關注。

如今這個變數正在發愁着,不是吃多了撐的,而是被“圍攻”着,還是用他最不會反抗的方式,攻擊着。

孔明抱着他的大腿,蔡姚抱着他的熊腰,溫笑摟着他的脖子,都只是哭,不說話。

各有各的悲慘,各有各的心事兒,各有各的遭遇。所表現出的終極形勢就一個字:哭。

幸好唐無傷還算冷靜,要不然,一拖四實在不知道應不應付的過來。。。

毫無辦法,動彈不得的唐玄,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安公子。而安公子正坐在小山一樣的竹籤子堆旁邊,打着飽嗝。

備受冷落,纏着一身繃帶的安雨軒吃飽了,開始有精力想想不開心的事兒:錢啊,錢啊。賠錢,賠一大筆錢。心都在滴血。

他不是小氣的人,但大方也會有個限度。這不是百八十萬,又或者一套兩套房子。這是砸到霧城,都能讓地面抖三抖的一個大多億的五洲幣啊。。

“安施主,過來一下”。遠處竹林邊,圓覺大師一臉莊重的笑容,擺手道。

而一個夾着公事包,穿着白色襯衣,帶着眼鏡的中年人一臉微笑的在一旁相陪。兩個人似乎就竹林賠償問題,談妥了,相視微笑着,聊些佛法精深之類的話題。

安雨軒目露妒火的瞪了唐玄一眼,轉身走了過來。

安雨軒道:“談妥了”?

圓覺大師道:“阿彌陀佛,安施主,我已與新餘市衛長談妥,就差你劃賬給錢了”。

安雨軒道:“多少”?

市衛長微笑道:“一億五千四百萬”。

安雨軒張大了嘴巴,瞪着圓覺大師道:“大師,您談了這半天,怎麼這價格還漲了,你是雜麼談嘀”?

圓覺大師微笑道:“阿彌陀佛,安施主,該賠償多少,就賠償多少,善哉”!

安雨軒一臉崩潰道:“大師,真是不掙錢,不知道柴米貴。這些年,集團商號的錢,您拿了不少喂蟲喂鳥吧?關鍵時刻,你就這麼專坑自己人啊”?

圓覺雙掌合十道:“安施主,此言差矣”。

安雨軒怒道:“大師,您這麼說,就太不厚道了。你說,誠信經營,好,我聽了;你說,切勿惹事,好,我交女朋友從來都帶好套子,出門打架也從來沒扯過你圓覺大師的名字。這麼多年來,你說,你說,我安家,還有我娘,有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圓覺笑了,望着一臉委屈的安雨軒緩緩道:“我是你什麼人”?

“爹”!

“你聽我話是不是應該的”?

“是”!

“你爹服從於五洲憲章,你又聽你爹的,這錢,你該不該給?該不該少給”?

“唉”!安雨軒嘆息着。似乎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兒,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扭頭又望了望左擁右抱的唐玄,再看看一身是傷,孤單零落,出錢放血的自己,不由悲從心來,放聲大哭,撲到老和尚懷裡,泣不成聲。

圓覺沒誦佛號,只是一臉慈祥的拍着安雨軒的後背,緩緩道:“五洲既歿,安家焉在?衆生皆亡,你我何存?既然衆生皆苦,那我安笑長,願更苦”!

新餘市衛長田種面帶微笑,雙目微紅,望着這對父子。

這個世界,就因爲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人,所以,纔有希望。

但同情歸同情,數目要分明:五洲憲章他也要遵守,這也是所有人希望之所在。

... ... ...

竹林內,篝火升騰,一番折騰下來,雖然皆大歡喜,但也都無心趕路,索性便坐了下來。

竹林內,渴有清泉,餓烤竹蟲。似乎今日這竹林的蟲子,分外的倒黴,被吃的慘不堪言。

而欲要捉蟲,必先伐竹,安公子大手一揮,多了都賠了,還在乎這幾根麼?統統算在我頭上,豪氣的不得了。

找到唐玄,沒心沒肺的蔡姚,在唐玄一句“怎麼感覺肌肉變大了”咕噥下,便嚇得不敢近身,轉而去膩溫笑。而溫笑,在茅山雖然豪言壯語,但見了真神,反而是神思不屬,怯懦不敢言,只是臉紅紅的,下巴枕着膝蓋,望着火堆不敢說話,又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唐無傷見到唐玄無恙,亦放下心事,往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之後,便默默的望着火堆,心卻飛回了唐家堡。

安公子也恢復了往昔舉手投足皆是英雄氣概的形象,自如談笑起來。

孔明神思靦腆,但盯着唐玄不錯眼珠,抱定了死都要將其送回家的心思,顯得有些緊張。

而圓覺大師處身在一堆年輕人中間,卻有些心不在焉,而這種心不在焉,被此時一身輕鬆,心思敏銳的唐玄所發覺。

唐玄道:“大師,有心事兒”?

圓覺沒有說話,反而拿出一枚盾形,藍底,上有七個銀色月牙的徽章出來。他將徽章放在唐玄的眼前。

望着老和尚鄭重其事的嚴肅表情,唐玄小心捏過徽章,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啥東西。

安雨軒嘆了口氣道:“這是“五洲濟”,濟是濟世的濟。我也有。”說着,安雨軒也拿出一枚徽章,擺在唐玄面前。

唐玄將安雨軒那枚拿過來,兩相比較,差異明顯。安公子這枚五洲濟,大小雖然一樣,但爲圓形,底色是黃色,上面有三個銀色的月牙。

唐玄將兩枚五洲濟還給二人。望着兩個人唏噓的表情,等着他們繼續說。

安雨軒道:“我來說吧,五洲濟是近幾十年纔有的一種類似於身份證明一樣的東西。只不過五洲濟,證明的是執事,體現的是貢獻和社會存在價值。方形黑底,元士佩戴;圓形黃底,商士佩戴;盾形藍底,衛士佩戴。銀色圓點爲星;銀色月牙爲月;金色圓點爲陽,以上還有金色的小鼎,還有鼎爲底,日月星環繞的“天””。

安公子喘了口氣方嘿嘿笑着道:“換言之,就算你修爲通天,對五洲一點貢獻沒有,對社會沒有任何價值,你的五洲濟也只能是個光板兒。。”

說完,晃了晃他那枚黃底圓形五洲濟,上面三個銀色小月牙閃出一片流光。

圓覺有些無語道:“善哉,是爲:星、月、陽、鼎、天”

說完,他那枚藍底盾形五洲濟,七個小月牙,也不經意間隱隱露出。

唐玄道:“嗯”。

唐玄的迴應讓老和尚挑了挑長眉,接着道:“六星以上爲月、七月以上爲陽、八陽以上爲鼎、九鼎之上是天。”

唐玄道:“哦”?

唐玄的回答讓老和尚又挑了挑眉,道:“五洲濟,以濟世救土爲標準,等級越高,不是說修爲越高,或者地位越高,而是,只是,說明對五洲的貢獻越大,越受大家尊敬”。

安雨軒深知唐玄的習性,生怕再這樣嗯嗯哦哦下去,氣壞自家老頭子,趕忙笑着接道:“元士的方形白底寓意是守護五洲黑土;商士的圓形黃底寓意是匯通天下,守護五洲財富;衛士的盾形藍底寓意是守護一切。等級七月及以上,可以給予被認可的人,對應元士,商士,衛士身分。”

圓覺點頭:“以後就要靠自己,即便是天,也沒有特權給別人提升五洲濟的等級。而且生活在這個大時代,每個人,都需努力使自己,成爲一個受尊敬的人。如果,所有人,都成了天,那麼五洲,便屹立不倒,衆生,永不沉倫”!

圓覺語音鏗鏘,此時他更像是一個鬥士,渾身都在閃着光。

安雨軒捂臉道:“又來”!!

然後扭頭對着唐玄期期艾艾道:“我說兄弟,你可想好了!當年,就是他這一通忽悠,把自己忽悠出家了,把我和我娘忽悠苦了。屁的受人尊敬,我只知道,辛苦掙錢,全可是打了水漂。最可惡的是這麼多年,安大師,連臺詞都沒捨得換一下。。”

老和尚滿含期待的望着唐玄,掌心託着一塊五洲濟:湛藍色的底色上,空空如也。對於安公子的大放厥詞,他沒什麼反應。

老子坑兒子,兒子拆老子臺,常有的事兒,這點了無掛礙的心性修養還是有的。關鍵,就是眼前的青年如何選。

唐玄伸手拿過那枚沉甸甸的五洲濟,笑道:“我要是不答應,恐怕安公子會最失望吧”。

安雨軒嘿嘿笑着,自己覺得悲催,不爽,如果有個看着順眼,想着舒心的難兄難弟陪着,那麼這種悲催,這種不爽,很大一部分都會轉換成快樂。

圓覺大師誦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觀自在:。。”。頗覺的有些欣慰的老和尚,當場耍了一套心經。

竹林幽寂,佛音陣陣。世間人皆如安氏父子,皆如唐玄一般,五洲皆淨土。

夜已深,衆人皆已睡,無論睡相如何,但都格外香甜。

唐玄託着掌心那枚五洲濟,久久不能入眠。

“我願盡我所能,盡我餘生,不論置身於何地,不論置身於何境,遇男遇女,貴人凡人,我誓唯一之願,在爲蒼生謀生路,爲萬代開太平!焚身骨碎,不足惜!”

唐玄笑了,連這種悲壯的“蒼梧之誓”都敢發,這五洲濟,似乎也沒什麼。

篝火燃燒夜,寧靜而祥和。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溜走。

溜着,溜着,這清晨就近了。

在篝火漸息,青煙嫋嫋中,似乎隱隱傳來絲絲夢幻般琴音,亦隨着青煙,遊蕩在這片空曠而幽靜的竹林。

是誰有此閒情雅緻,在這深山竹林撫琴?

溫笑甜睡着,嘴裡不停的咕噥着,而身子,潛意識的蠕動着。慢慢向心裡銘刻着的那個身影靠近着。渾不知外界的一切,越接近那個地方,她便越覺得溫暖,踏實。

做夢真好,沒那多閒雜人等,可以幹自己想幹而不敢幹的事兒。

蔡姚呢噥着:“別跑,看我,不逮住你”。枕着溫笑大腿的蔡姚,在睡夢中,被越拖越遠。

安氏這對相愛相坑的父子,此時正“纏綿”相愛着,拱在一起。

站在老遠處起夜的孔明,仍舊死盯着正在酣眠的唐玄不放。

他似乎被這琴音所感,狐疑的摸了摸腦袋,不小心,摸出個一頭“霧水”。。即便這樣,他的目光,也片刻不離唐玄,執着的嚇人。

淺睡在竹枝高處的唐無傷最先驚覺,低喝道:“誰”?五色電光石劃入掌中。

琴音驟急,一聲清越女聲,劃破此地的寧靜,迴盪在竹林內:“一曲流觴,溫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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